马尔蒂尼的苦苦追寻
假期中，巴蒂斯图塔在闲聊时跟你提起了一宗趣事。 上个赛季，马尔蒂尼辗转联系到他，两次询问他是否知道阿根廷有另一位哨兵的伴生动物也是美洲虎。具马尔蒂尼所说，那是一位年轻而俊美的哨兵，职业是外科医生。 在巴蒂斯图塔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之后，马尔蒂尼犹不死心。他专程从米兰赶到弗洛伦萨，请了巴蒂吃饭，又拜托他好好回忆一下。马尔蒂尼还私下里说了那位哨兵的名字，又请巴蒂多加留意。 只可惜，任凭巴蒂斯图塔如何绞尽脑汁，都不可能帮忙找出一位并不存在的哨兵。 他甚至把马尔蒂尼徒劳无功的找寻当做一桩奇闻说给了自己的向导听。 巴蒂斯图塔没有留意到的，是你在听闻他的讲述时，难以抑制的苦笑和心痛。 “再等等就好了！相识不过半个月，再过一段时间，保罗自然就会忘了我，恢复正常的生活。他是在赛季中询问加布里埃尔的，现在已经是夏歇期了，也说不定他早就开始了新的恋情……”你暗自说服自己。 然而，一想到马尔蒂尼有可能彻底将你抛在脑后，甚至已经找到了愿意对他一心一意的哨兵，你在安心之余，心头又会涌起难以言喻的苦涩。 最终，是一则出现在八卦小报上的花边新闻让你彻底破防了。 这个夏歇期，你和巴蒂还有卡尼吉亚在太平洋的海岛上享受阳光、沙滩和海风的同时，保罗·马尔蒂尼出现在了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市。 在小报记者的描述中，AC米兰的队长不像是来度假的，倒像是来求医的，因为他在寻遍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和周边城市大大小小的医馆，直到休假时间接近结束才离开了阿根廷。 你再也忍不住了，当即订下了从布宜诺斯艾利斯飞往米兰的机票。 赛季伊始，国家队没什么工作需要向导处理，你正好可以去见一见这位对“伊森·西亚斯”一往情深的哨兵。 你不觉得马尔蒂尼会接受真实的你，但你想，你至少应该给他一个解释。 你上一次离开米兰还是初春，此次造访，已经是初秋了。 说来凑巧，你两次来到米兰城都是几乎同一时间落地的，可是你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你还在感慨，突然被“叮叮咚咚”的手机提示音唤回了神智。 你起先满头雾水——不过是在飞行途中十几个小时没有开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信息？ 不过你随机想起，飞机落地前你已经换过了手机卡。现在手机里插着的，是你上次来意大利时买的那张，也是你唯一留给马尔蒂尼的联系方式。 你心头一跳，猛然意识到你或许错过了什么。 你用颤抖的手指点开未接来电的讯息，果真，里面只有翻不到尽头的、来自于“保罗·马尔蒂尼”的来电，粗粗一看该是有上百个。 老式手机没有未来的智能手机那样方便，你按着“↓”键，按到拇指都痛了，才终于翻到了第一通未接来电的记录——时间显示，这通拨号发生在你离开米兰的两个星期之后。 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比懊悔自己当时的绝情和之后的疏忽。 你翻着通话记录，在机舱里坐了很久，直到其他乘客都离开了，你才在空乘的提醒下回过神来，意识到应该下飞机了。 失却了一贯的从容和淡然，你拖着行李箱，毫无形象地站在机场大厅里，只低着头继续翻看手机里的讯息。 你找到了马尔蒂尼在分别之后给你发的第一条短信，同样是发生在你离开米兰后的两个星期之后，看模样是在第一次给你打电话之后发的，而且只是状似寻常的询问。 “伊森？手机没电关机了吗？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然后是两天之后的一条，“看到了给我回个电话！” 配合着的，是十来通未接来电。 又过几天，马尔蒂尼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短信的文字中也带上了几分火气。 “伊森·西亚斯！你拉黑我了是不是？难道你连最后跟我说的理由都是借口？！你不只是还有其他爱人，你是厌恶我，以至于连跟我保持联系都不愿意？！” 你当然没有拉黑他，但你最后拒绝马尔蒂尼的理由也真的是借口。虽然并不是因为厌恶他，而是因为他所爱上的“伊森·西亚斯”只是个虚构的身份，可是看到此处，你还是经不住地内心愧疚。 发出这条短讯之后，马尔蒂尼有足足十二天没有再跟你联系。 再发来的短信里，他的语气已经平和了许多。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这个手机号是意大利的号码，可你告诉过我你要回家了。你现在在阿根廷是不是？你不是拉黑了我也不是厌恶我，而是根本没收到过我的电话和短信。” “本来是想要当面告诉你的，可是现在联系不上你，也只好短信里说啦。只是也不知道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我爱你，我放不下你，我只想要你。无论你还爱着其他什么人，我都愿意接受。这段感情可能和我最初设想的不太一样，可我还是想要试试看。所以请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分别的时候，我说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其实你离开后两个星期我就想通啦，我想要见到你，亲口告诉你我的爱意和决心。” “伊森，我爱你。” “伊森·西亚斯，保罗·马尔蒂尼爱上你了，想要跟你在一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马尔蒂尼没有再频繁地给你打电话了。 手机显示，只有隔上几天，你才会收到一条未接来电。 不过来自马尔蒂尼的短信倒是蛮频繁的。 他会跟你道早安和晚安，会告诉你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事，还会向你诉说苦恼和分享喜悦。 他还会跟你说“爱你”“吻你”。 就好像你们已经在恋爱了一样。 再后来，马尔蒂尼似乎受够了无休无止地等待几乎不可能收到的回信。 “我要找到你，伊森。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你！” “我问了弗洛伦萨的巴蒂斯图塔，就是伴生动物是美洲虎的那个。他竟然不知道阿根廷首都还有一位优秀的哨兵，伴生动物也是美洲虎。大概是他来意甲太早了，对阿根廷的事情反而不够了解。没关系，我再找人问问。” …… “我问遍了能联系到的全部阿根廷哨兵，没有人听说过你的名字，也没有人见到过第二只美洲虎。真奇怪，是不是？” “伊森，你就像一个精灵，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又突然消失，却攫取了我全部的心神。但是我不想就这样失去你。” “我已经订好了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机票，赛季一结束就出发。我去找你了，伊森。” “第一次来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真是个美丽的城市。这里就是你成长的地方吗？” “其实我有点累了。我不熟悉阿根廷，也不会西班牙语，来之前找的翻译还不靠谱。”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 “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的。” “伊森，我爱你。” 意大利，米兰，马尔奔萨国际机场。 你拖着行李箱，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眼眶不知觉地红了。 你用颤抖的手指敲击键盘，这半年来第一次回复了马尔蒂尼的讯息。 “保罗，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