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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腹部,柳正被再次一脚踹翻。妻夫二人四仰八叉的躺在老宅门外的黄土地上,只剩下哀嚎求饶声。柳长宁有强迫症,她出手素来只出十次,不管是拳脚相踢,还是刀剑穿心。十下之后,倘若没死,便放他一马。因了这些年养尊处优,整个人受到社会主义熏陶,往日的戾气磨平。否则以此二人对原主犯下的恶行,赤手空拳已是她被磨平棱角的仁慈。活动完筋骨,地上两位中年男女已是连哀嚎之声也叫不出来,虽只受了十下,力道却是十乘十,此刻鼻青脸肿,嘴角俱挂着血渍,狼狈不堪。“我当你们有何本事,看来不过尔尔。”柳长宁淡声道,慢条斯理的用布帕擦拭染了灰尘的指尖。低头便对上柳正妻夫仇恨的目光,她俯身,视线与两人平齐,捏了捏拳头,骨节错动,咯吱做响。她冷笑道:“看来我方才力道不够,让你二人尚且有余力,斜眼看人。”抬头便是侄女青,筋分明的拳头,柳正妻夫身子一抖,倒吸一口凉气。虽身上疼痛,蚀骨钻心。可今日被一惯软弱的侄女儿暴打,心头郁气难平。柳正妻夫在西樵村内,尚算富户。除了里正,村人俱是给他家两分薄面。如今却被打的无还手之力,此番定是忍不了。“你!!!你!!”柳正强撑着身子,捂住腹部,气的浑身发抖:“我饶不了你!”田氏拉了拉妻主的衣袖,嘴巴张合,牵扯至红肿的脸颊,他眼底恨意一闪而逝,攒紧了手中的纸契,道:“大侄女反了天,今日你即使拿出五百两银子也不能善了……官府见。”“好啊!凑巧,县令之女乃我往日恩客。大姨,姨夫倘若要去县内掰扯,最是求之不得。”三人抬头,来人红衣墨发,上好的绸缎,将他修长身材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腰间盘绕一暗红鞭,他那双如玉的手,此刻搭在鞭子上,来回摩挲。不急不缓走来的男子微笑唇,此刻勾出一抹艳丽的弧度,对上柳正妻夫二人时,笑的满目危险。他伸出手,横亘柳长宁身前,缓声道:“妻主蹲着作甚?与这两人说话用得着平视?可别自掉身份。”柳长宁仰头看他,迎着光的男子,飞扬的墨发在空中舞动,棱角分明的侧脸紧绷,微笑唇虽是上扬,整个人却如一把锋利的剑,蓄势待发。他此刻应是极为不悦,身上布满寒意,见她愣愣的看来。躬身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两人距离近,便宜夫郎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帮你解决。”柳长宁眼神微暗,一脸懵逼。正准备摇头,却见便宜夫郎已经将她挡在身后。长鞭从腰间抽出,鞭尾扫过田氏手中的契纸,勾到自己近前。田氏一惊,挣扎着便要夺回来,却不料,红鞭挥舞,他的背脊便挨上了狠辣的抽打。裴元邵冷笑道:“还敢反抗?我家妻主体弱,三脚猫功夫,定是没将你二位伺候好。我却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自小与武馆师傅学了一两手武艺。鞭子无情,大姨、姨夫可悠着点儿。”他一双墨眸幽邃,戾气悉数落于二人身上。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势,迫的常人只能瑟瑟发抖。柳长宁抱胸,觑了一眼便宜夫郎,眸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这人正经装逼的模样,比她有过之无不及,气势摄人?远处那对妻夫此刻瑟瑟发抖,眼内俱是骇然之色,丝毫不敢妄动。裴元绍拿过那张纸契约,他唇角带笑,粗粗扫了一眼纸契内容,讥诮道:“我当是什么东西,竟能拿来发卖我家妻主,原就是一张字迹模糊,手印不清,没有任何官府印章的草纸。”他捏着泛黄的宣纸一角,颇为嫌弃的将之撕成了碎片。一阵微风拂过,将碎片吹得漫天飞扬。柳正妻夫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屑,眼中痛心疾首。柳正匍匐于地,他颤抖着手:“你你你!”高呼三声,怒急攻心,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昏厥了过去。田氏哀嚎出声,爬在自家妻主身旁,指着裴元绍,扯着嗓子嚷道:“杀人了,杀人……”“闭嘴!”裴元绍笑意不减,声线森然。他抚摸着手中的红鞭,迎着田氏那双窄而小的眼睛,笑得一脸玩味:“大姨夫理应听过我袁绍的名声,我这人素来是个混不吝的性格,沾花惹草,惹事不断,因了有县里的贵人保着,完好无损。今日你二人欺到我家门口,妻主方才已是出手教训,我便不污了自己的手。可是……倘若你等再敢再造次,指不定那天你妻夫二人有一场牢狱之灾。我听说你还有个女儿,书院山长正好是关君的亲姑母,您说……我与关女君说说,照顾一二如何?”裴元邵斜晲了田氏一眼。田氏止声,眼内布满密密麻麻的惶恐,女儿是他的命。整个西樵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县令之女关女君是柳袁氏的靠山,倘若他吹上一两句耳旁风,女儿……田氏眼珠错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地叩首。连连认错:“公子饶命,今日之事全是贱夫与妻主所为,与冬儿无关。我代妻主认罪,下次再也不敢。公子饶命……”裴元绍推开一步,指着身后的柳长宁道:“你对不住的不是我,是我家妻主。以往种种妻主大度,并不与你等计较。可你们却变本加厉,此番原不原谅,乃她说了算。”“长宁……不,大侄女饶命,姨夫……给你磕头。这些年,姨夫与你姨对不起你母亲死前嘱托,你且看在我与你姨夫一把年纪的份上,绕了我二人一次……”他一边说,一边扣头,碎石黏在额前,头磕破,血丝渗出,好不凄惨。柳长宁不置可否,她只淡声道:“你需要道歉的并不是我,但是今日有一句话须得告诉你,举头三尺有神明。今日你等所做种种则为因,它日必将遭到同等的果。人之贪婪不为过,却为了贪婪祸害他人,必会因果循环。”她说完转身,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红衣男子。温声道:“我们回家。”裴元绍愣了一瞬,他条件反射的点头,后又忽尔觉得不对,她说“我们”、“回家”。他何时与她这等亲密?这人当真没有一点的礼义廉耻。他二人装样子罢了,此番说话如此亲密作甚?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狂风吹开他如绸缎般的发丝,那隐藏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