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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的结果。她讨厌算计,却也不害怕被算计后找不出罪魁祸首。今日那碗羊汤被下了药,能在汤内做手脚的,除了便宜夫郎,便是家里唯一一位满是小心思的白莲花哥儿。方才在内室,便宜夫郎的表情,柳长宁俱看在眼底,他单纯懵懂,挣扎、隐忍。倘若在他动了情的情况下,他的眼神也能作假,那也便只能说明她又一次看走了眼。除了孽徒,她此生几乎没有走眼过……与便宜夫郎的神色对比,眼前这哥儿眼底势在必得的渴求太过明显,明晃晃的yu念,不是他是谁?即使心中眼有了定断,柳长宁仍是给他留下最后辩驳的机会。她松开手,身前的男子脱力瘫倒在地。月色下,白衣女子半束半披的乌发被凉风吹动,露出她整张冷若冰霜的脸。她满身皆是冷意,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盯着瘫倒在地的哥儿。那人浑身的冰寒,如都兜头的凉水,将旌寰身上的冲动给浇的透心凉。他捂着喉咙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回神儿后,那人威慑的冰寒愈发清晰,如一根根冰凌一般,将他鼓鼓囊那股的心脏死死的定在这冰凉的地面上,整个人全然清醒。失控的惊慌和着欲念,令他前所未有的冷静。他太了解柳苍云,此刻她动了真怒,此刻冰冷的视线一如多年前轮回海上,她衣袂飘飘,拂袖离开时的冰冷。那一碗下了药的羊汤,给他一千个胆子也不敢煮给她喝。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裴元绍那贱哥儿没有中招,累及了她……。素来讨厌羊rou的她,为何会……如今木已成舟。但是算计她的罪名,他怎么也不可能认!身死道消前他曾发过誓,与师傅破镜重圆的这一世,他能算计天下人,却唯独柳苍云,他再不会暗害她。因了前世的教训太过深刻,柳苍云此生对所有人都心存一丝善念,可唯独对那等心机深沉,算计她怜悯的人,给予最残忍的冰冷。他了解她,所以这一世,他怎么也不会犯与上一世同样的错误。旌寰抑制着发抖的身子,舌尖抵住牙齿,在心内发狠的警告自己:他不能。他抬头再次看向她时,温顺的脸上,划过一抹的屈辱。双手从喉咙口一路上行,拔掉头上的簪子,狠狠刺在自己的右肩头。眼底的**与热切随着剧烈的疼痛消失无踪。浅绿色的粗布麻衫上,迅速染上鲜红的血液,鲜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低落在地上,很快在地上汇聚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水。他浅蓝色的眸子中蓄积着泪:“我不该对女君抱有不应有的想法,是光景的错。方才女君身上散发那等……味道,我不该露出那等下贱羞耻的神色,惹女君不悦,今日自罚便是。”他自嘲的笑笑,豆大泪水悄无声息的从眼眶滑落。“可女君的质问,光景一句也听不懂,我为何下药?”柳长宁不为所动,即使眼前的哥儿胳膊在滴血,她却没了怜香惜玉的心,不是所有的男子都能让她上前,给他一份善意。她挑眉,冷声道:“羊汤可是你做的?”旌寰不明所以的看向她,迟疑的点头。他手臂依旧在滴血,可因了这番自残,眼底有了两分清明。柳长宁神色不变,心中暗忖,此人倒是个狠角色。对自己下的了手,倘若他此番确实冤枉……柳长宁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不动声色的继续问:“羊汤中被人下了□□,倘若不是你,还有谁?”旌寰倏然睁大眼,眼底蓄积的泪水,更是如雨幕一般,不间断的滑落。他丰唇紧抿,眸中的那抹倔强即使被泪水糊了满眼,也依旧极为清晰。他张了张嘴,似乎极为委屈,沉默了好半晌,方抬头,浅蓝色的眼睛被泪水洗过,格外明澈。“今晚那碗羊汤乃光景所做不假,可是下药那等下作之事,光景如何会做?更何况,半个月前,女君便说过,不喜羊rou。光景并不蠢笨,倘若要对女君下催情之药,有千万种法子,如何会下在羊汤内?”旌寰垂着手,言辞若垦。见柳长宁双手托腮,眸中划过一抹流光。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继续自嘲道:“光景的确心悦女君,可再如何喜欢,今日下午也被女君的一番拒绝敲打清醒。羊汤本就是做给公子用的,因了女君不喜腥膻味儿,家里素来没有羊rou这种吃食儿。可今日公子从镇子上回来,带了一整只羊放入灶房,说是为了滋补身子。光景私自以为公子喜欢,是以为公子熬煮羊汤,万不敢下药毒害。”柳长宁没有说话,她素来不是偏听偏信之人,但是……此人却有理有据。想及便宜夫郎将羊汤推给她时古怪的神色,柳长宁抿唇,中指蜷缩,扰了扰自己微烫的手心。沉默片刻,那双清冷的眸子方落在身前的哥儿身上。只见他形容极为狼狈,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左臂鲜血淋漓。他面上神色隐忍又倔强,见她看来,站直身子,冲着她直愣愣的行了一礼。“女君既然不愿容不下光景,拿此等卑劣之事污蔑于我,那光景还是离开为好,以免污了您的眼睛。”他说完满脸羞愤的转身,侧头之际,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飞扬在半空。凉凉月色下,端的是凄凄惨惨。“等一下!”旌寰背着身,抬步往外走的身子一顿,丰唇翘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又极快收敛。他侧头,压着唇,脸上神色落寞又倔强。柳长宁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锭银子塞入他怀中:“去镇子上找个大夫,往后多保重。”说完撑着墙壁,背过身,依靠着墙角坐下,竟是再不多看他一眼。旌寰捏紧手中的银子,顿感悲凉。师傅依旧是师傅,即使他将自己摘除的一干二净,可是他在她面前露出了那样的眼神。她并不愿意再给他多一分的温柔。今夜的月色格外的清冷,旌寰抖落一身的冰凉,丰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不求她信他,只要她对裴元绍心中存疑,他再如何也不会输得那么惨。旌寰一步一缓的走至门口,关上木门的那一刻,他与那人审视的视线相接。她不信他!意料之中,却又莫名令人落寞。旌寰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狼狈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