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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他垂了垂眸,再抬起时,又是安抚的微笑:“我就是想问,你嘴上的咬痕是哪个女孩弄得。这么多年,你身边也没有别的女孩子。现在看着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哥哥也为你开心,如果你喜欢哪个女孩,哥哥支持你把她……’徐子墨声音渐渐小了。他看见了徐子白的笑一点点从嘴角褪了下去,直到嘴唇抿成一条缝。他死死盯着自己,喜气一扫而空,脸色瞬间煞白。他一张口,声音竟是沙哑的:“二哥……你说什么?”十分难以置信的样子。徐子墨愣了一下:“我……我说我想问问你在嘴上的咬痕是哪个女孩弄得,如果喜欢,可以把她娶进来。无论什么身份,我们徐家没有门第……”他突兀地停了。对面的徐子白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目光生出利齿般撕咬着徐子墨,方才的激动和傻气褪得干干净净,又是翩翩清冷的白梅公子。不,比平时还冷几分,像被极信任的人背叛后怒极的伤痛。“哈?”徐子白嗤笑一声,盯着徐子墨,嘴唇颤抖着,一字一顿道:“所以,哥哥觉得,我嘴上的伤是一个女孩咬的?你还支持我把她娶进来?”他因激动,嗓子还破了音。女孩二字更是加了重音,像是要哭了。徐子墨从未见过徐子白这模样。这个孩子,是自己从小放在手心里宠的……他心疼得颤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昨夜的梦。自己似乎咬了那个给他喂药的人一下,好像也是在唇上。他脸有些发白……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他重重咬住唇,面上又是沉凝冰冷。就算是又如何。在徐子白身上,这事“是”也只能是“不是”。他铁着脸,声音冰冷:“有什么不对吗?母亲把你托付给我。我就有义务帮你好好成一个家,繁衍后代,免得你孤苦一生。”“哈哈哈哈——”徐子白怒极反笑。笑过后是一片苍凉,哭着笑着喃喃重复着:“好好成一个家,繁衍后代……哈哈哈哈哈哈……二哥……”他死死盯着徐子墨,咬着唇,似乎要把话憋着自己嘴里,不让自己伤人。徐子墨手攥成拳。他是徐子墨,他是徐子白的胞兄,他必须心冷如铁,不能露出任何退让。徐子白扬声,一连叫了三个好:“好!好!好!”他盯着徐子墨,一字一顿道:“既然二哥这样为我终身大事着想,我就说说我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看二哥能不能让我不孤苦一生。”他的目光如火。徐子墨被他看得不敢直视。他却逼自己对着徐子白的眼睛。不能退让!徐子白盯着他道:“我喜欢的人,比我大三岁,喜欢骑射,有一匹名叫火云的红马,在战场上赫赫有名。他有一双漂亮的凤眼,却从来不正眼看我,眼下有一颗泪痣,唇总是抿着,总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徐子墨大喝一声:“够了!徐子白,够了!”这个孽畜!孽畜!他心里怒吼,嘴唇却颤抖起来。一抬头,撞见徐子白惨白的脸色,他陡然收了声音,剩下的话被生生掐断含在口里,如一团火烧在喉咙里,噼里啪啦地生疼。可他只能抿着唇。只能抿着唇。他怕他一开口,就露出退让之色。徐子白盯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表情愤愤然又像在哭。双方都沉默着。这是一个晴天,雪后的晴天总是格外冷。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透过那朱红小缝窄窄的空隙,可以听见滴答滴答一声声水落地的声音。这是化雪了。一时间,房间里火盆噼噼啪啪烧着火炭,窗外滴滴答答落着水。无人说话。徐子墨紧紧握紧拳。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间,也许已经过了一刻钟。时间在这个难熬的房间,已随着窗外落下流走的水般难以计较了。徐子白惨然一笑,恨恨地看了徐子墨一眼,声音尖锐:“二哥,我早就听说过战场上人人都说你心狠。我一直不信。”徐子墨抬头看他。手握紧。不能退让!徐子白鼓着腮帮子,看得出牙齿咬的极用力,像是用力要把什么咬碎:“今天我才知道,你是才真的心狠。你的心真狠。你明知道……”他陡然一个哭音泄出来,极快又收回去:“你明知道我喜欢我喜欢……”最后一个“你”字被他咬在喉间,只有短暂的气音。唇又被咬破了,这一回是锋利冰冷的血流了出来。徐子墨闭了闭眼,心疼如绞。他手攥得紧紧的,不能再紧了。他闭着眼,面沉如铁:“徐子白,你给我闭嘴!”他对于这个小他三岁的胞弟一向是宠溺的。对他好,让他开心已成了一种习惯。只要他露出一点委屈,他照顾已经成了本能反应。当面,他拒绝不了徐子白。所以,这才是他不得不对徐子白避而不见的原因。但是今天……他必须狠下心。必须!他深深闭上了眼。徐子白咬着唇,目光又是怨恨又是不忍地在徐子墨脸上转了一圈,才挪开,又觉得舍不得,狠狠地再看了一眼徐子墨,才甩袖而走:“二哥什么时候为我找到我说得那个人,愿意和我共伴一生的,再来找我好了。”说着,人已出了大门。徐子墨顺着看去。他走得极快,短短几息间,人已到了院门口。隔着半开的褚红四合如意纹窗棱,徐子白的雪白背影被切得支离破碎,巴掌大的一小块,形状是不规则的,太小了,太小了,太陌生了。可那还是他,只是他不认识的另一个他。白梅花的幽香残留,可人却走远了,也许再也回不来了。他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手心这才松开。已满是鲜血。他疲倦地闭上了眼。他该怎么办?第四章徐子墨当年战场受伤,又遭中毒。因不知系何毒,拼尽徐子白和顾大夫之力也只保住徐子墨性命。但体内余毒一直未清,身子到底损得厉害,每日至少得用三碗药拖着。晚间,老嬷嬷又端来了一碗药:“二少爷,该吃药了。”徐子墨还想着徐子白的事,拿起药碗,眉头都不皱,一饮而尽。他将碗随手递了出去,又自言自语道:“嬷嬷,你说,我去北疆住着怎么样?”徐子墨年纪小,对他思艾也许只是一时糊涂。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不能由着他。可两人毕竟是亲兄弟,同居一府,抬头不见低头见,日日晃在他耳边眼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