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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混杂在飞机起飞的巨大轰隆声中,林棠溪收回了目光坐稳身躯,闭上眼捏紧双手,暗中迎接自己的新生。……张树曜透过那面熟悉的镜子看着陌生的自己。他喉结上下滑动,企图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失败了。张树曜神情挫败,眼中的墨色更深了,他微微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抿着唇照例用记号笔在日历上划下记号。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张树曜手一颤没握住笔。他眼睛亮起,来不及看可怜的掉落在水渍中的记号笔,蓦地迈步朝门边走去。他先是大步,后来直接变成了奔跑。公寓不大,浴室到客厅的距离并不算远,他很快跑到了门边,但犹在喘息的他手握上门把的时候,却犹豫了。张树曜后退了一步,神色紧张的他先是摸了摸自己冒出的细碎的胡茬和凌乱的头发,随后又稍不自然的看了眼身上褶皱的衬衣。他眉越拧越紧,小心的抬起手臂,嗅了嗅味道。闻到熟悉的沐浴液的香味后,张树曜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此时此刻的张树曜对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不自信,他几乎想立刻回去仔细整理仪容后再出来。可是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张树曜十分害怕门外的人不耐烦走掉,稍微纠结了一会儿便满含期待的拉开了门。没有想象中的身影,门外是一个快递员。穿着马甲的青年将手中的大盒子递给张树曜,“这是林女士寄给你的同城快递,请签收。”张树曜心中的苦涩和难堪快要将他整个人淹没,以至于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恍惚着精神送走了那个无辜的快递员,然后抱着那个硕大的盒子背靠大门坐了下来。他动作小心的拆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这些年张树曜送林棠溪的东西,最上方是一封有些旧了的信。那是他们在一起后时,张树曜送给林棠溪的情书。它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张树曜犹如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终于崩溃了。他眼睛赤红将盒子倾倒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依依砸碎抛远,他将屋内的所有有关他们两人记忆的东西都砸坏了。至于那封碾碎了他所有信念和坚持的旧信,张树曜都没有打开便将它撕成了碎片。白色的信纸从空中纷纷扬扬落下,好像冬天最大的那场雪。“我从不曾怀疑对你的爱,你是我严谨理智的人生思维里唯一例外。”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对不起1551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_∩)O哈哈~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困的三10瓶;可爱如我7瓶;啦啦啦啦1瓶;☆、07昏暗漆黑的公寓内,房间仿佛被小偷洗劫一空,凌乱不堪。碎片和杂物遍布,随意的丢弃在地上,给这间本就算不上明媚的屋子蒙上了更深的阴影。黑白色的沙发透露着一股沉重,沙发底下是厚实贵重的进口白色羊绒毯。张树曜正静悄悄的坐在那里,他眼中有红血丝,眼眶青黑手脚冰凉,背靠着沙发脚,一手环抱膝盖,很没安全感的将自己缩成一团。从送来接到快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而张树曜滴水未进,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变。他久久的,用沉默而抗拒的姿态,蹲守在被林棠溪抛弃的角落,期望对方能回心转意。但是没有。林棠溪不想面对有关张树曜的一切,更别提踏足这间拥有他们慢慢回忆的公寓。所以张树曜的痛苦纠葛煎熬,林棠溪是再也看不到也不会心疼了。更何况,她现在出去旅游了。千里之外的她风生水起早已忘记旧人,而怀揣着微弱希望蹲守在角落的张树曜越发绝望难堪。他就像是被主人遗弃了的娃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依然执拗的等在被丢弃的垃圾场,日复一日的期盼主人回头。可是,如果是心爱的娃娃,又怎么舍得将他扔到垃圾场与污垢同流呢?因为玩腻了,因为不喜欢了,因为他已经陈旧了,而主人想要一个更新更好的等等,总之理由数不过来,但张树曜的计划注定落空了。如果他一直枯坐在这里,那林棠溪是绝对绝对不会再回头看他一眼了。张树曜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流连触碰,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望着朋友圈里那个笑颜如花的女生。那是林棠溪,她身边是洗平风。洗平风只出境了一半脸,画面中的他眼神温柔的望向无知无觉的林棠溪,嘴角挂着腻人的微笑。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去旅游?为什么洗平风要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的溪溪?而后一个问题张树曜自己都知道答案。洗平风和林棠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一直喜欢林棠溪。而林棠溪大大咧咧从前更是一颗心扑在张树曜身上,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只有同为男性的张树曜,敏感的意识到了对方觊觎。张树曜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颤抖着手给林棠溪打电话,未接通,再打,还是一样。他心中的焦躁越来越重,张树曜开始给林棠溪发微信消息。“接电话。”“为什么你要跟他一起出去旅游?”“你接电话。”“求你了。”“溪溪,我想你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从最初气势冲冲的质问,再到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后怯弱的讨好,张树曜都说不清此刻他有多厌恶如今软弱的自己。明明他曾经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啊,可他的尊严他的骄傲都在林棠溪提出分手的那一刻坍塌。如果林棠溪在他面前,那么张树曜一定会询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人,不是你吗?说来可笑,优秀到让人难以企及的张树曜非常渴望爱。那种真正的,毫无保留的爱。他喜欢上林棠溪,也正是因为对方持之以恒的追求和能带给他安全感的爱。张树曜幼时多病常年住在医院中,很少接触同龄人的他性格内向。某些时候,住在病房里的他透过窗户看到室外活蹦乱跳的小朋友时,心里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既孤独又渴望的情绪。可这些看似普通的玩闹,对他来说都是奢望。因为病情的反复,他时常觉得自己会在某一刻突然离开这个世界,而他的家人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张树曜知道自己爸爸mama不满意他的身体,一直想要重新再生一个健康的小孩,可折腾了这些年一直没有怀上。这是张树曜的幸运。张mama专心备孕的日子里,甚至都没心情来医院看他,直到对方彻底死心生二胎这件事后,才又恢复了对张树曜的关心和照顾。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