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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看似仿佛忘了那日问过林余娇的话,可实际上却是十分上心的。他自从有了给林余娇名分的这个想法之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她名分了。并不是他不恨她了,只是他忽然发现,若是给了林余娇名分,她成了他的侧妃。此后一生,便都要在他身边了。即便是纠缠不清,他仿佛,也有些向往。哪怕他恨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也愿意给她这些荣华富贵,换她一生。眼见着三日之期到了,顾庭知道林余娇这几日都有在认真考虑,便斟酌着要不要给她送点什么。到了夜里,顾庭还是拿着那红木锦盒,去了林余娇的房里。林余娇正坐在漆木雕花桌旁,远山含黛般的眉眼轻轻蹙着,正盯着桌上那些精致的花纹发着呆。眉头紧锁,仍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顾庭实在想不明白,嫁到太子府这等显贵的事情,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她明明是个趋炎附势爱慕虚荣的女人,又为何要纠结成这般,仿佛是要她进青楼做窑姐儿似的。顾庭顿时又有些不大开心了。他走过去,冷冷将红木锦盒“啪嗒”一声重重放在她面前的桌上,惊得林余娇身子一颤。她回过神来,忙站起来给他行礼。顾庭冷眼瞥着她,明明是送礼物,语气却冰冷生硬得很。“送你的。”顾庭指了指那红木锦盒,便撩起蟒袍的前摆坐了下来。今日被父皇留在宫中,又催促着问他看中了哪家姑娘,实在让他应付得有些疲倦。好不容易出了宫,巴巴往她这儿赶,还带了礼物过来,原以为能见到她羞答答点头告诉他,愿意嫁给他的场景。不料这儿却是凄风苦雨的画面,着实让顾庭心头郁结。林余娇微垂螓首,将那红木锦盒打开,看清楚里面放的是什么之后,杏眸顿时满是意外的看向顾庭。这里面放的是一支簪子,样式普通,不算名贵,却引起了她眸底的轩然大波。因为这支簪子,是她娘亲的遗物。当年,她带着林余逸和香葶往京华来,因是与袁府闹得很僵离开的,所以她身无分文,只能典当身上之物,来换取路上食宿的费用。这支簪子,便是当年到了京华却无处居住,饿得发慌的山穷水尽之时,她和林余逸一同商议合计之后,咬着牙含着泪典当出去的。她从未想过,这簪子竟然还能有重新回到她手上的时候。年幼之时,娘亲戴着这支簪子为她与家人洗手作羹汤的模样仿佛还历历在目,却已是她再也回不去的从前。从前,真是一个美好的字样。林余娇嫩白的指尖紧紧捏着那支簪子,杏眸潋滟出水波盈盈垂下,盯着簪子舍不得移开眼。顾庭见她这般模样,心头亦有些发紧。忽然忐忑起来,是不是不该将这支簪子给她,勾起了她的眼泪。他抬起手掌,想拍一拍她的背,却又放了下去,黑瞳里聚起些浮浮沉沉的雾霭,略有心疼藏在深处。幸好林余娇没有伤心太久,她很快便收拾了心情,微微抿起唇角,将那支簪子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盒子里,动作很是慎重。纤长的指尖扣上那红木锦盒,轻轻抚了几下,才抬眸看向顾庭,杏眼里流露出真心实意的感激,盈盈动人,“殿下,谢谢你。”顾庭眸光微闪,扭过头,冷声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林余娇眸子里秋波流转,不置可否地将那红木锦盒收了起来。她不信他轻飘飘的这一句“举手之劳”。要知道这是她母亲的典当之物,还恰好买来送她,可是要费一番功夫的。林余娇声线轻糯,忍不住问他,“殿下,这簪子你是如何得来的?”顾庭当然不会告诉她,这是当年他知道她离了袁府,要来京华之后,就刻意让人暗中打探她的一举一动。她自来京华后的一点一滴,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顾庭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悄悄用力,淡声道:“孤的事,还要同你解释?”“......”林余娇被他一吓,连忙咬唇说不敢,唇瓣都被咬出了一条小小的月白印子,才松开来。顾庭这才缓了神色,按了按眉心,又问道:“孤让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东西也送了,富贵也有了。顾庭想,傻子才会拒绝这有名有份的太子侧妃之位。他待她,着实已经太好太好了。可是,林余娇的回答,却宛如冬日里一桶冰凉刺骨的水当头浇下。她竟然说,她不愿意。林余娇说得很委婉,理由冠冕堂皇,便是尽量想要降低顾庭的怒火,怕他生气。可是一个个柔和的字眼,顾庭都听不进去,只觉得往他心口在钻,扎得心肝稀烂。他都已经对她这样好了,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竟然连嫁给他,都要这样诚惶诚恐的拒绝?顾庭气极,脑子里天旋地转,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答案。她心里有人。而且那个人,肯定不是他。顾庭被气昏了头,将桌上摆着的茶盏全都砸到了地上去。吓得林余娇站起身来,身子轻轻颤着,垂下头去,不再敢直视他眸底翻涌着惊天骇浪般的怒意。顾庭震怒,走上前扣着她细白的手腕,将她摔到了床榻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似铁般的手掌钳着她的脖颈,咬牙切齿地问道:“孤知道,你心里还有别人,是不是?”林余娇被迫仰着脖子看他,晶莹明澈的杏眸氤氲起了不可抑制的水雾。他心头的怒气难消,甚至望着她楚楚的神情,越发有了暴虐肆意的难控之感。他狠声问她,恨不得将她撕碎一般,“和孤在床.上的时候,你每回闭着眼,可是将孤想成了是他?”作者有话要说: 林余娇:……顾庭,你不是人。桑崽:对,他是自以为是的狗太子。☆、第26章林余娇杏眸圆睁,里面满是忿忿不平的水波潋滟着。顾庭说话竟然可以这样难听,果然在市井之中长大,就是这般没皮没脸,什么腌臜恶心的话都可以摆到台面上来说。别说林余娇根本没有心上人,就算是有,也气得浑身轻颤,死死咬着唇,眼尾微红。顾庭以为她是被他戳穿了心思,才气急败坏狠狠与他对视着。他心头更火,掐着她雪白的脖颈,还想再用力一些,却又怕把她掐死,便宜了她。“说,你想的是谁?”顾庭不仅自以为是的揣测着,还要逼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