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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两个月大了,看起来也像是刚满月似的,还让母亲好一阵发愁。更加像了。谢言煜心头微颤,全提了起来,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那当时......林姑娘的襁褓是何布匹颜色,身上可有什么东西?”林余娇搭在膝盖上的指尖忍不住悄悄用力,紧紧攥着布料答道:“是个湖色蝠纹的棉襁褓,至今还在家中留着。”“......且我身上还挂着一把长命锁,今日也带来了。”林余娇从袖口里取出一把金灿灿的小锁,让身后站着的香葶递到谢言煜跟前去。捡到她时的所有东西,一直都被林父林母细心收着,临走之前都交给了她。为的,便是让她有朝一日能寻回父母。林父林母捡到林余娇的时候就瞧了出来,那襁褓和长命锁都不是寻常百姓用的,所以想必他们捡到的这个孩子家里,家底也是丰厚的。只是不知为何将她遗弃。他们怕林余娇的生父生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才不得已将林余娇扔下。因为当时邯州也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林父林母亦为了逃难,不能在当地多逗留。又不能眼睁睁见着那么小的孩子在废墟之中躺着,于心不忍。最终,他们还是将林余娇抱走了。后来,越养就越喜欢。便只当林余娇的父母是狠心将她遗弃的,没有将她另有亲生父母的事情说出来。直到临终之时,才将此事和盘托出。也是想着林余娇还小,若以后有幸能寻回亲生父母,在这世上也不至于孤苦无依的。林余娇以为她的生父生母在邯州,原本是打算待林余逸功成名就之后,她便动身去邯州找寻一番的。没料到,事情竟有了这样的发展。她睁着波光潋滟的双眸,紧紧看着谢言煜。她也想知道今日会有怎样的结果。谢言煜攥着那枚长命锁,饶是硬汉如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这长命锁他很熟悉,是他亲手给meimei戴上的。这是足金打造,上面小小的浇了一个“娇”字。想必林父林母,也是看了这个长命锁。才给林余娇取的这名字吧。这是他的meimei。是他的meimei啊......!“快!快去通知老夫人。”谢言煜宽洪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颤音。他上一次这样激动的时候,还是打了一场大胜仗,彻底平息了边关之乱的时候。林余娇见他这样,自然也明白了。她长眸潋滟,顿时就泛起一团水雾来。哥哥......在她眼前的,真的是她的亲哥哥么......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让她觉得,仿佛是一场梦。两人就这样对望着。一时竟都不知该如何相认。是抱头痛哭,还是无言泪千行。“娇娇,我的娇娇......”谢赵氏从门外踉跄着进来,似乎是在路上就已经开始哭了。这会儿已是泪流满面,哭得不成样子。但她也注意不了这么多了。见到林余娇,她便哭得更难以控制了,直接扑过来抱着林余娇心疼地道,“娇娇,是母亲不好,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林余娇眼睛里润着的水雾也终于藏不住了。泪如雨下,滴答砸在谢赵氏抱着她的衣袖上。她哽咽着,啜泣着,声线颤着,满是令人心疼的哭腔,喊了一声。“母亲......”在一旁看着的谢言煜,鼻尖泛酸,仰头看天。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怕他也会跟着哭出来。林余娇和谢赵氏抱着哭成一团,久久难以平静。林余娇哭得小声,红着眼睛,被谢赵氏搂在怀里。而谢赵氏,却一直哭得极大声。仿佛要将这些年为林余娇流过的眼泪。再全部流一回。☆、第43章就这样哭了许久。直到谢赵氏的嗓子都哑了,也不见她有平息下来的征兆。谢言煜是个男子,再激动也不会太久。这会儿早已平静下来,却开始担心母亲情绪起伏太甚,会伤了身子。正巧林余娇被谢赵氏抱着,是面朝着他的。他悄悄朝林余娇比了个手势。或许是因为兄妹血缘,林余娇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平复了情绪,轻轻拍着谢赵氏的后背道:“母亲,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莫要哭了,免得坏了眼睛。”“是啊母亲。”谢言煜站起身,过来扶谢赵氏,“也正好快到午时了,母亲不如去洗把脸,再与meimei一同用饭说话?”林余娇在一旁应和着。两兄妹一起劝,谢赵氏自然是听的。更何况,她好久都没有这样高兴了。高兴得好像能吃下两碗饭。哭了这么久,也确实累了饿了。谢赵氏直起身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很快便去重新梳洗了一番。再回到正堂,又变回了从前那副温柔亲和的样子。只是眼眶和鼻尖都有些红,眼皮也有些肿。林余娇吩咐了丫鬟待会送些热水过来。打算给谢赵氏敷一下眼睛。却被谢赵氏拉着手阻止了。“娇娇,我不碍事,先吃饭吧,你是不是饿了?”林余娇咬着下唇,摇摇头。她一点都不饿。能和母亲兄长相认,好像什么都满足了。今日将军府的菜式做得极丰富。甚至比昨日席面上吃的,还要精细不少。凤尾鱼翅、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绣球乾贝......粗略数数,竟有二十来道。都是些费时又费食材的上品菜肴。林余娇能瞧出来,这是兄长昨日就安排下去了的。不然这样短的时间里,不可能做出这么多精致又麻烦的菜。她心底的暖意,又泛了些许。同桌而食,谢赵氏和谢言煜都坐在林余娇的手侧,将她放在中间,一人一筷子地给她夹菜。很快,她的青釉小碗里就堆满了小山似的菜。她根本吃不过来,忙小声道:“母亲,哥哥,我够了,你们也多吃点吧......”谢赵氏泛着笑意的眼睛里满是温柔,替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柔声道:“我不饿,娇娇你多吃些。”“......这些年,你在外受苦了。”想到这里,谢赵氏的鼻子又是一酸。若不是还在吃饭,她又想要捂着帕子哭一场了。她的娇娇。从前一直在外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