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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先生 请对老子负责(02)

    (二)都是诗经里的好词好句

    29-04-18

    老子我一向都是「既来之,则安之」。虽然穿越这事我原本觉得就是无稽之

    谈,可是如今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得不信。

    穿越的,咱也不是没看过。穿越说白了就是以命换命,所以这原主,八

    成是碰到什么事情,香消玉殒了。但是因为死得不甘心,才抓了别人的魂来重生。

    唉,你抓个女的行不行,抓我这老爷们儿干啥啊!

    算了,我也不指望能回去了。说实话,我是杨大伟的时候,混得也挺惨。虽

    然是师范大学英语系毕业的,但是因为学校不是985、211,最后只能在一

    个城乡结合部的补习学校当英语老师。教书赚得那点钱实在是可怜,只好在下班

    后放假时开开网约车,养家糊口。

    虽然我英语说得不错,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听着MP3,模仿美剧和电影里

    那些人说话。可能是有点语言天赋吧,一口美式英语发音足以充当个假老外了。

    可惜现在这行情,都是看学历不看能力。我一不入流小二本的毕业生,拿着

    简历四处碰壁。好不容易进了个初中,因为跟英语年级组长不和,天天被挤兑,

    还把全年级最差的班给了我,让我当班主任。我一气之下,辞职不干了。

    可惜啊,学历不出彩,工作经历上又有污点,幸好是发音不错,总算在一个

    小培训学校谋了一份教英语口语的工作。

    我老婆是我大学同学,中文系的,毕业后进一家杂志社当了个编辑,平常开

    个微信公众号写写东西。夫妻俩都是学文的,谁也挣不着大钱。刚结婚的时候还

    有热乎劲儿,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过得去。

    等结婚上了三四年,矛盾就渐渐显出来了。我老婆说想要个自己的房子,而

    我爸妈都是下岗工人,只是在老家开了个小超市,手里也没多少钱。我们居住的

    地级市,这几年房价水涨船高,以前买不起,现在更买不起。

    家境普通,我又没有挣大钱的本事,老婆跟着我可不是一般的憋屈。那一段

    时间,她几乎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没事就找找我的毛病。我俩是两天一小吵,三

    天一大吵,我也是不得不去琢磨赚外块的法子。想来想去,决定把自己家的小车

    利用起来,开开网约车赚钱。

    因为白天要上班,所以我都是下班后直接在学校附近吃碗五块钱的麻辣烫就

    去拉活儿。一直开到晚上十点多才收工。

    我老婆那阵儿也难得地安静了下来,甚至还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温柔体贴。我

    只当她是因为我想办法出去赚钱而感动了呢。

    可惜啊,后来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想着许久没有陪她了,打算给她一个惊喜。于

    是,学校那边下班后,我拉了两单活儿就下线了。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又去买

    了一瓶红酒,还从我们经常光顾的饭店打包了几个菜。

    当我提着东西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家后,发现客厅的灯关着,卧室的门也关着。我瞬间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我朝着卧室走去。刚刚凑近,就听到里面传来我老婆

    的娇喘声和另一个男人沉闷的哼声。

    我的五脏六腑好像瞬间被冰封了,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抠进了rou里。

    「下次我们还是去酒店吧,在你家里我总觉得不放心。」

    「浪费那钱干什么……我老公一般十点多才回来呢,现在才六点…啊…啊…

    你的jiba比我老公的可大多了…我真喜欢…」

    「嘿嘿,那你求我cao你啊。」

    「嗯…求求你用大鸡吧cao我的xiaoxue吧…」

    「嗯,那哥哥今天就cao死你这个小sao货!」

    屋里的男人似乎加快了速度,甚至传出了啪啪的声音,我老婆也在这个时候

    开始毫无顾忌地发出yin声浪语。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不停地流着,我想一脚踹开那扇门,把里面那对狗男女暴

    打一顿。可是这想法刚出来,就被我给掐灭了。

    我这种人,要钱没钱,要颜没颜,在床上也满足不了我老婆,没法让她叫得

    这么忘情。我这个丈夫当得,还真是没法让人高看一眼。

    木木地转过身,我又走出了家门。下楼,开车门,点火,踩油门,一直开到

    了家附近的一个小湖边上。

    我坐在黑洞洞的车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一个大老爷们儿,眼泪不争气

    地流了一脸。

    离婚?算了吧。能有个女人跟着我就够不错的了。

    老话儿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儿绿啊。

    也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把兜里的一包烟都抽光了。我看了看时间,差不

    多晚上十点,想来那对狗男女也干完了吧。

    我知道我丢脸,跌份儿,没种——可是我那晚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心如

    死灰」。

    大概就是那种,明明很生气,气得想去杀人放火,但是全身都是木的、僵的

    ,一丝冲劲儿都没有,好像一根被怒火烧成灰的槁木。

    开车回到了家,上楼,开门,才想起来刚刚走得急,把玫瑰花和红酒都忘在

    了客厅的茶几上。

    客厅里的灯亮着,老婆正坐在沙发上等我,神色很复杂。

    「你都看见了?」她努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声音却有些抖。

    「嗯。」我没看她,只是在门口慢吞吞地换鞋、脱外套。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她有些吃惊,大约是没想到我竟然是这种反应。

    「我还能说什么?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做才大方得体。」我继

    续不冷不热地说着。

    「杨大伟!」她竟然生气了,呵呵,这个女人。「说吧,你想离婚还是打我

    ,我今天认栽!」

    我没有回答她,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从里面反锁了。

    杨大伟你个智障,这床你还睡得了吗?没那个智商就别装大尾巴狼!

    唉,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怎么出去啊。我心一横,把床上的床单扯了下来,

    换了条新的。又把枕头和被子也换了。

    「杨大伟,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想跟你谈谈。」那女人转了几下门把手,发

    现打不开,又开始敲门说好话。

    「方亚楠,我今天真的累了,先让我睡觉吧,我明天还要上早读课。」方亚

    楠是我老婆的名字。

    「行,杨大伟,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还想自己占一张床。明儿咱俩就去把离

    婚证办了,对了,记得去医院开张证明,离婚的时候就说是你不行,所以这日子

    才过不下去了。」

    她这话跟一把匕首似的把我扎了个透心儿凉。这半年来,我确实感觉身体越

    来越差——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劳累的原因——那个东西好像越来越没法起立了。

    刚开始只是时间短,现在却隐隐有了要报废的节奏。

    她跟别的男人在我们的床上干得天翻地覆,真的是我的错?

    一想到这,我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开门三步并两步走到客厅。「你回去睡

    ,我睡沙发。」

    「杨大伟,你能不能别再作妖了?」她拧着眉头瞪我。

    「那张床,我嫌脏。」我一把拉起她身上搭着的毛毯。

    「你……行,你赢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不过还是自己回了卧室。

    「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我冲着她的背影说着。

    ……

    记忆突然潮水一般涌了回来,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我正以一个女人之躯,只

    围着一条浴巾站在一个酒店房间里。

    赶紧拍了自己的脸两下。本来刚刚只要回忆一下什么头就痛,可是却突然陷

    入过去的事情里无法自拔,还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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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试图让自己现在的处境

    看起来好一点。「这丫头没准儿不错呢,先看看再说。」

    我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儿,别说,这高档酒店的套间还真是不错。卧室很宽敞

    ,落地窗和浴缸就不说了,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厅和一个吧台。

    我看见外面的沙发上散落着一些女人的衣服和一个小挎包,应该就是这具身

    体原主的东西了。我先捡起来那套衣服,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丫头的品味还真

    是不怎么样,这套衣服简直就是混搭界的一朵奇葩——渔网丝袜,紧身黑皮裙,粉

    红色T恤,亮黄色的皮外套,更别说门口那一双nongnong淘宝风的铆钉系带长靴……

    唉,我现在这幅样子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是出来卖的呢,不如先凑合一宿,

    等明早蹭了免费早餐再走!

    想着,又伸手拿过来那个小挎包,开始翻看里面的东西。小包不大还挺沉,

    里面都是些女孩子用来补妆的小物件,口红粉饼啥的,我也不感兴趣。直接掏出

    了里面的钱包和手机。

    好了,让我看看,我到底是谁!

    取出了钱包中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确实是原主这张脸,姓名:柳依依!

    柳依依?这名字怎么这么眼熟……

    突然,我的头猛地一跳,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要是屋里现在有个外人,估计以为我疯了,拿着自己的身份证笑得丧心病狂!

    可是只有我才知道,我他妈的还真是得老天厚爱啊!怪不得这躯壳看着眼熟

    ,原来是柳依依啊!

    此时,我那碎裂的记忆终于拼凑完整,我也终于想起,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了……

    柳依依,我上辈子开网约车时拉得最后一个乘客。

    会记住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让我想起诗经里的一句话:「昔我往矣,杨

    柳依依。」而且这姑娘用自己的真名和照片叫网约车,心不是一般的大。

    我是从火车站拉到的她。她上车的时候正哭得梨花带雨,一脸浓妆早就被擦

    得跟熊猫似的了。

    我是见不得女人哭,连忙把纸巾盒子奉上,让她赶紧把眼泪鼻涕擦擦。这姑

    娘也不认生,直接就跟我诉起苦来。

    她说她也是我那个地级市的人,普通家庭。因为没考上大学,高中一上完就

    去省会打工了。而她一个所谓的「姐们儿」给她介绍了一个「好活儿」,就是去

    KTV当公主,陪酒。

    结果刚去的天,就被一帮客人灌得七荤八素,躺在出租屋里两天没起来。第三天再回去上班的时候,才知道经理以旷工为由,把她搭上命挣来的那几百

    块全扣了!

    这姑娘也是一根筋,非觉得憋屈,要争这口气。用剩下的钱买了点解酒药,

    发誓要把被人扣掉的钱全挣回来!

    她那个「姐们儿」就劝她,说公主根本挣不到钱,而且还得把自己的肝也搭

    进去。不如「出台」,两腿一开,就有钱来!

    可柳依依再怎么说也是家里的独女,又是读过书的,死活都不肯卖身,就每

    晚靠把自己喝吐了来挣那几百块。

    可惜,她不想卖身,有人却想给她揽客。这KTV的经理不知道从哪儿搭上

    了一个二世祖,而这位爷说,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女人,所以得找个处女伺候他

    ,他出一万块。

    「伺候」这个词多暧昧呀,经理是跟柳依依说,有人点名她去陪酒,谁知道

    却被这二世祖给开苞了。

    没错,就是那个用完就扔的死人脸!

    柳依依说起这个祖宗,却露出了一幅花痴相——「师傅,那可真是吴彦祖级

    别的大帅哥呀!又高又有型,我眼就爱上他了,想让他对我负责!」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让这种专玩处女的二世祖对一个KTV小姐负责?开

    什么苏维埃共产国际玩笑!

    不出意外地,这位柳依依在省城巴巴住了一年,期间想出来的倒贴计划全

    部报销。可是就在她心灰意冷时,一位白莲花出现了。

    这个白莲花自称是这省会吴彦祖的「闺蜜」,说她从来没见过有女子对她的

    男闺蜜如此痴情,被感动了,就想帮她一把。而柳依依这个心大的女子居然信了。

    白莲花给了柳依依一份省会吴彦祖的日程,建议她随时随地去堵人。还特别

    叮嘱她说,省会吴彦祖就喜欢多愁善感的女人,所以到时候一定要哭!一见他就

    哭得水波涟涟,让他对你负责!

    好吧,柳依依照做了,结果就是被她省会吴彦祖的保镖扇了两个大嘴巴,直

    接扔上车送到火车站,还警告她以后再到省城,不让他们看见便罢;看见了,见

    一次打回去一次!

    这姑娘哪儿受过这么大的侮辱,逃命似的上了回家的火车,可是一路上越想

    越不甘心,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傻,被人耍得团团转。可是不甘心又怎么样,她有

    那个胆儿回去吗?

    说到这儿,柳依依又开始嚎啕大哭,「师傅,我不就是爱上他了吗,我有什

    么错啊!」

    我听她这样说,不仅苦笑了一声。是啊,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可是,爱错了

    人,做什么都是错!

    那时候,我已经去和方亚楠办了离婚。我从家里搬出来,在另外一个小区租

    了个单间。

    车子是我爸妈买的,我留下了,存款给了她。这段时间我都在拼命拉活儿挣

    钱,而拉到柳依依之前,其实我刚刚去医院取了检查结果。

    那张纸,当时就静静地躺在我的背包里。想到它,我的心里还是难减苦涩。

    前列腺疾病引发的重度yinjing勃起障碍。

    杨大伟,你这名字起得真是好啊。你不仅阳痿了,还他妈阳痿大了!

    幸好你前妻及时把你给踹了!

    说实话,对于这个结果我早就心理准备了。虽然失落,但还不至于天都塌了。

    拿到检查结果时,我还笑着说,没关系,就老子这样的,当个小受应该也挺

    抢手哈!

    「姑娘,你还年轻呢,别这么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

    是。不就一省会吴彦祖吗?咱要找就找个县城吴亦凡!」我都不知道我说了啥,

    本来今天就有点恍惚,被她这一哭一闹的,精神早就不太集中了。

    「师傅,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啊!」这丫头突然喊了起来

    ,还拉了我的胳膊一把。我正有点晃神,被她这一拉,我的方向盘一下子就打偏

    了!

    「别闹啊!」我正在环城路上开着呢,方向盘一偏,车子眼看就冲着旁边一

    辆货车冲过去了。

    急刹车尖锐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人们的尖叫,刺耳的警铃……这一些

    在我耳边怪异地回响着,渐渐猩红的眼眸慢慢堕入黑暗……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柳依依的嗓音没了之前的歇斯底里,却在我耳

    畔萦绕不散。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人已经躺在了酒店的床上。

    我懂了,柳依依这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用过就丢、又被人耍弄在股

    掌之间、最后横死街头。

    我是被她连累的,或许她心有愧疚,便让我用她的身体,又重活了一次。

    对于我来说,前一世身为男人失去的东西,我也要在这一世,用柳依依的身

    体夺回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