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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落在了魔修的手里,这难道不是我的错吗?”孔六的脸色变了变:当初就是他带着阿宁把唐临带走的,也间接导致了萧子白落到魔修手中。他皱了皱眉头,不怎么情愿地说:“当初不说一声就直接带走你是我的错,不是你自己愿意的,萧子白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唐临苦笑着摇摇头:“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他沉默了一刻钟,自言自语地道:“我当初见到他时,那孩子瘦的不成样子,村子里的人都把他当成妖怪,打他、骂他,不跟他说话,他的父母给他吃的东西都是那种长了绿毛的馒头。我当时就在想,这样的环境下,这孩子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我没有父母,并不知道被父母像对待妖魔一样对待的苦楚,但我有您,我至今还记得当我以为我与您不是同族、您将要抛下我时心中的恐惧。”孔六听到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唐临抬起头对他笑笑,孔六便不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唐临的发顶,听他继续说着:“不被父母接受,不被村人认可,萧子白的心里大概是很难过的吧。只是他一直都被那样对待着,并不知道温暖的滋味,所以始终懵懵懂懂地被动承受着这一切,只当这世界上从没有过温暖。”“可是我改变了这一切,我带他走,以为自己能保护他,温暖他,可是我最后却把他一个人丢下了……您看,我与您相伴不过数日,失去时尚且难受失落。我与萧子白相处两年,又怎么是说抛下就能抛下的呢?”孔六抚摸唐临发顶的手僵了僵,唐临微微垂下头,没有再说话,可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表露无疑。“凌山剑宗都是些好人。”孔六仍是不愿留下唐临,他拍了拍唐临的背,安抚性地说道:“他已经站在阳光里了,即使你离开了他,他也还是能过得很好。”说到这,他甚至还笑了笑:“你不知道,当时那个凌山掌门有多紧张,生怕我跟他抢徒弟呢。”说到这,孔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你别担心,凌山剑宗的人要是对萧子白不好,我就去帮你把他抢过来!”“抢……萧子白?”唐临吓了一跳,他从没往这方面想:“御兽宗不是……不能收外人么?”“全是妖怪不能收人族”这句话在他喉咙口转了一圈,又被唐临给咽回去了,孔六却将手一拍,优哉游哉地道:“你不知我妖族一向恣意?若是看上了谁,人族又如何,大不了抢回家去便是,契约一订,这人就是你的了,再多的秘密他也不能说出口。”这明显类似于抢亲的话听得唐临大窘,萧子白还小呢,他又不是恋童癖,对小孩儿可没那种想法,就是当成子侄辈养孩子而已。正要出言反驳,孔六刚说过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后,唐临突然捕捉到了两个字,当即疑惑地问:“契约?什么契约?是我和萧子白差点定成的那种契约吗?”孔六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僵硬了。“你听错了,没有什么契约。”他硬邦邦地道,还不等唐临反应过来有所回应,孔六就拉住了他,简单粗暴地转移话题道:“对了,刚刚看你的意思,莫非是想陪在那个人族身边?”唐临愣了愣,立刻做出了一副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的样子——这倒并不完全是装的,他确实是很想陪在萧子白身边——转向孔六,神色郑重地对他道:“的确是……如果可以,我从一开始就不想与他分开。”“那我答应你,可以让你正大光明地陪他一段时间。”孔六看他一眼,神情严肃地补充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叫我声师父。”“不是那种说来糊弄旁人的,是真真正正、传道授业的师父。”唐临呆住了:他没想到孔六居然会真的提出要做自己的师父。和其他人不同,孔六应当是吃过“天道”的亏的,从他提到“契约”和“天道”时的语气神态,唐临能看得出来,它们带给孔六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能平平安安地在天道的算计下活到如今,还带着妖族在人族大兴的时候,以御兽宗为掩护,过上了平静快乐的生活,孔六所付出的心力绝对不小。而若做了唐临的师父,孔六原本平静的生活无疑会被打破。那个可疑的“契约”和“天道”的危险性暂且先不提,他自己“灭世之妖”的身份首先就是一盆很大的污水,唐临并不愿意把孔六牵扯到其中,但孔六又实在是很厉害,而且他也的确是很想陪陪萧子白……唐临可耻地心动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后,却还是选择了婉拒:“我毕竟身世未明,甚至还沾染天道,实在不必连累……”孔六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直截了当地对他道:“要收你做徒弟的是我,不是你自己,关于天道的危险性,我只有比你更了解的。你一个幼崽,担心这么多作甚?你只需要回答我,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深深地望了孔六一眼,唐临不再犹豫,直接跪在地上大礼参拜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拜完之后,他便抬起头来,灼灼地望着孔六,也不说话,但他的意思如何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孔六一拂衣袖,暗暗叹了句痴儿。他伸指一点唐临眉心,与他约法三章道:“虽然说是允你留下,却不是说你从此便不回门派了,最多三月,你陪完他后,还是要回去御兽宗的。”唐临想也不想地应了,真要他彻底留在御兽宗里,他还担心会走上“阿玄”的老路呢。他答完了之后便眼巴巴看着孔六,希望孔六能直接松口放他留下陪伴萧子白,却不料孔六言语一转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得了为师的允,就莫要再问为师契约的事儿了,问了也白问,为师是绝不会告诉你的。”唐临:……他刚刚其实已经忘记了契约这回事儿了,现在被孔六这么一提,立刻又想起来了……本来之前并没有发觉到有什么不对,在此时此刻,再次记起了“契约”两个字之后,唐临的心里便忍不住咯噔了一声:他突然想起来,当时在萧子白的识海里,自己试图救醒他的时候,曾经用喙划破了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的血沾染到了萧子白的身上。——而孔六曾经警告过他,“决不能让那人身上沾染上你自己的血。”总感觉自己已经给自己挖下了什么奇怪的深坑呢。第18章唐临心事重重地被孔六拉着拽回了屋中:他当天到底还是没能留下来。孔六说要带他回御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