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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了指后面,新棠给了他一块银子,风一般的卷起帘子往后方去了。陈阿生在后院哼着小曲儿喝茶,生意蒸蒸日上,少了他好些烦忧,见新棠来了,招呼道,“快来品品我的茶。”新棠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一杯喝了一口,在陈阿生期待的眼神中,默默的吐出一句和往常无异的话,“茶是好茶,喝着不怎么好喝。”陈阿生:“......”陈阿生做生意有本事,对泡茶这等风雅之事,压根都通那个窍,泡了这么久,连店里的伙计都躲着他了。新棠自己倒了杯水,食指在杯口摩挲了一下,缓缓道,“这些天你在外面,有没有听到什么大事?”“没有。”新棠又道,“关于太子的呢?”陈阿生终于放下了茶壶,看着她笑了下,“是谁说不问了的,怎么又说话不算话了。”新棠语塞,觉得自己有点冲动,陈阿生和她一样,只是籍籍无名的百姓,他又能比她知道的多多少。再说了,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不能去北境上阵杀敌,也不能给太子出谋划策,徒增烦忧罢了。陈阿生见她魂不守舍,突然感觉这茶喝进嘴里都成了甜的,苦不及心苦。他突然道,“太子来找过你。”一声尖锐的瓷片声划过石板桌,尔后稀稀拉拉的摩擦声不停,新棠震惊道,“什么时候?”陈阿生伸手把那晃动不止的杯子按住,从容的和她对视,慢慢道,“一个月前,在我家门口。”......大军约还有五天到幽州的时候,耿自忠换了匹快马,打算先去和太子会合。太子和应缓、杨副将三人在他的必经之地上等着他,见面之后,才知道太子并未进幽州城。幽州的守将王衍是耿自忠在军中拜的把子,见了耿自忠如同见了自家亲兄弟,两人一阵久别重逢的感慨之后,王衍这才细细到从进门一直静静站在边上的年轻人,那人自出现起虽未置一词,却有着十足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他疑惑道,“耿兄,这位是?”耿自忠向他使了个眼色,王衍会意,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人下去了。待人走了,耿自忠才道,“王兄,这位是当今太子殿下。”王衍一惊,他戍守幽州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皇亲,忙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礼,“臣幽州守将王衍,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在进门的时候,把这座府邸粗略的打量了一遍,地方虽大,却分外简洁,院子里除了日常练兵的兵器架子,便是一盆盆雄雄燃烧的火,心里对这人的作风大致有了个评价。眼下,太子已经落了座,对王衍道,“王将军不必多礼,此番行踪乃机密,王将军还是莫要声张,只当我是耿将军的副将便好,还有一事,我那几个随从,还劳烦王将军费用安置,记住,越不打眼越好。”王衍余光看了看耿自忠,随后道,“殿下放心,臣这就下去安排。”太子点点头,已经落了座,手上随意拿起一个茶杯,摸到手上却有些硌手,抬起来一看,原是底部缺了一块瓷。王衍不好意思的挠头,脸上已现了红色,“北边儿地势艰险,各方物资运起来多有不便,是已臣这府里没什么好东西,让殿下见笑了。”太子没说什么,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门一开,应缓正背着包袱站在门外,两人各自往后退了一步。王衍身上穿着盔甲,身份一看便知,应缓侧了侧身子,“将军请。”王衍握拳致谢,大步往外去了。耿自忠见应缓来了,起身道,“连着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殿下先歇着,有事只管吩咐人叫臣。”末了他又加了句,“将军府日夜都有士兵把守,殿下只管放心住着。”第86章一大早,临安王刚起身,府上的管家来报,外面有一位自称“新棠”的女子求见。临安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才蒙蒙亮,看来这是得了什么消息,赶早来堵人来了。略思索了片刻,对管家道,“请她进来。”管家听着这个“请”字不由得一愣,能让王爷用“请”字的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莫他竟有眼不识泰山?脑中这样想,脚下却没含糊着,转身一溜烟的走了。到了王府门口,守门的护卫还在和新棠斥责纠缠,管家从他身边经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对新棠道,“姑娘,您这边请。”新棠不在意那护卫迷茫的脸色,匆匆踏上台阶,对管家道,“多谢,烦请您带路。”一路跟着管家到了正堂,里面临安王正在用早膳,见新棠来了,和蔼的招招手道,“还没用早饭吧,坐下来吃点儿,我这里食物虽不如宫里精致,味道却是还能入口的。”新棠忍了一路的话,急需临安王解答,现下哪有吃东西的心情,但是又不能打断人家,只好道,“王爷客气了,玉盘珍馐、粗茶淡饭皆为裹腹,在新棠这里没有高低之分。感谢王爷的好意,用饭就不必了。”临安王放下了筷子,侧身打量这个能说出“玉盘珍馐皆为裹腹”这种恬淡静界的女子,见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面容平静却又从眼睛中透出一丝焦急,心里隐隐有了一杆称。“年轻人何必慌张,有什么事不妨坐下来慢慢说,事情再大,人总归是要吃饭的,我看你这么早就来敲我的门,定是没有用过早膳的,殿下虽不在眼前,若是听说了想必也是不痛快的。”这半调侃的话里面已经给了新棠想要知道的答案,她冷静了下没再拒绝,在临安王对面坐了下来。下人熟练的布起了饭菜,新棠有自知之明的谢过,顺便接过了筷子自己安静的吃了起来。食物是吃进了肚子,但是却味同嚼蜡。好不容易等临安王用完早膳,下人上来收了残羹,临安王又移步了书房处理公务。管家把新棠引到了花厅里小坐,“姑娘且先等等。”新棠这会儿已经镇静下来,既然已经知道太子的下落,也不急这一时了。伸接过管家递来的茶,镇静的开口,“王爷公务繁忙,理当以大事为先,管家先忙,不必费心照料我。”本想着临安王顶多半个时辰就会出来,岂知这一等竟到了快午时。临安王还在书房里批阅昨日的折子,太子的字极有风骨,不是那么容易仿写,需得费上一番功夫,但是他也没忘记外面候着的的新棠。眼见着小山似的折子矮了下去,临安王才收了笔,对旁边的管家道,“那丫头还在外面?”管家接过临安王的笔放回到笔架上,回道,“可不是,一直等在外面呢,端端正正的,茶水也没见喝两口。”临安王是存心让新棠在外面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