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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在女儿面前表露自己的伤心,他必须站成一座山,撑起许越的天。走到今天,也确实是心力交瘁。尤其是一想到许越明天手术,生死未卜,心就像被人攥住。他按下唐慈不安分的手,断断续续和唐慈说起了这几个月的遭遇。或许潜意识里把唐慈当成了可以倾诉的对象,毕竟再各取所需,两人也共同生活了四年,多少有点感情。可唐慈听完,懵了几秒,也不知脑子抽什么筋,只关心,“许越的脑瘤不会和我推的那一下有关系吧?”许还山笑她傻,没有一点医学常识。得到答案后,她莫名地松了口气,然后开始了作死之路,手环在许还山腰上,不知是安慰还是炫耀,“没关系,许越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再给你生一个,反正我还很年轻……”话还没说话就被许还山给拎了起来,许还山发了狠,手掐着她脖子后面,稍微用了点力,她就痛的死去活来,到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什么。匆忙解释,“我是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生不生都无所谓,我都陪着你。”她根本不知道许还山在意的点。许还山:“越越不会有事!”唐慈瑟缩了一下,点头如捣蒜,重复着,“对,许越不会有事。”许还山这才冷静了下来,松了手。虽然看不到,唐慈也知道那片皮肤肯定是红了,她不敢抱怨,垂下头揪着被角。她一直在等许还山气消,努力地在他面前诠释着一个“口误说错话但绝对无辜没有任何恶毒想法的”受害者。好一会儿,许还山轻笑,看着窗外的夜色说,“你大约是不知道,在越越半岁的时候,我就去做了结扎。”唐慈错愕,“什么?”许还山就像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她那时候身体不好,总是去医院,去过重症监护室,心脏除颤都做了几次,每次都是我陪着,就是怕自己有你这种想法,没了可以再生,所以才做了手术,不想给自己留不尽心的理由。”“她不是个商品,没了还可以有替代品,她独一无二,是上天馈赠,我为人父的快乐都是她给的,谁都替代不了……”唐慈脑子里嗡嗡地响。原来这年代真的会有男人去做结扎手术只为了不亏待第一个孩子?多感天动地的父女情!或许这个人要是她爸爸的话,她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但这个人若是你下半辈子的依靠,就显得有点过于绝情。现在,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再请求许还山的原谅,如果继续下去,她失去的可是一个做母亲的权利,她还很年轻……不过她的担心纯属有点多余,那番话已经刺痛了许还山的心,他不想再看到她,任何一个对许越怀有不好期盼的人,他都不想见到,他下了床,头也不回地走了。“你不是一直说想到英国进修表演吗?我让人替你安排,这四年里,要说善待你谈不上,亏待也不至于,我会给你一笔钱,保证你今后几年的生活,短时间内你就不要回来了。”唐慈听明白了。许还山就差没明说“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的背一下子软了下去,头埋进膝盖里。*病房外。易言轩坐在长凳上,垂眸胡思乱想着。走廊里冷气打得很足,他感受不到任何热气。回来的时候他还坚持要去见见许越,哪怕看一眼也行,时静态度还是很坚决,比起下去午那套说辞,她换了一个,也更有说服力,“她需要情绪稳定,我怕你进去会造成她情绪起伏过大,不利于明天手术。”易言轩没办法,他说服不了时静,同样地,时静也劝不动他。他拒绝了时静让修泽带他去好好休息的安排,固执地守在离许越一墙之隔的外面,用自己的方式陪着她。时静进去前说,“主刀医生是我们从国外请回来的,是当前这方面的权威,手术器材到用药都是最顶级的,这已经是在当下,我们能给越越提供最好的条件了,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她平安,只能说明我女儿命该如此!”说是这样说,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无论是在走廊里的易言轩,还是陪护的时静,或是在别墅里喝闷酒的许还山,在公寓里对着笔记本发呆的修泽,还有在躺在小单间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盛蓝,今晚没人会睡得着,没有人……80、千金散尽(10)...许越的手术安排在早上九点。她被推出来的时候,易言轩已经不用时静再暗示什么,自觉地躲到了一边。空旷的走廊上回荡着车轮滚过大理石的声音,由近及远。易言轩始终和许越保持着五米之外的距离。一夜未睡后,他的精神很恍惚,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嘴唇边角也冒出了青色胡茬。到了转角处,他没继续走,拐了弯再往前就是手术室了。他靠着白色的墙壁,仰着头,闭上了眼。能听到手术室前许越的声音,很熟悉、很久违。她在依次和许还山、时静、修泽、盛蓝拥抱,附在他们耳边轻声说,“我爱你!”在最后抱着盛蓝时,还想多说几句,可嘴唇微张,半晌还是淡淡来了句,“算了,就这样吧。”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说这些平时羞于说出口的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是真的把这几分钟当成了最后的告别。这三个月她坚强的超乎自己的想象,也十分配合检查,她想活着,有旺盛的求生欲,所有当家人被告知手术风险很大而迟疑不决时,是她自己下决心拍板要做这个手术。而她最后的任性是把手术地点放在宜城而不是有更好条件的国外。如果她运气不够好,至少也应该在这里结束,离她爱的人近一点……许越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时间预估是五个小时。易言轩这才走出来,和许还山等人一起等在外面。气氛低沉,像是一团团乌云压顶。绝望和希望在流动的空气中来回拼杀,不分上下。盛蓝和易言轩并排坐在一处,看了看来回踱步的许还山,又把视线挪到了紧盯着手术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