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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定晔终于收回目光,只低声道:“罢了,她不喜欢我掺和她的事,只有住进来,她想要添置什么,那时候再说。”随喜终于短暂松了一口气。梆子声敲响了两声,掖庭宫门早已落了锁。随喜唤来人开了宫门,迎面强风险些将人吹跑。随喜劝道:“天眼看着便要下暴雨,主子不如先回去,明儿一早再过来?”萧定晔抬头望了望天色,只道:“你回去带雨具。本王……今夜想走一走。”随喜只得向守门的太监使个眼色,急匆匆往慈寿宫而去。掖庭宫门大开,惊动了吴公公。他打着灯笼着急赶来,哈着要赔罪:“五殿下早使人过来送话,老奴便能将宫门给殿下留着。”萧定晔转头看向他,问道:“胡姑娘,可歇着了?”吴公公心里咯噔一声,含含糊糊道:“这个点儿,怕是没有……老奴方才来得急,未能去看一眼。”萧定晔冷冷道:“这是一道陷阱题。她现下是本王的人,你可明白?”吴公公全身立刻浮上一层白毛汗,忙忙表着忠心:“胡姑姑日后便是老奴的主子,老奴对胡姑姑,从来只有对主子的忠心。”萧定晔点点头,再不多言,缓缓往前去了。远处一排瓦房,待走到端头,能看到最里面的一间微微亮着灯。他知道他不该cao之过急,然而心中仍然有些烦乱。楚离雁自小蛮横,他是知道的。这也是他自小就不喜她的原因。然而母后却觉着,她比一般士族的大家闺秀要好,能在宫里活的久些。母亲常说,在宫里,得有自保能力。然而那是父皇的后宫。父皇冷情,常常由着后宫的女眷去斗,很少亲自下场偏帮哪个。这种环境下,柔弱女子是极吃亏的。譬如母后,便太柔弱。纵然贵为皇后,早年也常常被那些性格彪悍的妃嫔怼的一愣一愣。后来他渐渐大了,能给皇后撑腰,方才好些。可他不同。他不想要冷眼旁观宫斗,不想让喜欢的人置身漩涡中痛苦挣扎。楚离雁的出手,说来并不重。只砸了猫儿的买卖,还还未伤到她的性命。然而以他对楚离雁的了解,只怕下一步,猫儿就要遭毒手。楚家定然会做的光明正大,毫不遮遮掩掩,仗的便是祖上的功劳。他缓缓上前,已能瞧见窗户纸上印照出两道影子。门不隔音,他将里间人的说话声听的清清楚楚。猫儿坐在炕沿上哎哟连天道:“秋兰你轻些,手轻些。”秋兰大力往她腿弯磕青处抹着药油,反驳道:“手轻了药油怎么渗的进去?今晚不涂药,明儿腿就痛的站不直。”猫儿两只手死死抠着炕沿,艰难道:“你现下这样,我立时就痛的站不起来。哎哟妈呀,我的妈呀!”萧定晔听得心里着急。她惯来是极能忍的人,不会轻易呼痛,不知她到底伤的有多重。他立时伸手拍了拍门,继而开始后悔。他知道,她不喜欢他掺和她的事。她要的是自由。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他出现在她房门外,她只怕立刻就要怀疑他已知道了楚离雁和她的纠纷。里间已传出猫儿防备的声音:“谁?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萧定晔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是萧定晔,从慈寿宫而来,有话同你说。”里面猫儿迅速道:“夜了,有话明儿再说不迟。”------题外话------下一章有关键,跳章的可要后悔了。第236章我同你打个赌(二更)天上一串惊雷滚过,闪电啪啦啦在天际绽放,接着轰隆一声,瓢泼大雨一言不合就开下。秋兰收了药油,将猫儿裤腿拉好,担忧道:“雨这般大……”猫儿一咕噜钻进被窝里:“不用理他,他敢破门而入,明儿我就去向四殿下取银子。”外间萧定晔刹那间便被淋成了落汤鸡。同样成了落汤鸡的吴公公站在远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想寻快板砖将自己砸晕,好避开这两难局面。拍门声又连响三声。秋兰苦着脸道:“姑姑,你同殿下,不是蜜里调油吗?”猫儿冷哼一声:“谁同他蜜里调油。”心中却又想到和他商议好的“人前人后”那一套。现下的局面,算是在人前?若有人被拍门声惊动,出来看热闹,只怕明儿太后、皇后就得为了淋雨的儿孙出头。她烦恼的爬起来,披了外裳。秋兰忙忙下了炕,将房门拉开。暴雨声骤大,门口那位青年已通身湿透,狼狈的不成样子。他站在雨里,不知该不该进屋,面上有些踌躇。猫儿叹了口气,低声道:“进来说话。”他面上起了浅浅笑意,一脚踩进来,在门口抖着雨水,没话找话的说了句:“雨真大啊……”秋兰看着这位堂堂五皇子,心中起了万分同情。在宫外他叱咤风云,在宫里他骄傲尊贵,到了猫儿面前,却这般造孽,也不知这位姑姑给这位皇子喝了什么迷魂汤。秋兰取了巾帕要服侍他擦去雨水,萧定晔却并不去接,只站在原处将衣上雨水一把一把向下拧。猫儿知道他有洁癖,看他那一副被全世界欺负了的模样,心里无奈的叹一口气。她下了地,取了自己的帕子丢给他,低声道:“这是我的,你若再嫌弃,就自己冷着去。”他抿嘴一笑,接过巾帕,拭去发髻和面上雨水。等再抬头时,猫儿已取了她平日外出的男装,从中衣到外裳一应而足。她比他身量低了有一头,衣裳自然不合他身,但有总比没有的强。她抖抖衣裳,冷着脸道:“这一身是我在牢里时,衙役们孝敬我,出了大价钱的。少说值五十两,你穿了得还我银子。”将衣裳放在炕边,同秋兰开了门,站去檐下避嫌兼避雨。秋兰此时的角色颇有些尴尬,她趁着避雨,悄声道:“姑姑,我去隔壁借宿……”猫儿登时拉了脸:“我不要名声?你给姑奶奶好好待着。”站了这一会会,檐下淌下的雨水已将两人绣鞋打的湿透。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萧定晔的声音从里传出来:“好了……”颇有些幽怨。猫儿一脚迈进去,抬头一瞧,扑哧两声,极力绷着笑,赞道:“好看的紧,五十两银子你花的值。”她的衣裳小,他勉强套在身上,便穿出了紧身的效果,倒将他蜂腰猿背的身段勾勒的清清楚楚。她啧啧叹道:“未成想,你倒是个有身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