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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位英气勃勃的姑娘之外,还有一位是户部侍郎家的司徒姑娘。司徒姑娘年仅十五,今年二月才及笄,水灵灵的一朵鲜花,有才有貌。你二人有什么?”猫儿一愣:“有貌。”乔姑娘一愣:“有才。”李巾眉一摊手:“你二人加起来,才勉强抵的上司徒姑娘一人。你们该众志成城,想着如何对付她才对。”……暂且少了一位敌人,猫儿心下有些轻松。她看过正街天字号铺子,再去往正街地字号铺子瞧过,督促一回准备进度,方回了作坊。待晌午刚至,一辆马车便停在了作坊前。猫儿上了马车,萧定晔仔细看着她神情,探问道:“今儿,可有受什么气?”他自然已经知道她见过乔姓侧妃之事。暗卫报去的信息里,没有两人大动干戈的情景。然而言语上有没有交锋,暗卫离的远,却所知不详。他对猫儿,实在有些担心。认干亲的事情一日未成,她实则就是个纸老虎。外面看着张牙舞爪,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依仗。她四品女官的身份,只不过面子上好看。到了高官家眷眼中,并没有什么用。旁人动不动便是一二品的诰命,完全能压死她。她知他在她周遭布满了明卫、暗卫,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他现下相问的,该是今日她同乔姑娘会面之事。她并不直言,只笑嘻嘻道:“谁能给我气受?便是我阿哥动不了他,我夫君也要砍他脑袋。”见他面上有了一丝儿笑意,方道:“乔姑娘是个好女子,脾性温良,同外面的骄纵女子大不相同。我已经替你试过,她的人,她的娘家,这门亲事,都是好的。”他沉默半晌,将她搂在怀中,低声道:“若累先睡一会,路上还要一会。”她在他面上吧唧一口,从善如流枕在他腿上,一阖眼便睡了过去。待过了半途,车厢外响起极细密的敲扣声。随喜的声音通过小窗,从外悄悄传来。“刺客有两拨人进了刑部,都未寻见暗牢所在,被我等将将擒住,便服毒自尽。可否要将莫愁移出来,关押在普通牢房?”萧定晔压低声音道:“三哥谨慎,若将莫愁关押在普通牢房,知道我等守株待兔,只怕更不会派人来灭口。暂且不可移动。”又追问道:“莫愁可吐过口?”随喜立刻从小窗塞进一样东西。萧定晔接在手中,垂眼望去,却是一枚玉匙。随喜低声道:“这是莫愁缝在皮rou里的玉匙。”萧定晔心中一动。随喜已悄声道:“只怕同胡主子身上的那只,大有渊源。殿下若能取……”萧定晔立刻道:“不可。”他垂首向趴伏在腿上正熟睡的猫儿望去。外间晚霞遍天,残余光亮透过帘子照了进来。斑驳光影映照下,她眉目舒朗,是一片信任、毫无防备的神情。她系在颈间的玉匙,她从来没有防着他。夜里他搂着她入睡时,便是他的手臂搭在她颈子上,压着那玉匙,她也从未有何躲闪模样。他自然想知道这玉匙的秘密,然而他不敢主动相问。柳太医曾经站在她和他之间,为两人带来了多少误会。纵是他同她和好后,他都没在她面前提过一次柳太医。他不能问。如若问出什么,他怕他顶不住。他知道她的逆鳞,她不喜欢他插手太多她的事情。他只等着她主动提起柳太医,提起玉匙之事。如若她不说,他就只能等。时值夏暮,人人皆单衣。她歪倒在他腿上,领口微微敞开,那只被红绳所系的玉匙便从衣领滑出,正正挨着他腿面。只从晦暗光影望去,她颈子上的玉匙已同他手上的那一个,有着八成相似。同样的白玉所造,相似的大小。除了他这只才从人皮rou里剜出来,还有一股淡淡血腥之气。只是,莫愁为何要将如此一只玉匙藏进皮rou里?这倒有些意思。他将玉匙收进袖袋,低声向随喜施令:“若这玉匙是三哥的东西,形势却有些妙。传令下去,好好逼供,但不能让莫愁死。本王倒要看看,三哥和莫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相爱相杀。”山路过了平坦之处,略略有些崎岖。待颠簸过两回,猫儿极低声的叹了口气。萧定晔垂目,见她双眼惺忪,便一下一下抚着她面颊,低声问道:“可睡醒了?”她坐起身子,撩开帘子往外望去,立时睁大眼睛,吃惊道:“怎地上了山?不是说要去吃西湖醋鱼?”他含笑道:“在山顶上吃鱼,景致一流。”猫儿闻言,干笑道:“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吃条鱼,还讲究情调。我们乡下人,蹲在墙根就能吸溜一碗饭。”他被逗的一笑,学着她的口吻道:“你们妇人家,能使出百般耐性,将瓶瓶罐罐里的膏膏粉粉往脸上涂抹。我们糙汉子,晨起搓了眼屎,就又能顶一天。”她哈哈笑过,探手去他面上摩挲,叹息道:“你是我妆品大王的汉子,面上皮肤却被风吹日晒的不像样,十分有损我的商誉。等回去宫里,本大王得好好为你保养,让小姑娘见到你,一颗心扑通扑通停不下来。这样我才有面子。”她彻底醒了瞌睡,借着外间光线瞧过,见他一脸憔悴之样,想起他白日在营里受累,夜里在宫里受累,心中不禁有些心疼,搂着他颈子道:“你可要小睡?你靠着我歇息一会,等上了山,我唤醒你。”他便躺在长座上,以她腿为枕,并不闭眼,只牵着她一只手同她说话。“我五岁上,宫里来了位大师。那时大哥将将到了对女子好奇的年龄,跑去算姻缘。我们几个小屁孩,自然要跟去。一个个不知要问什么,便同大哥一样,都问了姻缘。”她好奇问道:“大师如何说?你姻缘如何?”他倏地一笑,续道:“大师当时为旁的几位哥哥算出的姻缘,到现下有了印证,倒也大差不差。可大师当年算到我头上,却掐烂了手指,都未算出个所以然来。几位哥哥当即嘲笑大师,引得那大师吐血倒地。”车厢里一时安静了下去,只能听见车轮声嘎吱嘎吱不停歇的响动。猫儿心中有些空落落,许久方道:“可见大师当年隐晦点出了你的前程。你有大志向,姻缘自是没有常人那般简单。大师不敢泄露天机,心中憋闷,还要被人耻笑,自然要吐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