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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对他发动了攻击,只当他还处于弱势、忙着自保时,自然没想到,他的反击来的那般快。还有所谓的迷魂烟草,那是刑部逼供时的物件。这烟草要起到大作用,必须极其浓烈,还要被熏之人心性不够坚定,方会在不知不觉中,将所犯罪行全部吐口。然而三哥同莫愁之间纠缠多少年,其中情意自然不能用“有”和“无”简单概括。知道莫愁身死,心绪定然要受影响。正好那一点点微不可查的迷魂烟草,便钻了三哥的空子。还有什么黑夜里的黑布,黑夜里的闹鬼……他心下一时有些得意,又有些后怕。还好猫儿是被他虏获。若早先到了三哥手中,她这般心思和运气,只怕就要成他萧定晔的大祸患。一时又为自己得意。猫儿早先就是三哥的人,然而这般人才放在眼前,三哥却只看到了猫儿的那张脸。只有他,看到的是她的聪慧,以及反抗压迫的决心。他心里虽对猫儿的欣赏之意加了几分,然而他同她之间的冷战,却还继续持续着。于是,一连三日,明珠一日三顿,端着盛满吃食的红漆盘雄赳赳进了寝殿。等气昂昂出来时,红漆盘里的饭菜已一干二净。只饭菜还不够。明珠又每天去账上支五十两银子,日日往宫外去。等回来时,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大包小包,送进了正殿。随喜离去后,重晔宫的内务只在王五手上过度了不到一个时辰,便交出去给一位姓蔡的公公手里。蔡公公是随喜的心腹,临时上任,颇有些手忙脚乱。随喜受蔡公公的央求,从掖庭觑空回来管上一回帐,瞧着账上每日蚂蚁搬家一般支走的银子,想一想这熟悉的套路,大腿一拍:“不好了,胡主子又要出旧招!”寝殿里,明珠拍着圆鼓鼓的肚子,苦着脸道:“主子,能歇一歇再吃吗?奴婢实在是咽不下了。”她一句话说完,手中又多了一只鸡腿。猫儿给她打气:“你好不容易能倒向我这头,你得拿出你的诚意。”明珠欲哭无泪:“还不够诚意啊?这么些吃食,多少进了主子嘴,多少进了奴婢嘴,主子心里没数哇?”猫儿笑嘻嘻道:“你看看你,每日风吹日晒,也没人嘘寒问暖。年纪轻轻,瘦成一根竹竿。你要吃,你要多吃。”明珠呜咽一声:“奴婢练武之人,那不是枯瘦,那全是腱子rou哇!”到了午时,明珠端着空空红漆盘出了寝殿。除了嘴角有些渗油之外,脚步还有些踉跄。萧定晔站在书房檐下,唤住了明珠。待她进了书房,他方指着榻上的一个红漆盘道:“送去给她。明儿拜干亲的大事,让她莫耽搁。”明珠吃的有些撑,原本坚定向猫儿投诚的心思有了动摇,趁机撮合道:“殿下,胡主子其实……夜里睡着说梦话,总喊殿下。”她期待的望着萧定晔。和好吧,求你两口子和好吧。你们两个闹别扭,我就吃撑。这是什么道理哇?萧定晔听罢,静坐半晌,只长叹一声道:“你去吧,好好侍候着她。”明珠的暗示丝毫未起作用,只得端着红漆盘,苦哈哈进了寝殿,同猫儿道:“主子,咱再不折腾吃食,成不?这是殿下让奴婢送来明日拜干亲的衣裳首饰。主子放过吃食,折腾衣裳,也是一样的。”猫儿乜斜了一眼红漆盘,冷笑一声:“好主意。”过了须臾,明珠欢脱的出了寝殿,去寻蔡公公支银子。“两百两?”魏公公额上渗出汗珠子,“平日都是三五十,怎地现下就成了两百两?”明珠一摊手:“胡主子要买新衣裳,不能买?胡主子花的自家汉子的银子,你心疼什么?”蔡公公迟疑中递过二两百两银票,心中不由想到了上官随喜的指点:“她在刑部大牢那一回,二十日就折腾走了殿下两千两。这回不知又要折腾多少。你招子放亮些,如若顶不住,就立刻去寻殿下搬救兵。”他想一想自己匍一上任,若一遇考验就去寻殿下,只怕就得步了随喜的后尘,进了掖庭当杂役。二百两,暂时顶得住。过了一个多时辰,明珠从外回来,直奔寝殿,将怀中包袱皮抖开:“主子,衣裳。选的是成衣铺子最贵的行头。”猫儿正打着瞌睡,闻言只略略抬头瞟了眼,见衣裳花色倒也不赖,便又幽幽道:“这有了衣裳,可得有首饰相配啊!”明珠受到暗示,再一次出现在蔡公公面前,手一伸:“五百两。”蔡公公小腿一抽,立刻有一股凉气直冲脑门:“这这这……咱家……不敢……”明珠冷冷道:“知道‘主子’二字是何意?”蔡公公一抹冷汗:“是……能做主的意思?”明珠继续伸手:“你既然明白,就快支银子。耽搁了主子大事,你家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蔡公公心中默默一算。上回随喜是被胡主子闹腾走二千两,才去寻了殿下。这回前后,胡主子还只闹腾了不到一千两。顶得住,顶得住。他一吆牙,颤颤悠悠递过去银票,又紧着补上一句:“省着点花,殿下这里也没有余粮啊!”明珠一接银票,登登登去了。到了晌午时分,魏公公再一次与明珠狭路相逢。明珠这一次狮子大开口:“一千两。”蔡公公一钻耳朵眼:“多少?”立刻探头往书房方向一望,决定听从随喜的建议。他向明珠一笑:“姑姑先坐着歇息,咱家去解回手,回来再支银子。”出了耳房,直奔书房。书房中寂静。蔡公公跪在地上,先一步做出没办好差事的愧疚模样:“……账上银子不多,明儿还有大用。这一千两,奴才拿不准……”萧定晔长叹一声,觉着自己快要顶不下去。她这般闹腾,可不就是闹给他看的?他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无奈。过了半晌,方道:“支给她。”第280章司徒侧妃(二更)华贵宽敞的马车出了东华门,一路往戴家而去。马车上,萧定晔虽面色无波,眼眸终于有意无意,放在了他对面的女子身上。清瘦还是有些清瘦,面上着了精致妆容,倒显得气色极好。她没穿他送的衣裳,也未用他送的头面。她自己折腾银子,令明珠买的这些个衣裳首饰,都出自京城最好的铺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但却与她不是特别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