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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母后便将那道菜除名,饭桌上再也不会出现。如若他同一个小太监成了小玩伴,第二日,那个小太监便没了踪影。人人皆言,他儿时性情老成。那哪里是性情如此,不过是长年累月的孤独,将他压抑成了那般。后来他遇上一个人。开始他捉弄她,利用她。后来他喜欢她,深爱她。他被压抑了十几年的热情迸发出来,他想让所有人知道他对她的心思。后来,惨痛教训告诉他,沉迷于一个人,会毁掉那个人。祖母、母后自小对他的教养,是承袭了宫廷几千年来的生存智慧,和无奈。三更时分,外间起了风。四更稍过,风又住。五更后,各宫门渐次开启。当日头的第一束阳光穿透窗纸,在窗沿下撒下一片光斑时,他终于同身畔的随喜道:“去通传吧。让明珠、王五跟着她走。”正月十一的这一日清晨,阖宫皆知,五皇子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位夫人,因落胎受损,香消玉殒。正月十五一早,西华门开启,宫中丧葬队逶迤而出,往皇陵方向而去。五皇子力排众议,以正妃之仪,让他的夫人葬进皇陵,待他百年之后,再行合葬。并发下誓言要为发妻守丧,三年内不谈婚娶。丧葬队尾后,一名小太监嘶吼哭嚎道:“你们不要埋姑姑,姑姑能起死回生……她要活过来的……”那声音在阵阵马蹄车轮声中,如同沙海中的沙粒,被淹没的一丝儿不剩。于此同时,一队人马从东华门而出,混进集市,几番转移路线,终于不见了影子。这一场丧礼举办盛大。长达半年,京城中人议论起这场丧事,都要念一句皇子重情。重晔宫里,有位青年坐在寝殿床畔,手里摩挲着一只玉佩。那玉佩上浮雕着一只飞天凤凰,凤凰额上长着一对羚角,是所有凤凰中,最为特立独行的一只。他静坐了整夜,起身出去,命人掩了殿门,自此搬进书房,再未进过寝殿。而殿中的那些物件,平日是怎样,依然是怎样。只有重晔宫的宫女,每隔一段时日开锁就去清扫灰尘,再恢复原样。……后来,曾有人曾关注过京城卖妆粉的思眉楼。据闻,那几处铺子曾经换过好几回大东家。刚开始是位姓胡的姑娘,后来又成了张姓,再后来又成了李姓……再再后来,关心的人厌烦了,也就不再去关心了。再后来,连那制妆粉的作坊也在京里混不下去,搬去了他处。花开春暖,大雁南飞。时间如流水,奔腾前行,从不因人的意愿而停留。这世上,总有些事情,不能强求。------题外话------先解释一下,我这么设置的原因。从夫人-侧妃-正妃这条路子上走,猫儿其实已经到了顶点。只要她产下儿子,就是正妃。但是正妃和1V1,是天壤之别的差距。猫儿如果不开口,而日子又平顺而过,萧定晔只怕一生都无法悟透。这一章的标题,我本来想取个“不破不立”,只有置之死地才会后生。萧定晔有了彻骨之痛,才会明白宫斗的原罪,以及想要护好心爱之人,更应该加倍强大。以我现在的认知,我觉得这一步非走不可。今天码的太多了。明天的更新暂时延后,到明天下午六点再发。让初九先休息一下。休息一下手,休息一下心。相信我,我哭的比你们更厉害。我眼睛肿了一天。第297章龚州暮春三月,杂树生花,群莺乱飞。龚州城郊码头,河面解冻之后的第一批船只纷纷到岸,将人口、货物运来,又带着旁物返航。一个汉子衣着普通,面色黝黑,坐在码头上的一处简陋茶桌上,一边饮茶,一边等船。他的目光同这热闹的码头一般,迎接一艘艘船靠岸,又目送一艘艘船离岸。巳时末刻,离午时已极近。茶摊上未剩几位主顾,摊贩闲着无事,便同汉子攀谈:“五爷,怎地又是您亲自来接船?”王五听闻,只谦虚道:“别,什么爷不爷,都是跑腿卖命的人。”摊贩“哎哟”一声,继续拍马道:“若您都不算爷,我们这些地上刨食的,就更什么都不是了。”王五再不同他聒噪,又盯着码头瞧了半晌,心中纳闷:运珍珠的船,本该昨日就到。现下已迟了一日,怎地这个时候还未到?他只将手中放凉的茶水一口饮尽,丢下两个铜钱,起身赶了马车往城中而去。龚州离京城说远不远。若行水路,来回只需两日。可若行陆路,却得翻过几座大山,一个来回要花去近两月。如若秋暮,有货船赶着上京,沿途各种耽搁,最多到了龚州时,河面已冰封,便只能在龚州就地售卖换取银子。是以,龚州是一个论繁华比京城弱不了多少、论物价却比京城低太多的宜居之地。十分适合建作坊,开中端铺子。王五赶着马车进了龚州城门,一路不停,顺着或宽或窄的街巷继续前行,一直到一处店招为“添花阁”的铺子前,方拽停了马。铺子里正在挑选妆粉的女眷不算少,女伙计们忙的一团喜气,用花言巧语撺掇主顾们掏银子。他并不挤进去添乱,只将马车停进支路,从路边角门而入。角门进去,是这所宅子的后间,与前面铺子相邻。后间里挨着墙起了两排屋子。一排只有三间房,用来给几个汉子住。另外一排,是主人家带着几个丫头并厨娘居住。两排房之间用隔墙隔开,只顺着中间一个小门进出。王五进了小门时,明珠正端着食盆“咕咕咕”的喂鸡。一群才孵化出来的莹黄小鸡将她当成了鸡妈,争先恐后的跟在她脚边抢食。她听见脚步声,抬头见王五孤身一人进来,心知又没等到运送珍珠的货船,不由道:“该不会出了什么岔子?”王五稳妥,不是个轻易下判断之人。他瞟了瞟眼前这一群今日才出现的小鸡崽,问道:“主子呢?”明珠往东厢房努努下巴:“接待媒婆。”又补充道:“已经是最近的第五个啦!”厢房里,近几日上门说媒的第五个媒婆,此时正将龚州男儿夸的天花乱坠:“穷乡僻壤出刁民,京城贵胄本滥情。还是我们龚州儿郎,能下田犁地,能上山打虎。赚的银子只给自家婆姨花。王员外年方四十,正值壮年,家中大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