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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办喜事?”猫儿毫不让步:“你在与不在,有何关系?那场亲事里没有你的位置,必须办喜事!”萧定晔一吆牙,就想动手。猫儿手疾眼快,已从袖中弹出一把匕首抵在他颈间:“怎地,想杀我?此前在宫里你以势压我,现下在我的地盘,姑奶奶就让你尝尝被反压的滋味!”萧定晔觉着十分委屈。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怎么他就要面临这种局面?他强忍住怒气,低声同她道:“此前在宫里,你离开后的那两年,我任何花花心思都未生过。不是没有女子向我倾诉衷肠,可她们都不是你,为夫一丝一毫都看不上。”猫儿一咬牙。胆够肥,敢自爆黑历史。她强忍住心中醋意,目光灼灼望着他:“你不生花花心思,可是你自愿?”他忙忙做着保证:“自愿,心甘情愿。”“当时可有人威胁你?”“没有,皆是我靠着一颗对你的真心自觉自律。”她点点头:“你不理会旁的女子,是你自愿。我想再择夫婿,也是我自愿。你我二人行事皆凭自愿,又有哪里不对?”她收起匕首,起身便要离开,他慌忙拉住她,强笑道:“为夫带你走,带你同行还不成吗?你莫负气行事,给寨子里添乱事小,影响你我夫妻情分事大。”猫儿蹙眉望他:“你怎么会以为我是负气行事?我何处负气?你既然同我同床共枕过,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垂头丧气的想着,是的,她在床榻上,热情,配合,斗志昂扬。此前他喜欢的一面,被她拿来反将他一军。她继续无情道:“我此前长期吃素,现下被打开了胃口,方知荤如此好吃。以前没有条件也就罢了,现下满山谷的精壮汉子,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她同情的望着他:“看在你我曾快活过几日的份上,我也奉劝你,快快抛弃那些守贞的迂腐想法,欢欢喜喜迎接极乐世界。你方才提及那两年有姑娘向你示好?可美丽?可热情?可喜欢吃荤?”他的脑袋一抽一抽,只觉着胸腔憋闷的随时要爆开。他吆牙切齿道:“如此说来,我竟错失了良缘?那姑娘又美丽、又热情,按照胡圣女的意思,我就该娶了她,日日同她吃荤!”猫儿冷笑一声:“没错,你现在能想通还不晚,滚!”……午后的天空飘来一片厚云,将日头短暂的遮挡。百花寨里重新恢复了热闹。又有一场喜事要举办,各门派里的大多数物资还是齐备的,只有一对新人的喜服需要重做而已。这热闹归热闹,可包括飞针门和锦绣门在内,都对这一场亲事有些摸不着头脑。新圣夫究竟是哪门哪派的哪个弟子啊?那真正的一对新人里,心窍门门主虽然在自己的感情事上常常发挥失常,可跳出自己的事情,便十分明了猫儿的意图。为了报答圣女的成全之恩,一对中年男女将自己成亲的消息隐瞒的密不透风。其余的八卦门主们你问我,我问你,最后问到了飞针门门主之处。飞针门门主一摊手:“我门只得到了两组衣裳的尺寸,至于新圣夫究竟是谁,却不得而知。”门主们根据衣裳的尺寸,以及近期哪位弟子与圣女往来稍密,将怀疑的目光聚到了库狄小郎中身上。便连圣药门的大门主都以为自家徒儿走了狗屎运,一飞登天,要坐上圣夫的宝座。彼时库狄小郎中还不知道自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他在自家门派里一边炮制着药材,一边还思忖着,能不能再去见一见圣女,向她讨一滴血来研究。到了这个时候,他自己倒是已经不担心圣女会选中他。原因很简单,他知道萧圣夫中途折回,对山寨中的男弟子们发下了一句狠话:“老子倒要看看,谁敢再当圣夫!”萧圣夫武艺如何,小郎中知道的清清楚楚。萧圣夫和圣女多么恩爱,小郎中曾在诱情谷里观察的明明白白。所以,只要萧圣夫还在寨子里,圣女想再选圣夫,那是不可能的事。人单纯有单纯的好,便是能不受外间各种细枝末节的干扰,看到事物的最本质。而众门主们浸yin江湖几十年,失了这种单纯,反而看不清真相。小郎中想明白了自己不可能是新圣夫人选,又想到萧圣夫已经归来,圣女的心情自然会好,说不得金口一开,大大方方的赏他一滴血。他被郎中好学的职业病驱使着,背上小背篓,内心热血沸腾,不顾日头已经当西,当即从自家山寨出发,前往百花寨。人单纯是好事,可有时候太过单纯,却也算坏事。当夜,再没有人见到过库狄小郎中。暮色四合,寨中炊烟已熄。萧定晔面无表情从山林中出来,头顶树梢沙沙作响,狗儿从一棵树上跃向另一颗树,不离不弃的跟在他周遭。它见他并不理会它,“吱吱”连叫几声,纵身一跃就跳去了他肩上。他侧首冷冷道:“怎地,没了花生,现下又识得我了?”狗儿立刻用脑袋蹭着他脑袋。他不由叹了口气,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弱点。心软,在乎的人和猴向自己一撒娇,他就会心软。他一抬臂,狗儿顺着他手臂到了他臂弯。他点点它的脑袋,低声道:“跟来做甚?去帮阿爹将人守好。若你们猴群里哪只同那狗崽子交好,偷偷摸摸放了他,自此你再没有我这个阿爹。你阿娘要给你找新阿爹。”狗儿听不懂他的长篇大论,只吧嗒着眼睛,楚楚可怜望着他。他看着这双吧嗒吧嗒的眼睛,便想起了另一双吧嗒吧嗒的眼睛。那是一双可恨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是个可恨的女人。他的这一场失忆,起了美化猫儿的作用。后来想起了九成九的事情,只有那一点点事关猫儿行径的记忆,迟迟不回来。他是在捉了库狄小郎中,将这个倒霉鬼塞进山涧缝隙里,在返回百花寨的半途中、想着如何将猫儿的亲事搅黄时,最后那一点点记忆终于在他脑中闪现。他忆起来所有的所有。包括且不限于:在她还没和他相爱的时候,她躲在掖庭废殿里,便敢以一个小宫女的身份同他周旋。及至后来她和他相爱,还一边忽悠着他,一边钻进地道里锯铁条准备溜。及至后来她在宫变中立了大功,她被拨进重晔宫当四品女官,她和他还冷战时就敢来撺掇他一起坑随喜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