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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的黑夜而去。小小的车厢将危险隔离在外,车厢里的气氛诡异而暧昧。朱力五郎坐在萧定晔正前方,两腿前伸,离萧定晔的膝盖只有几寸之远。这厮他娘的是故意的。萧定晔一只手挽着猫儿手臂,另一只手心里已捏住了一柄飞镖。他没有受过这种屈辱。他过往伪装自己,纵然心中有多憋屈,可也是个堂堂大老爷们儿。只有他调戏旁人,断不会有旁人敢调戏他。他十六岁上,京外来了个断袖,在街面上遇见他,只对他做了个下流姿势,便被他一脚踢的断子绝孙。自此再没有人敢轻易打他的主意。他萧定晔堂堂一皇子,除了取悦自家媳妇儿,没有过取悦旁的女子和男子的先例,今后也断不会有!雪花依旧在扑簌而下,马车里有些冷。猫儿与萧定晔都打扮单薄,现下出了青楼,便受不住这般的寒冷。朱力五郎却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他哈哈一笑,道:“美人儿冷?可要我的帮你暖暖身子的?”这声“美人”是唤的萧定晔,要暖身子也是冲着萧定晔。萧定晔一咬牙,扭捏的摇了摇脑袋。朱力五郎已毫不迟疑的伸出了爪子。“阿嚏!”惊天动地的喷嚏从猫儿口中打出,口水呼啦一声便覆了五郎一脸。猫儿“哎哟”一声,自责道:“怎地会直直对着公子的脸打喷嚏?真真不符合大晏淑女的行事,夫君若知道,一定要罚我跪祠堂呢!”她立刻向萧定晔使个眼色:“还不帮公子擦擦口水,瞧这一脸的吐沫星子……”萧定晔心领神会,立刻扑过去,拿着帕子使出重手,朱力五郎立刻“嗷”的一声喊,脸上已见了红。紧接着猫儿也跟着“嗷”的一声喊,一把将萧定晔拉回身边,斥责道:“你粗手粗脚,怎地一擦脸就将朱力公子擦的流了鼻血?”她心下高兴的紧,口中却在为自家妾室meimei做回护:“公子千万莫恼,我这位meimei极命苦,自小搬砖赚活命银子,练得两手好臂力。去岁跟了我家夫君,才停了搬砖的活计。”那朱力五郎原本心中已恼,听闻猫儿此般解释,心下又有了怜惜,待撕开布条塞进鼻孔堵了血迹,方大度的摆摆手:“苦命女子的,不怪她的。”萧定晔便装出胆怯的模样,垂首咬唇道:“公子真乃好人,大大的好人。”一句话夸的朱力五郎色心又起,往前倾了身子,眯着双眼低声道:“今后你会知道的,我身上还有更好的……”他话还未说完,疾驰的马车忽的一停,三人重重往前一扑。萧定晔紧紧护住猫儿,向她使个眼色。猫儿立刻捂着脑袋连声“哎哟”,叱骂道:“什么马夫,怎么赶车的?”朱力五郎往外探出脑袋,外间已传来咕哩咕噜的连串说话声。猫儿心中一紧,同萧定晔双双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临危之色。朱力五郎又探出脑袋说了一阵话,转头同二人道:“等一等的,我出去的。不用怕的,自己人的。”起身下了车厢。萧定晔迅速将身上暗器往猫儿身上转移。她的衣裳比他的更单薄,当时在青楼,未能往她身上装的更多。可现下番人已追到了车厢外,若真打起来,那就是已暴露了身份,更没有必要担心暴露暗器。他往她腰间包好钢针,低声道:“此处离府衙不算太远,这里有一百根钢针,等下了马车,你不停歇的全发出去。最开始逃跑的机会最宝贵!”猫儿重重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放心。”想一想,又道:“江宁到处都是衙役,我们都到了此处,最多受伤,不会没命。我不怕!”萧定晔点点头,一只手已按在腰间,随时准备抽出软剑。外间持续的叽里呱啦,车帘忽的被从外拉开,探进一个蒙着面的脑袋,狐疑的望着二人。猫儿立刻惊叫一声,同萧定晔搂在一起,连番嘶吼:“朱力五郎,朱力公子,快进来啊,你他娘的是死人啊……”外间的朱力五郎向几个番人努努下巴,用呼塔国话道:“可看见,那两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儿哪里能伺探消息?她们是知府谋士的家眷,那谋士对我们有用,我家几位哥哥正忙着拉拢谋士,你等若要将事情搞砸,受众人指责,老子可在一旁看好戏。”另一人也用呼塔国话问道:“这马车里的两人此前你就见过?”五郎道:“当然见过,熟得很。”他往马车方向努努下巴:“里面那个高个儿的,可是我的囊中物,说不得今晚就能上手。若你等搅了我的好事,莫怪我搅和你们的好事。虽说我不是个成器的,可坏事儿的能耐不低!”那些番人只得罢手,又交代道:“若瞧见我等今夜相寻之人,立刻报信。”五郎不耐烦的摆摆手:“知道,两个糙老爷们。满大街都是这种人,我天天给你等报信。”那几人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打马而去。第488章真真假假(一更)暗夜深深,雪花纷扬不停歇。几队叫花子分散又聚首,不远不近的总在一辆马车四周出现。待一队人离那马车远了,便有人伪装成醉鬼,扬声唱上一句戏词,又会有新一队的叫花子就近跟上。待临近一处岔路时,叫花子们瞧见那马车往错误的方向一拐,众人不由纷纷转头,瞧着一个吊着膀子的少年乞丐:“我等怕是跟错了?那马车不是往府衙方向而去呀!”小叫花子眉头紧蹙,狐疑道:“不应该啊……”难道从青楼角门处上了马车的,不是师父和师母?他沉着气道:“走,上前拦马车讨钱,看看明白!”暗夜里,桐油马车踩着积雪嘎吱前行。马车拐了个弯,萧定晔立刻撩开帘子往外望去,转头夹着声儿问道:“朱力公子,我等要去何处?这并不是前往府衙的路。”朱力五郎做出吃惊模样,也探首往外一瞧:“呀,怎地拐去了客栈方向的?”又探回脑袋,笑嘻嘻道:“去客栈的,住一晚的,明天白日的,送你们回去的。”萧定晔双眸一眯,手腕翻动,一支钨铁飞镖几乎要脱手甩出时,车身忽的一抖,再次停了下来。乌力五郎顿时耷拉了肩膀,扯着嗓子大喊:“又为何停了马的?老子要杀人的!”马夫在外连声呵斥了几声,方战战兢兢回道:“客官息怒,叫花子拦道,小的这就甩脱他们……”猫儿心下一动,立刻撩开帘子往外望去,外间黑压压看不清人影,可有一把子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却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