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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去问郎中,定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家丑不可外扬,官宦的家丑更不敢外扬。那郎中定然也是不知详情。他向彩霞道:“你继续去府衙四周守着。等入夜后你同阿蛮一起潜进去,近距离探一探府尹嫡妻。”他沉声道:“今夜我再探一回朱力府。”朱力老爷竟然提到皇子,莫非番人之事,却与他哪个哥哥有关?难道是三哥?第504章斗心眼子(一更)坎坦皇族府上。后厨里的下人担上水桶,再将从府外送来的饭食一同担着,往前而去。为猫儿带路的下人问道:“小王子的房舍还未收拾好的,不若奴婢先带小王子前去探王爷的?”猫儿“哈”的一笑,面上绽放兴奋模样:“去的去的,本王倒要看看的,当年皇叔斗不过父皇的,逃到大晏活了一命的,现下当了阶下囚又是什么模样的。”她跟在下人身后负手前行,口中随意哼着小曲,心中却在极速想着:若见了被拘禁的坎坦皇族,该如何避开下人,同他们联系上?又该如何分辨哪些人是可信的、能同她打配合,哪些是猪队友,会将她拖下水?水桶和饭桶将担子压的吱吱呀呀不停,再往前行片刻,便到了一座院落前。此院落修建颇为简陋,地处阴暗处,与府中所有景致差异极大。下人敲开门,同守门婆子道:“小王子来的,要说大晏话的。”那婆子探头瞧见猫儿,忙忙跪地行过大礼,方急急道:“奴婢的不敢偷懒的,好好盯着王爷王妃的。”她话刚说罢,立刻觉着话头不对,脸色瞬间苍白,急急改正道:“不是的,不是王爷、王妃的,是……是……狗男女的……”猫儿双眸一眯,面无表情上前,向她努努下巴:“你的,叫什么的?”婆子畏畏缩缩道:“奴婢的,克依兰的。”猫儿细细看她两眼,再不多言,起身跟着送饭的下人们往前而去。进了院子是一条长长甬道,甬道两边各搭建着连在一处的砖木小屋,十分陈旧。每个小屋都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厚木门。木门外各站着一个手持长矛的男子,共有二十人之多。这些男子年岁不一,体貌各异,有十五六岁的孱弱少年,有三四十岁的健壮汉子,也有五六十的垂垂老者。他们良莠不齐,绝不是训练有素的护院,可每人面上的表情却十分相似。那是混合着期待的决然。两种南辕北辙的神情综合进每一张脸上,令每个人都带着野狼的不驯。猫儿看的心悸,不知这府上究竟发生了何种事,以至于仆从接连造反。担子一个个挑进甬道,接连停留在每个小屋前。房门匍一被守卫打开,立时臭气熏天,坎坦人的嘶骂声骤起,听不出到底骂的何意。猫儿趁机从开着的门里望进去,但见每间小屋里都有十来人,形容狼狈,披头散发,半分看不到皇族的风华。听着动静,这些人皆用脚链束缚住了腿脚,能短距离的行走,却无法从房中逃出。陪在猫儿身畔的下人道:“这些屋子的,都是牢房的。以前关押下人的,现下关押主子的。”猫儿蹙眉道:“府上多少人的?竟然修了这么多关押下人之处?”那下人叹了口气道:“大小主子们有近百人的,各种管事又有近百人的。侍候这些人的下人的,有四五百人的。他们修了监牢的,惩罚下等的。这些监牢的,一直都关满人的。”猫儿眼眸一眯:“你们……是因为被奴役的,所以才背主的?”下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小王子明察的,下人们十年前跟错了人的,过得苦才背主的,没有法子的。”院中各护卫接连跪地,自辩声不绝于耳。风声凛冽,连带着四周树子不停歇的发出“呜呜”之声,仿佛是对所有人的应和。尽管知道不可听信一面之词,猫儿依然心头大震。若这些人所言为真,七国与泰王能勾结上、并想着如何瓜分大晏国土与财富,而亲晏派的坎坦皇族没有第一时间向江宁送出信、好将事情扼杀在摇篮里,拦路虎竟然是这些皇族长年累月对下人的苛待。作茧自缚!她稳住心神,同众人道:“平身的,本王既然前来的,就能替你等做主的。”她转头同相陪的下人道:“皇叔在何处的,带本王去见见的。”下人带着她继续往前,一直到甬道最尽头最阴暗处,护卫开了房门,避在一边,低声道:“人都锁住的,小王子不会受伤的。”猫儿点点头,并不急着进去,只站在门外略略探首。但闻一阵铁链声响起,从昏暗的牢房里一步步行来个清瘦的坎坦男子。男子将将露出半个脸,就再不能往前。他便停在那处,弯腰剧烈咳嗽几声,方面无表情望着猫儿。下人低声道:“这便是王爷。”猫儿双眸一眯,打量着这个男子。清瘦、阴郁、苍老。如若此人真是十年前投靠大晏的坎坦皇子,根据殷大人所提及,现下这位王爷该只有不到四旬的年纪,不会这般苍老。她冷哼一声,道:“你等莫不是诓骗本王的?皇叔当年离开时正值青年的,才过去十多年的,怎会成现下这个模样的?”她一把扯住下人衣襟,咬牙切齿道:“你等可还想着试探本王的?大胆!”下人战战兢兢道:“奴婢不敢的,他就是王爷的……”牢房里的阴郁男子忽的出声,不拉不拉仿似念经,说了一串话。猫儿松开下人,忖了两忖,转头同护卫和下人道:“你等退远些,本王与皇叔,有些私事要说的,不可被外人听的。”下人微微怔忪片刻,便躬身应下,转身行远。四处是嘈嘈切切的说话声,也有监牢里的牢犯带着铁链四处走动的声音,还有因为抢饭而引起的争斗声。猫儿听着这些声音,鼓起勇气站去门边,以期更多的看看牢里的情形。黯淡的监牢里,只关押了王爷一人,并未和其他人关在一处。她心里有些紧张,心中一边盘算,一边粗着嗓子道:“你老了的,比父皇还要老的。逃进大晏日子不好过的吧?”靠着说话的掩饰,她两指毫不迟疑的在空中画圈,做出个“胸衣买卖”的暗示。坎坦王爷神色阴沉,看不出任何生气,喉中咕噜咕噜几声,仿佛在嘟嘟囔囔的咒骂谁。猫儿心急如焚,不由压低声音道:“殷夫人的,我识得的,来救你的。”坎坦王爷忽然爆出一长串笑,笑的险些要喘不上气来,接着便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