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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那位乔姑娘成了第一位公主,又被赐婚嫁人后,有一回中秋,他在外征战,营帐搭在戈壁上。他饮了几杯酒,曾趁着内心的一股热情,向乔大郎询问过乔姑娘可有同夫家和离的可能。他还曾同乔大郎保证,只要乔姑娘一和离,他立刻娶人过门。那时乔大郎也多饮了两杯,仗着狗胆大,竟然说她妹子要脸,这世上没有公主嫁给本国太子的勾当,让他早早放弃这念头。他从善如流,在放下酒杯的同时,就放下了对乔姑娘的想法。此时比照着几丈远床榻上那位妇人的侧影,他再想一想当年乔姑娘的长相……确实记不得了。可他记得还有位司徒家的姑娘,貌似长的还成?当年那位司徒姑娘定给他当侧妃的时候,好像才刚刚及笄,还极葱嫩。一晃过了三年,又过了四年,不知那位司徒姑娘可已嫁了人?祖母是否将这位姑娘册封成了公主并且指了婚?他此前倒是未留意。如若没有,让那位姑娘等成个老姑娘,正好能让他捡个漏。他站在山洞深处胡思乱想,那床榻四周的坎坦青年见他流连不走,便有人上前,向他拱手,不卑不亢道:“公子可有何差遣?”萧定晔始觉自己这般盯着人看终究不妥,更何况还未看清。他摇了摇头,背着手重新回到火堆边上。此时随喜已持刀劈了些冻土过来撒在洞口,减小了雪水的滴答声,见萧定晔果然还未歇息,便上前劝道:“主子多少睡一睡,雪停后才有力气启程。”昨夜新来的二十几人就闹腾了半夜,搅的萧定晔未睡好,今夜到处都是响动,只怕他又要失觉。萧定晔摇摇头,站去山洞前,借着外间的火光,瞧见大雪已有些转小。照这种情形,只怕明日雪就能停。他道:“一旦雪停,立刻启程。”随喜忙忙应下,前去寻了哈维,商量马队先行之事。当今太子的人马,同他家主子一般,都有些不要脸的特质。譬如今早,哈维去寻萧定晔,想商议共同烤rou的大事时,萧定晔拒绝的干脆。等夜里随喜去寻哈维讨要rou干时,却张口张的坦荡荡。他道:“我等急着去坎坦,到明早,你这边rou干可能全给我们?”哈维对随喜的坦荡叹为观止。随喜看出了哈维面上的戏谑神情,忽然想到下山的路还要靠这位指点一二,便不情不愿加上了一句:“我这边多出了两匹马,可留给你等。”哈维终于有些心动。自己损失了十匹骡子,虽然说多出来两匹马并不解决全部困楚,可总比没有的强。他心中衡量了一阵,终于应下,招呼兄弟们连夜加紧烤rou。他自己则割下一块骡子皮,在火焰上烤去血水,用烧黑的柴草在其上画出下山的地图,交给随喜:“这图虽是十几年的印象,可山中变化少,错处不会有多少。你等再配合着日头的方向,便能少走岔路,尽快到坎坦。”大雪在第二日五更停下,等吴妙妙一早醒来时,山洞空旷,萧定晔的马队早已先一步而去。妙妙大病初愈,身体还十分虚弱。且众人少了十匹骡子,意味着有十匹骡子要驮着两个人下山,山路滑溜,不可冒险,众人只得再等上一等。又过了两日,浮雪消融,山道上露出来窄窄的一线石路,吴家众人方将rou干包好,重新启程。下山比上山容易,越往山下行,气候越暖,行程越快,待再走了七八日,当天已极炎热时,众人行在半山腰上,遥望前方人烟袅袅,展现出一个新的人间,众人纷纷提起了一口气。坎坦到了,与人牙子周旋的一场硬战要开启了。**吴妙妙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她在去往喀什图落脚之前,也曾经历过很多的生死。她虽然已将那些过往忘得差不多,可有些人生经验却积累在她的生活智慧里。譬如,要探听市井消息,便要往市井里去。妓院、茶楼、酒楼,这些地方是最能获悉消息之处。坎坦乡村广大,整个坎坦,便只有皇宫所在的城郭算城里。然毕竟属于京城的地位,妓院、茶楼和酒楼却并不算少。二十四个坎坦兄弟,在到达坎坦、住进了客栈的当夜,便四散进入了坎坦的妓院和茶楼。妙妙与翠玉装扮成坎坦妇人,坐进了酒楼。大晏喀什图的风俗与坎坦有八成相似,其中不同的两成里,有一点便是,喀什图的妇人不遮脸就嫩上街,算是民风开放。可坎坦的妇人却要在面上包覆上面巾。这于妙妙来说却是好事,节省了她要上妆的时间,将所有精力全都放在寻娃儿上。时已到了掌灯时分,酒楼的买卖开始红火。大堂上,萧定晔没有按照他的习惯靠窗而坐,他同随喜坐在里间靠墙的最角落一桌,行止相当低调。坎坦国皆是坎坦人,大晏人若在坎坦亮了相,便极为显眼。为了便于隐匿,随喜已在萧定晔面上上了妆,将主子画成个坎坦的……不怎么娘也不怎么汉子的娘汉子。随喜是个太监的身子汉子的心,对于学上妆这件事,实在是要了他的老命。两个月前,当坎坦的探子发来密信,说泰王曾在坎坦露面时,他便被萧定晔派着前往了一回衢州。萧定晔没有细说去衢州做什么,然而随喜作为主子肚子里的一根蛔虫,却明白的很。衢州,曾经有个女子在衢州有妆粉买卖。那女子虽然走的绝情,连赚大钱的买卖都放弃。可好在她有个最得力的助力,名叫明珠,在上妆上学了些皮毛。然而明珠是个女子的身子汉子的心,打打杀杀、将人抱摔极麻利,在学上妆上,却马马虎虎。随喜到了衢州,第一眼瞧见明珠时,那位已怀胎七月的女子就正正给了她家相公一个抱摔。偏偏她家相公还乐在其中,美滋滋的模样想让随喜也去抱着摔一回。也因为这抱摔,随喜便觉着,他跟着明珠学上妆怕是有些白费功夫。果然明珠的手艺十分不知变通,只会生活妆,其他的妆容一概很懵逼,更莫说将大晏人画成深目高鼻的坎坦人。好在随喜略略知道一些过往,从衢州出来,立刻坐船而下,径自前去了一趟江宁。他现下的上妆手艺,便是跟着江宁府尹殷大人后宅的一位名唤彩霞的下人所学。可惜彩霞也是个女子身子汉子心,当年学着上妆是形势所逼,待大事办完后,再未动过脂粉。随喜跟着彩霞学来的生疏了四年的手艺,再加上他的领悟力有限,便将他的主子画的十分的……酸爽。丑,不是一般的丑,丑的还很怪异。但好在当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