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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却忽得对上平氏睁着的眼睛。眼珠凸起,已然没了生气。谢昭昭被惊得连连后退,还好碧荷和柳絮及时将她扶住。平氏暴毙!慎刑司一众人都吓得仿佛丢了魂,管事的太监更是哆哆嗦嗦跪在谢昭昭脚边,“贵妃娘娘饶命,奴才真的不知这平氏已死,方才送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谢昭昭平复了一下心绪,不在意的摆摆手。慎刑司这地方虽说干了不少草菅人命的事情,可平氏是萧淮开口留下的人,这帮奴才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真的将人折腾没了。“起来吧,本宫有话要问你。”“娘娘请问,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据这管事太监所言,平氏自打入了这慎刑司,并无外人来过。因着她这条命是皇上亲自吩咐留下来的,即便用了刑,慎刑司的人还是找了大夫来,吊着她这口气。也是因此,才诊出她有了身孕。至于为何突然暴毙,整个慎刑司上上下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倒是晚间给平氏送饭的小太监说,平氏今日不像往常一样,见到饭菜就扑上来,反倒是盯着牢房里那巴掌大的小窗,望了许久。从慎刑司回来,谢昭昭便有些心绪不宁,今日种种着实怪异,似乎有人专门引着她去探寻些什么。朝华宫正殿的空地前新置了一口青花的白瓷缸,缸中养着数尾锦鲤,眼下正游得甚欢。谢昭昭立在缸边,伸手去逗弄水中的游鱼,心里却在琢磨另外一件事。当初如果她没有因为柳絮而责罚了冯婕妤,那么在明太妃寿宴上,那个企图用阴寿嫁祸她的人,会不会就不是平氏?平氏一个没有被召幸过的宫人,怎么就这般大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敢同宠妃叫板?或许……从一开始,平氏便是报了必死之心!谢昭昭蓦地瞳孔萎缩。她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原因,竟然能让一个母亲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一起赴死?平氏的背后必然有一个人,这个人要么握着她的把柄,要么对她许以重利。但不管是哪一种,这个人都肯定是冲她谢昭昭来的。不将此人揪出来,只怕是寝食难安。谢昭昭将柳絮叫到身边,在她耳边低语。“娘娘当真要这么做?”听了谢昭昭的吩咐,柳絮微讶。谢昭昭点头,“如今敌暗我明,既然这样,不如就把这池水搅混。”她顿了顿,细白的指尖在缸中搅出一圈涟漪,“毕竟……混水里,才好摸鱼。”☆、丽妃最近几日,谢昭昭时常守在她的菜地边。地里的小白菜已经长了有半尺多高,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收割了。不过,最近几天雨水多,谢昭昭担心小白菜烂根,有事没事就去瞧瞧,照料的愈发细致。就在谢昭昭忙着种菜的时候,后宫里一则关于平氏的消息不胫而走,渐渐传得满城风雨。说是谢贵妃不顾皇上口谕,公然违抗圣旨,竟将平氏秘密处死了。“娘娘,您是不知道,如今这话越传越离谱,简直要传成个话本子了。”碧荷站在菜地边上,忿忿的绞着帕子。谢昭昭从菜地里抬起头,见小丫头已经气得将最喜欢的一块帕子绞的不成样子,一边除草,一边笑眯眯的的开口询问,“这是怎么了?谁招惹了咱们碧荷姑姑,说出来,本宫替你出气!”“娘娘!”碧荷跺脚,“您当真就不着急么!”“急什么?”谢昭昭垂眼,依旧是副不上心的样子。碧荷皱着张娃娃脸,刚想开口,又制住了。抱怨生气是一回事,当真把哪些传言说给自己娘娘听,却是另外一回事。她咬了咬唇,“算了,不说也罢,说出来,反倒是污了娘娘耳朵。”谢昭昭没心没肺的笑笑,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菜地边,又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儿,“来,坐下说,反正闲来无事,就当打发时间了。”坐是不敢坐的,碧荷干脆蹲在谢昭昭脚边,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开口,“奴婢……奴婢听说,说这平氏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是龙种。”小丫头声音压得很低,说完龙种两个字,还十分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谢昭昭挑眉,她当初让柳絮放出话,说贵妃娘娘秘密处置了平氏。可如今看来,这皇宫里的人脑洞才大,连皇帝都敢编排了,当真是胆大包天。碧荷见自家娘娘没有动怒,又愤愤不平的小声道,“也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娘娘忌惮这孩子,才将人处置了。”啧,编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处死宫妃事小,谋害皇嗣可就是大罪了。若是宗室那帮老头子再搅合进来,说不定她这个新鲜出炉的贵妃很快就要凉凉。谢昭昭正想着,便有宫人来通传,说是丽妃娘娘来了,正在前殿候着。丽妃?谢昭昭挑眉,唇角微翘,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居然是丽妃。——这段时间,因为常常去谏言堂,谢昭昭索性称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丽妃几次来问安都给回绝了。这会儿再瞧见人,却觉得多日不见,这位丽妃娘娘似乎又丰腴了不少。眼下,丽妃一身桃色宫装,胸口处绣着大团大团盛开的木芙蓉,眉眼之间的颜色也更为艳丽。“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见谢昭昭走近,丽妃屈膝问安,若说往日两人以姐妹相称,如今谢昭昭封了贵妃,她自然也是知道分寸的。谢昭昭却端出一个亲厚的笑,连忙将人扶住,“丽妃meimei这是做什么,几日不见,便连声jiejie都不愿意叫了么?”“贵……”她一个字刚出口,对上谢昭昭羌装出的不认同,连忙改了口,“哎呀,好jiejie,meimei哪里是不愿意,这不是……尊卑有别……不敢造次么。”嘴上虽然这么说,丽妃还是熟稔的挽上谢昭昭的手臂,“meimei几次过来,都让柴姑姑给挡回去了,说是jiejie身子不舒服,如今可是好些了?”“也没什么,就是有些疲累,可能是最近几日天凉,春困秋乏罢了。”说着,谢昭昭还顺势打了个哈欠。“说的也是,这雨见天的下,天气跟着也凉,jiejie可要保重好身子才是。”丽妃扶着谢昭昭坐下,两人又闲话了几句,瞧着谢昭昭眉眼间似真的有倦色,才又试探着开口,“meimei本不想来打扰jiejie休息,可最近宫里总有些不中听的话传出来……meimei听着,着急。”“反正都是胡说,何必当真。”谢昭昭倚着软塌,低头抿着果茶。见她似乎不在意,丽妃眸光闪动,又开口道,“那些嚼舌根的话,meimei自是不会相信,可jiejie当真就由着他们这么胡说?往jiejie身上泼脏水?”谢昭昭垂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问道,“那依丽妃meimei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