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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谢昭昭却不以为然,一亩地出百斗米,这明显就是吹牛。她听得兴致缺缺,却不经意瞥见自门外走来的一个人。“孟兄。”她起身便迎了上去。孟敬沅依旧穿着那件洗的有些发白的袍子,人也瞧着比前些日子清瘦了些。看到来人,微微一愣,又木呆呆的眨眨眼,才像是认出了人,“是谢兄啊,失敬失敬。”“哈哈,孟兄不必多礼。”谢昭昭连忙还礼,“多日未见,孟兄像是清减了不少?”说到这事,孟敬沅却是叹了口气,似有难言之隐。原来,自那日巷子里的事情发生之后,齐家公子虽得了教训,却并没有真的收敛。明面上不敢针对孟敬沅,暗地里却买通京兆尹,没少使绊子。孟家本就不富裕,这一来二去,被折腾掉了不少银钱。明年开春便要科考,可如今眼看着,母子两个都快要流落街头了。读书人自有傲骨,听了孟敬沅的一番话,谢昭昭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只哈哈一笑,“孟兄不必烦扰,走走走,我请你去凌霄楼吃酒。”“这……”谢昭昭大概早将出宫前答应柳絮的话抛在了脑后,当便推着孟敬沅往外走,“什么这这那那的,孟兄当相信小弟,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出了谏言堂,二人便乘着马车一路去了凌霄楼。因着有了谢凝的梦境,谢昭昭对着地方还算熟悉,便领着孟敬沅直接上了三楼,叮嘱小二将好酒好菜都端上来。两人甫一坐下,谢昭昭便开口问道,“不知孟兄今后有何打算?”她可不是真的为吃酒而来,这孟敬沅到底还是她的准妹夫人选。孟敬沅叹了口气,“我已经在城外寻了个住处,过几日便同我娘一起搬过去,接下来好好温书便是了。”谢昭昭点头,难得他遭了这番刁难,没一门心思想着同齐家公子讨公道,还知道要好好准备科考,可见是个分得清轻重之人。“夫人年事已高,城外又偏僻,小弟倒是在这京中有一处别院,孟兄若是不嫌弃,可带着夫人过去暂住些时日。”“孟某先谢过谢兄美意,可暂住一事万万使不得。”“如何使不得?”谢昭昭却不以为然,“我与孟兄一见如故,孟兄如今遭了难,我只是为你寻个住处罢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见孟敬沅还想推辞,谢昭昭又道,“我那别院本就空置了多年,若是孟兄心中过意不去,院子里有几个不中用的仆役,都是跟了谢家多年的家奴,不好发卖,便请老夫人帮着管教管教。”“这更是使不得……”孟敬沅还想说什么,一碗酒递到了面前,谢昭昭打断了他的话,“喝了这碗酒,小弟便当谢兄答应了,若是再推拒,便是看不起我谢二这个人。”话落,谢昭昭脖子一仰,便将一碗酒干了。孟敬沅无奈的摇摇头,“那边叨扰谢兄了。”说着,也端起酒碗,学着谢昭昭的样子想要一口闷,奈何他极少饮酒,一口灌下去,直接呛了喉咙,不停的咳起来。谢昭昭看着他有点书呆子的模样,不自觉的想发笑。让孟敬沅带着孟母住进别院,是出于朋友道义,但也有私心。她虽属意孟敬沅,可这事到底是关系着谢芮的终身,还需和谢远清、谢执商议,半点都马虎不得。她打算寻个方便的时候,将孟家母子托付给谢执,一来得了谢家庇护,京兆尹断不敢再为难于他;二来,也希望谢执能借着这个机会,与孟敬沅多接触一些。谢执看人,到底还是比她要准些。不过,直觉告诉谢昭昭,孟敬沅会是个好夫婿。谢昭昭惦记的事是暂时得到了解决,可谏言堂那边差点翻了天。柳絮将钟景祺带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家娘娘不见了,几番打听,才听说是带着那个姓孟的书生去了凌霄楼。“凌霄楼?”钟景祺一听这地方,顿时来了兴趣,“走,咱们上那找她去。听说凌霄楼最近来了个胡人厨子,烤rou做得极好。”“我的小祖宗,咱们别闹了好不好,这事若是让上面那位知道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被责罚是小,连累了主子可怎么办。”钟景祺在外历练了几年,到底不像年少时那般胡闹,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自是清楚。“行了,小丫头片子,你也别着急了,我让人去凌霄楼寻人,寻到了便一根头发都不伤的给你送回去,可好?”柳絮有些无奈,可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谢过钟景祺,她便跟着钟家的人一起往凌霄楼赶去。许是被碧荷传染了,柳絮有些忿忿,娘娘常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可说句大不敬的话,她却觉得,娘娘的嘴,才是骗人的鬼。☆、祖孙几日一过,便是钟老国公的生辰。谢昭昭得了萧淮允许,可以亲自到国公府上为老国公祝寿。为了图方便,她自然还是省去了贵妃娘娘的仪仗,只一辆马车,带着碧荷和柳絮便出了宫。国公府在大周朝已有百年,钟家男儿代代上战场护国杀敌,是大周百姓护国石柱一般的存在。可如今,老国公的八十大寿,待谢昭昭的马车到了国公府的门口,却也只看到她的大舅母郑氏和二舅母黎氏,居然一个前来贺寿的官员都没有。和郑氏、黎氏寒暄过后,谢昭昭便熟门熟路的往钟景祺的院子去了,她为老爷子准备的寿礼还在钟二那里。甫一走近,院子里便传来一阵铿锵之声,谢昭昭抬眼望去,便见钟景祺着着身绛紫色窄袖劲装,手握一柄银枪。闪转腾挪之际,银枪自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白光,气贯长虹,煞是威风。“钟将军好枪法!”谢昭昭抚掌,大声喝到。她今日只穿了简单的藕色衣裙,算不上多出挑的颜色,却偏偏衬得眉眼愈发明艳。见到谢昭昭来,钟景祺当即收了兵器。大抵是因为正在练武,他额头上还渗着一层薄汗,笑得却格外耀眼,“母亲说你过了巳时才来,怎的这般早?”自那日在太和殿的一拜后,谢昭昭便不许钟景祺再在私下的场合里同她行礼。不止是钟景祺,钟家谢家的人都被谢昭昭这般叮嘱过。一来,她本不是古人,不讲究那些繁文缛;二来,这些人都是真心待谢凝好的人,谢昭昭想,若是依着谢凝的性子,只怕也不愿这些人拜她。“我的寿礼呢?可是帮我备好了?”一听她问起这个,钟景祺哼笑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不是……”自觉自己这话过于放肆,钟景祺连忙收敛,又四下里张望才压低了声音开口,“若不是前几日你突然跑去胡闹,自然早早就看到了。”“我才不是胡闹,我有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