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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祈热知道他会拒绝,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她鼻子一皱,像是因为它的话很受伤,下一刻却目光笃定,看着眼前一排排放着签文的木盒,坚定地说:“我信。”她说着拿起旁边的签筒,本来只想像别人那般摇晃一下,这会儿心境一变,虔诚地闭上了眼睛。陆时迦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过去的,他微低着头,看见她长而浓密的眼睫,看见她柔和的侧脸线条,也看见她嘴唇抿着,表情专注而严肃。他看得太入神,以至于祈热将标了数字的木签摇出来后看过来,两人一对视,他才反应自己看得有些久了。神思有瞬间的晃动,陆时迦很快定下心神,没有错开视线,接受着祈热的注视。进寺庙后不过一个多小时,陆时迦心里就已经百转千回,心情起起落落,他看不明白祈热,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捉摸不透。他不别开头,祈热也就跟着看了他好一会儿。她不知道这会儿陆时迦在想什么,但清楚地看出,他眼神不似刚才那样冷。片刻后,是祈热先别开头,她捡起那根木签,看清上面标的“21”,便按照数字找到面前对应的木盒,从里头取出一张签纸。上写,第二十一,吉。下头的四句签文是——洗出经年否光华得再清所求终吉利重日照前程简单解释则是:坏事过去,好事发生,愿望成真,前途光辉。祈热看不懂下面的解释,但只看这几句也能知道大致意思,或许是因为陆时迦有些缓和的视线,这会儿她将签纸递给他看,“看,我抽到吉了。”陆时迦低头扫了几眼下头的日文,还没看全,签纸就被祈热收了回去。“你看他们都绑在架子上了,我也去绑。”祈热仍旧有样学样,这一回,却学错了。她走出两步,手腕便被身后的人抓住,她心下一动,随即回了头,手腕上也跟着一松。陆时迦将手收回后立即塞回兜里,他暗自恼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伸了手。他觉得十分不自在,但没有表露出来,像是觉得她很麻烦:“那是凶签,到时候统一烧了避祸就福,”低头又看一眼她手上的签纸,语气又毫无情绪了:“你这个是吉,带走就行了。”祈热听着竟然有些想笑,也只是在心里笑了。陆时迦话里的情绪时时刻刻在变,她知道他很生气,但这会儿,他更气的好像是他自己。她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看一眼被他抓过的手腕,再默默地依言将签纸放进了手中的袋子里。因为来的时候迷路耽搁了,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祈热本还想和陆时迦一起吃晚饭,陆时迦却阴沉着脸,看一眼手表,计算着她回去的时间,随即说不想吃。祈热却将他的动作误读成他有急事,便应着,说:“那下次吧,你回去吧,我去坐地铁了。”说着转身便朝外走。走了几步,她低头看向手里的袋子,想起陆时迦买的那一份御守也还在她这儿。她犹豫一会儿,然后停了下来,转身时故意将拿着袋子的手举起,像是提醒,却又自然极了,朝还站在原地的陆时迦挥了挥手,笑着说:“我真的走啦!”说完,便转身继续朝前走,不一会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上来,一回头,便看到了身旁的陆时迦。陆时迦追上她,眼睛目视着前方,语气淡淡说:“我也坐地铁。”他们甚至是顺路的,需要一起从浅草站坐筑波快线,往秋叶原方向去。“在秋叶原下,站内换乘到JB,坐17站到吉祥寺站换JR,两站后到武藏境,再从站内换到西武多摩川线,两站之后在多磨站下。”陆时迦指着站内的地铁线路图给祈热说明,说完一遍问:“记住了么?”祈热一点儿也没记住,她只顾着去听他说话,听他的声音,听他这么久以来最长的一段话。是真的没记住,也真的想听他再说一些话,她便摇了摇头。可脸上的表情出卖了自己,陆时迦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将弯着的腰打直,按在墙上的手收回来,转身面向列车的方向,不再说话。祈热讪讪地作罢,跟在他身后上了车厢。上了车后才想起问他:“你在哪站下?”陆时迦靠着身后的车厢内壁,似在挣扎,又很快说:“秋叶原。”祈热还是有一些概念的,听了后说:“那我们顺路。”说顺路也算吧,但其实是故意绕了一些,原本他可以走更近的路线。他一言未发,在秋叶原站和祈热一起下了车,再一起坐上下一列,换乘的时候也简单地给她解释了站内的指示牌。解释的时候看着不耐烦,却还是一样不落地都告诉给她。“坐到吉祥寺……”他又忍不住从吉祥寺往后给她说了一遍。祈热听着十分满足,点着头说:“记住了。”陆时迦是在三站之后下的,下车时脚步很慢,到了门口背影一停,还是回了头。祈热似知道他要说什么,担心他挡别人的路,便快速地说:“我记住了。”本来还想说“到了我给你打电话”,犹豫了片刻,陆时迦就已经下了车,被上来的乘客挡去了身影。祈热看着门缓缓关上,心里空落落的。刚才两人站一块儿,陆时迦离她那么地近,她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他。她可太不舍了,便想着过几天就去找他,反正她手上已经有他的东西,她有理由名正言顺地过去。即便没有这些,也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她想他。或许是想得太入神,等她反应过来,她发现,她又一次坐错了地铁。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站下错了,下站之后就再也摸不着方向,手机上的地图APP里,只有她来来回回在同一个地方打转的轨迹。祈热倒没有多焦急,只是终于意识到,日本的地铁是真的很复杂,一不留神就能坐错。祈热看着拥挤的人潮,心想,可不是她故意要迷路的。这么想着,便从包里掏出手机,找到那个还未备注却清楚是谁的电话号码,手要摁下去,又犹豫了。或许,她应该等一等,看看陆时迦会不会给她来电话。祈热暗自摇着头,自觉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她本来就不是,也早就决定不要皮不要脸了。她很快收回手机,也没有干干地等,就近找了地铁工作人员,尝试用英语跟他问路。对方的英语捉襟见肘,祈热只能勉强听懂一些,正觉得有眉目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祈热的动作把对面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她迅速地扒拉开包,从里头拿出了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