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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点点头:“这不合礼,我不能做这种没规矩的事。”“好。梁娘子固守礼节,落难不移,在下佩服。”她这么坚持,李齐慎大概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微微一笑,“此去天德军城十里,梁娘子既然不肯上马,那就用两条腿走回去吧。”他没管梁贞莲刹那苍白的脸,马头一转,“列队,回城!”“……别啊!阿兄!阿兄,还可以商量的!”十里地,李殊檀都没自信能一口气走下来,别说梁贞莲了,她就差隔空给李齐慎跪下,“阿兄,要不这样,我抱妙心上马?”李齐慎没回头:“梁娘子,如何?”梁贞莲还能怎么办,屈辱地看了少年挺拔的背影一眼,狠狠一咬牙:“伽罗,你帮我。”第63章恪衡一回天德军城,李殊檀第一件事是原样扶梁贞莲下马,再叫人找了医女来给这位生来体弱胆子还小的表妹看看,免得出去玩了一趟没玩成,再把她吓回病榻上,落下什么病根。至于第二件事,自然是去缠李齐慎。到草原上三年,李齐慎比十五岁时高了一截,李殊檀才十二,还不到窜一窜的时候,都没长到他胸口,和他说话只能仰着头,走几步就往上蹦一下。“阿兄,阿兄……阿兄!”她背着手,面对着李齐慎,他往前走,她就只能倒退,退几步,蹦几下,“阿兄!你真不和我阿耶说吧?你答应我了?答应我了哦?答应了哦!”李齐慎忍住把她按进地里的冲动,信手把手里的枪递给守门的士兵,解了披风:“我本来答应了,但你再说一句……”“我这就走!阿兄再见!”李殊檀何其上道,没等他说完,转身就跑,夸赞的声音倒是顶着早春的风飘过来,“阿兄最强,阿兄天下第一!谢谢阿兄!”李齐慎没忍住,撩开帘子进门时笑了一下。天德军城特意筑了城墙,城里建了汉人样式的屋子,帘内是李容津平常议事的地方,并不如长安城里的风尚,不讲究精巧,布置简单得堪称粗陋,自有草原上大开大合的意思。李齐慎无所谓,径自到李容津面前站定,也不说李殊檀的事,就一句话:“叔父,我回来了。”“辛苦。伽罗这臭脾气,自己出去就算了,还拐着妙心……啧,早晚揍她。”他不说,李容津也知道怎么回事,拍拍桌子,“来,坐。没受伤吧?”“没。”李齐慎知道李容津就是嘴上说说,万万舍不得揍李殊檀,不多掺和家事,一撩下摆,在李容津对面坐下,“是突厥人,看打扮像是偏西的那一支,总共五六个,都是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五六个壮年男子,妙龄的小娘子落到手里,会遭受什么不言而喻,听到这里,李容津的手一紧,顿了顿才缓过来,抬手揉了揉眉心:“这回多亏你在。”“应该的。”李齐慎理所应当,“伽罗是堂妹,我自然要护着她。”“好小子,叔父没看错人。”李容津笑笑,“那几个人怎么处理的?”突厥人常年在划定的边界游荡,偶尔还主动挑衅,遇上肯定打起来,李容津以为会听见“打了一顿”“赶走了”之类的答案,却听见李齐慎清清淡淡的一句:“杀了。”李容津一惊:“全部?”“全部。”李齐慎丝毫不觉得哪儿不对,“若是求财,这个年纪的男人,有手有脚,如今又是早春,草场复苏,做点什么都不至于饿死,何苦折腾两个小娘子;若是求色,”他顿了顿,露出个稍嫌恶意的笑,眼瞳里的碎金刹那明灭,“死了活该。”道理是这个道理,看着李齐慎的神情,李容津却总觉得哪儿有问题,但他暂且说不出来,只叹了口气,摆摆手:“不行,你的心性还是太野,得收收。”李齐慎不置可否,笑笑,没说话。“算啦,我也不多叨叨,显得我这人烦。”心野也不是坏事,李容津摸摸下巴,“不过那死人你是怎么处理的?万一让他们族人看见,恐怕又要不太平。”“不会。”“哦?”李容津来了点兴趣,“怎么个不会法?”李齐慎看向叔父,忽然又笑了一下。他生得好,平常一张冷丽的脸,笑起来总有点讥讽的意思,这一笑却笑出三分天真,眼睛亮晶晶的,简直让人想摸摸他的头。他说:“是狼咬死的人,吃的人,关我们什么事?”李容津稍稍一顿,旋即明了,伸手重重拍向侄子:“好啊,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狼王你都敢招惹!”“不是招惹,互利而已。”李齐慎硬生生挨了这一下,“狼群要吃的,我要看不见尸体,岂不正好?”李容津看了他一会儿,又用力拍了一下,忽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老了,搞不懂你。敢和狼谋利……算了。”李齐慎知道李容津这是不计较的意思,笑着换了话题:“这回叔父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哦,对,是有事儿。”李容津也想起来了,一拍大腿,忽然整整领口,正襟危坐,“你听我说。”李齐慎被他弄得有点紧张,赶紧也理理衣裳,正坐起来:“叔父请说。”“要是我没记错,你今年……十七还是十八?再过两三年就该行冠礼了,但草原上不兴这个,我估摸着你也没法那么快回长安城……”李齐慎还没给反应,李容津兀自苦恼起来,眉头紧皱,挠挠下巴,“啧,这可怎么办……”李齐慎心说完了,叔父这是真老了。草原上的年轻人一向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什么事儿都明儿再说,李容津都开始考虑三年后的事儿了,这可真要命,李齐慎想了想,委婉地说:“叔父,还有三年呢,现在考虑这个……早了点?”“不早了不早了,按规矩,行了冠礼,就该成婚了。成婚你知道吗?成婚,要紧事儿,不能老虎逼到脚后跟,你才想起来有这回事儿。”李齐慎沉默一下,小心翼翼:“我听叔父的意思,女人是老虎?”“女人可不就是老虎!”当年出的事惨烈,但也过去了,伤心归伤心,真提起来,李容津也不避讳,扭头给李齐慎看耳朵,“这耳朵,看见没?当年全让你叔母扭的,差点给我拧下来。”“……那是您不行。”李齐慎小声地说。可惜李容津耳力好:“兔崽子,你说什么?!”“我说我不行。”李齐慎迅速换说法。“年轻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李齐慎:“……”他放弃了:“行,那叔父提前想着,不妨说出来我听听?”这么扯了一会儿,李容津面上原本带着笑意,正儿八经要说话,那点笑意却淡了不少。他顿了顿:“你来丰州三年,皇子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