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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酸,但当务之急只是不能让她没名没分地跟了自己,至于隆重的婚礼,以后再补给她一个。总不能让她成了两次婚,却不能如同世间极其平凡的女孩儿那样,连个婚礼也没有。别人有的,她也不能少。竺兰取了酒,又兴奋得像只喜鹊似的跑回来,面含激动之色,立刻便要找抹布擦干净坛身的淤泥,令其重见天日,这让魏赦很是有几分怀疑这坛酒又和宣卿有关。不过他没问。竺兰道:“这坛酒我埋了有五年啦,终于启封了!”她解开酒塞,魏赦难忍好奇地凑近,登时一股清冽的酒香便扑了一鼻孔,魏赦扬唇,挑眉道:“桃花酒?”“正是!”竺兰道,“你和宣卿都有最灵的鼻子,一闻就知道是什么酒了。”魏赦微微蹙眉,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背过了身。竺兰犹如不觉,自顾自兴奋地倒了两碗桃花酒,酒色清纯,香气冷冽,泛着一股昭然春天的味道。她取了两碗,一碗递给魏赦,“尝尝?”魏赦接了过来她递的酒碗,低头尝了一口。冷峻的眉峰瞬时被暖融的酒水所化,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煦意。他脸色古怪地盯着那碗酒水左右瞧了半晌。但不得不承认,这坛不知道谁酿的酒,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他看向已无法按捺馋虫的竺兰,她已是一碗又一碗,喝了足足有三大碗了,除了三房的婶母没见过这么能喝酒的女人,魏赦无奈地发笑,她喝完了酒,双眸闪闪,脚步虚浮,一头撞到魏赦怀中来,闷闷地道:“合卺酒……我和宣卿都没喝过的……你就不要生气了……”魏赦半是无奈半是好笑,“你拿宣卿酿的酒当我们的合卺酒?”竺兰挥了挥手,“都一样……也没有别的了……”魏赦只好不说话,放下酒碗,用自己的臂膀轻轻搂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揽到怀里,免得滑落跌倒在地。这般看着,他的兰儿曾经也是个美好娇憨的少女,鲜活得像是春日的花,比天竺兰还要明妍美好。心脏感到了一丝细细的钝痛,令他难以忍住皱了眉头,将脸凑到了竺兰的脸蛋旁。竺兰仰着头,抱住了魏赦,嘟嘟囔囔了起来:“魏公子……”她打了个酒嗝儿,道,“我想阿宣了……”很想很想。之前在魏赦面前,她只能压抑,可是喝了酒,她终于肆意地说了出来。儿子从没有离开自己这么久,何况他们现在又被人追杀,说不担心怎可能?魏赦当然明白,他轻轻地哄道:“好,我带你去找他,一定把白白胖胖的儿子还你。”竺兰醉得晕晕乎乎的一塌糊涂,却还要喝酒,魏赦不敢让她再饮酒了,将人腰肢插了抱起,放她到床上,伺候她躺下,但竺兰还未躺下,先将他给拽了下去。魏赦只好压了上来,任由她搂着脖子胡乱地亲,嘴里轻轻呼着一个“宣”字。这个字有点刺,魏赦懊恼地撑臂起身,可不忍真的将她抛下,心头又爱又恨,刺道:“看清楚我是谁。”她闷闷哼哼的不说,魏赦皱眉,抛出了一问:“兰儿,告诉我,你爱我还是宣卿?就现在来说。”“唔……”竺兰头痛,面露痛色,魏赦狐疑地伸手替她揉了揉,竺兰立刻抱住了他的臂膀,甜蜜地微笑,“当然是你了傻瓜。”是真的醉了。魏赦吐出一口气。不过这个答案令他很是满意,也笑了一下,退去,替她脱了鞋袜,让她能好好地睡一觉。这段时日她也实在太累了,是该好好地醉一场,休息一下。他从石床便离去,转而去收拾竺兰留在桌上的狼藉。整坛的桃花酒启封之后,香味很快弥散了整间屋,还有两只残缺的碗,剩了一点酒。魏赦将酒塞堵上,取了剩下的酒,仰头饮尽。带着微微桃花涩意的酒水,滑入了喉咙。独特的后劲涌了上来,熟悉的浆果味道令他蓦然露出惊讶之色。这里的桃花酒的酿造手法里边,一定是有一道工序,将某种浆果捣碎了混入,那种水杏子酿酒几乎是莽山独有的手法,这辈子魏赦也只有在莽山才尝到过。在宣卿酿的桃花酒里,怎会有如此一股味道?魏赦皱起了眉头。听竺兰说起过,那个男人不过是一个做生意失败了的穷酸读书人,辗转流落到漠河村,现如今看来,只怕并不简单。魏赦又从酒坛里取了一小碗桃花酒,细细尝了一口,滋味于唇舌之间辗转不去,他眉间的痕迹愈来愈深。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小甜心兰儿和依旧不做人的狗子魏赦,新婚大喜~希望狗子在未来的某一天,不要后悔duangduang砸自己狗头。☆、第66章竺兰这一睡,睡到了黄昏,屋外潇潇暮雨,点滴不绝。头顶的破洞被补好了,没有一丝雨落下来,难怪她睡得如此昏沉。扶了扶额头,发现自己还晕乎着,细细回想,方才似乎是拉着魏赦喝了桃花酒。毕竟是当年亲手埋的,又清冽香甜,她当时没有忍住贪嘴多喝了几碗,事后便迷迷糊糊地醉了过去,直至此时。她疑惑地环顾周遭,屋内沉静,凉风兼得细雨的声音萧瑟不辍。她凝神聆听了片刻,唤了几声魏公子,不见人,不知道去了哪儿。她翻身下榻,走向外屋。屋内干净如洗,桌上还留着一盏半昏的油灯,像是才去不久,怕她突然醒来,故而留了一盏亮灯。竺兰披上了衣裳,坐在桌边静静托腮等着。一动不动,又闭上了眼睛。雨势一会儿大了,如泼、如灌,一道炸雷声响起,噼啪一声惊得人心弦震颤,骇然不止。闪电从雨幕之中划过,周遭的一切于瞬间迸出惨白的光泽。豆花嫂和她男人两人收拾了自己的面粉铺子,正要关门,只见雨幕之中慢慢走来一个披着蓑衣的男子。雨脚如麻,与他蓑衣之下迸溅跳跃,浑身湿透了,随着一道苍白的电光掣过,男人披着几绺湿发的俊美而白皙的面容被映得犹如来自深渊修罗的恶鬼,豆花嫂先是猛吃一惊,但随即认了出来,“哎哟”一声出门去迎,“小牛男人,你这是……”庄稼汉也瞧见了,两人一左一右也不顾淋雨了,将魏赦拉入了屋内。屋子里烧着煤油灯,亮亮的,暖烘烘的,魏赦携了一身的湿冷之气,于此格格不入,他任由庄稼汉脱了湿蓑衣,因浑身皆是水,并不好将人的板凳弄湿了,便一动不动地靠在门边,无论他们夫妻俩怎么招呼都不动,如同扎根冰冷巉壁之中风雨不动的松柏,冷静而坚持。“我有事要问,盼你们如实相告。”豆花嫂和庄稼汉被他的这架势吓唬住了,忙不迭点头:“好好,你问,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