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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腰身处揉了几下。男人的大手温温凉凉的,动作也轻柔有章法,章洄舒服地轻逸了一口气,桃花眼微微眯着。身后随侍的宫人眼角余光瞥见,屏气噤声,就当什么也没看到。而隔着桌席,殿下的诸人看不出他们两人私下的小动作。章洄便得寸进尺地偷偷往男人身侧挪动,以手臂倚着他休息。宴席上,新帝新后紧紧地挨在一起,新帝俯首在皇后耳边轻语,又亲自为她布菜,冷峻的侧面镀了一层柔光。众人虽欢声在饮酒,但都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上方的情况,不经意间扫到一眼皆心中感叹。新帝的性子淡漠疏离,可是对着自己的妻儿也会露出几分柔情,帝后原本便是亲密无间的表兄妹,如今皇后有孕,陛下对她的情谊怕是要更深几分。不过,皇后有孕自然是不能服侍陛下,陛下身边也只有一位皇后。一些人心思浮动,已经把算盘打到了空虚的后宫。新帝不比楚明帝,他年富力壮,相貌清隽,纵使做一个小小的妃妾,家族精心培养的嫡女也没什么不情愿的。至于新帝要为楚明帝守孝一年的事,利益在前,他们早就选择性的忽略了。只要这一年内后宫无所出,谁还能盯着皇帝的床榻之事,皇后有孕是个好机会。众人隐晦地打量落到承恩公的眼里,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女儿才刚坐上皇后之位,这些人就开始惦记上了。他外甥的品行、手腕可比先皇强上百倍,不会轻易地向世家妥协。想着想着,他又有些得意,等洄儿诞下皇子,到皇子长成,幼子章演也正值盛年,章氏一族便可再延续百年荣光。先皇已去,吴氏一族倒了,阿姊的仇怨也报了,承恩公心中畅快,连连痛饮了数杯酒。被一旁的承恩公夫人瞪了一眼才收敛,他放下酒杯,又笑呵呵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外甥。恰巧陛下正召了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叙话,此人看着不像是朝臣,他有些疑惑,向承恩公夫人询问,“此人是何身份?夫人你可知?”承恩公夫人只略扫了一眼,低声说道,“我进宫拜见皇后时曾遇见过一次,他正在为皇后把脉,皇后言说此人是陛下在北地时的军医。听说他与平阳侯也是旧识,谢越唤他齐世伯。”承恩公的手指一顿,惊疑不定地在那位齐军医的脸上梭巡,良久才收回视线。他半垂着头心情复杂,陛下行事还真是雷厉风行,看来,过不了几日朝中便要争论不休了。“他有何不妥?”承恩公夫人瞥了承恩公一眼。“无事无事,迟早有一天啊!”承恩公神神叨叨地叹了一句,持杯饮酒,不出意外又得了承恩公夫人一个白眼。一朝有人春风得意,一朝有人失意落寞,与承恩公等原东宫一派相反,先前支持顺王和太后的朝臣们则缩头丧气,惊慌不已。新皇登基第二日便是大朝会,到时封赏、清算定会同时进行,想想之前他们在朝堂上抹黑陛下、他们的夫人赴宴时言语挤兑皇后,眼前一黑。当然不只是他们,还有一些被自家夫人牵连的朝臣心气不顺,其中有一位便是长宁侯。长宁侯不掺和夺嫡,也未帮顺王做过事,但他的夫人与顺王妃、长公主等人走的近,在旁人看来长宁侯府便是顺王一派。尤其,她在顺王得势时,多次明着夸赞自己的未来儿媳宁秋秋暗贬皇后。这次宫宴,为了不惹皇后的眼,长宁侯便强硬让长宁侯夫人再次“卧病在床”,对此钟世子也未说些什么。章洄在宫宴上未待多久,天色微暗,便先行回了长信宫。她既为皇后,便不可再居于东宫,迁往了长信宫。长信宫为大楚历任皇后所居,位于皇宫的中轴线上,崇明殿之后,也被称为中宫。自上任皇后元敬皇后逝后,楚明帝未再立后,长信宫就空置下来,如今也有十余年。楚明帝崩,太子便命人修缮长信宫,耗时一月,长信宫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面貌。待到章洄步入到长信宫中,宫人们恭敬地跪地迎候,为她奉上热茶。长信宫华贵大气,住起来也颇为舒适,章洄很快便适应了。她坐在小榻上,瞥见身后秦嬷嬷眼中的怀念,知道秦嬷嬷是想起元敬皇后了。心念一转,她开口询问,“秦嬷嬷,太子表哥幼时也居于长信宫吗?”秦嬷嬷却是轻笑了一声,提点了章洄一句,“皇后娘娘,陛下如今是天子,您可不能再用太子这个称呼了。”“本宫知晓了,嬷嬷。”章洄有些后知后觉,太子表哥叫顺口了,如今改口她还有些不适应。换成什么称呼呢?皇上表哥,陛下表哥?有些拗口……“陛下在长信宫住了三个年头,之后便按照宫中规矩,住到了东宫之中。”秦嬷嬷微微一笑,又道,“等娘娘腹中的小太子落地,三岁之时也要到东宫去住。”章洄一滞,眼神诡异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这胎儿连手脚都未长出呢,秦嬷嬷就一口咬定是小太子了。“咳,如果本宫诞下了小公主,小公主到了三岁也要迁宫吗?”重男轻女可要不得,必须一视同仁。秦嬷嬷神色未有变化,目光也盯着她的腹部,十分慈和,回答道,“若是楚阳公主,三岁一过也要迁到栖霞殿。”看来大楚皇室还挺培养皇子公主的独立能力,三岁便要将他们与父母分开居住。章洄想了一会儿轻轻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秦嬷嬷绿墨等人见此连忙服侍她沐浴入寝。是夜,寝殿中未燃香,也未敢多放冰,不过纱窗开着,有凉风习习。轻薄的幔帐随风飘动,章洄躺在宽大舒适的床榻上,不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中。外殿,宫人们不敢打扰皇后娘娘休息,悄悄地灭了明亮的烛火。今日宫宴较晚,皇后娘娘又怀有身孕,陛下应不会到长信宫来了。和在东宫时不同,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有自己的寝宫,陛下居于崇明殿,皇后居于长信宫。大楚规例只要求每月的初一、十五陛下须宿在长信宫,其余时间则随陛下心意。深夜,月已上梢头,长信宫分外的安静,守夜宫人们也染了些困意。可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行人走动的声音,她们打起精神眉头紧皱,是谁这么没规矩,敢惊扰皇后娘娘休息。然而,在看到来人后,宫人一惊俱跪地,欲开口行礼,身着明黄色金龙服的那人手轻抬阻止了。长信宫又重新点亮了烛火,宫人们手下轻微,默不敢言。楚瑾从宫宴过来已接近子时,他进到长信宫沐浴一番去了身上的酒气,又换上一身清爽的寝衣,才步入到内殿。修长清劲的手指撩开绯红色的纱幔,将其挂在床前的赤金色挂钩之上,楚瑾朝榻上的女子望过去。她侧着身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