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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两人谈话又过去了几天,南李的精神状态明显萎靡了一些,瘦削的下巴衬得她那双眼睛愈发得大,只是相当黯淡无神。任谁看了都会产生一股怜悯的情绪。徐训刚刚进大办公室的时候就听人在分析这个案子,说潘誉那小子天生没人性杀人如麻,而对南李更多的则是惋惜和痛心。就像学校老师痛惜优等生怎么就被差生给带跑偏了一样。徐训没多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和南李好好谈谈。“你也知道我们找到杨雅心了。”审讯室里,南李听到这话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就开始嘤嘤地哭起来。边哭边责备自己,说着不该把她从酒吧骗走这种话,还说如果知道潘誉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活口,她一定会阻止这个事情。徐训就这么看着她哭,半晌没出声。一直到南李似乎有点哭不下去了,眼睛揉得通红却再也没有眼泪流出的时候,他才重新开口。“上次你告诉我,潘誉在强/jian完杨雅心后拿砖头把她给打死了,然后把她的尸体装进了垃圾袋。可是我们没有在潘誉那辆车的后备箱里没有找到大量的血迹,也没有在案发现场附近找到带血的砖头。巧的是装尸体的垃圾袋里却有大量的人体组织和头骨碎片。我们的法医做过试验,证明杨雅心在被装进垃圾袋的时候是活着的,至少还有呼吸。你觉得法官到时候会信你的,还是信我们法医的话?”南李茫然地摇摇头,像个破败不堪的娃娃,露出无辜又惹人怜爱的表情。陪同徐训一起来的女警甚至都打算给她几张纸巾了。但徐训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冷着声音又问了一次:“南李,你觉得法官会信谁的?”南李脸上的茫然立马消失,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她抽泣着给了徐训又一个说法。这一回她承认自己回到车边时杨雅心是活着的,只不过她一直吵着要走惹得潘誉很烦,于是他随手拿起车里的一个垃圾袋套到了杨雅心头上,捡了块砖头将她活活打死了。“砖头他拿走了,说是凶器不能留,回到市区后我们就分开了,我不知道他把砖头扔哪儿去了。”这个说法听上去合情合理,如果不是清楚知道南李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如果是第一次和她接触,徐训搞不好都会信了这个说法。可惜……“我们去你们常去的酒吧调查过,也问过不少潘誉的朋友,他们都说潘誉有暴力倾向,也喜欢玩一些出格的游戏。不过他这人胆子很大,每次玩这种花样都喜欢将灯打开,甚至会让人摄像,将这一幕全都记录下来。而他们都说潘誉从来没有给人蒙脸的习惯。你说的潘誉和酒吧工作人员以及他的朋友说的,似乎是两个人。你要不要想想好再说?”南李听到这话眼泪直接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警惕的神色。她紧抿着唇不再说话,似乎意识到自己正慢慢掉进徐训编织好的陷阱里。不,或许不是正在,而是她一早就落入了他的圈套之中,而现在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徐训也透过眼神读出了南李心中的想法,这几天的审问层层递进,口子越收越小,确实也到了揭露真相的时候。但越到这种时候他便越是淡定从容,半点没有催促南李开口的意思,反倒开始吩咐人去泡牛奶,还温和地问南李饿不饿?这突然的变化再一次打乱了南李的节奏,将她刚刚筑起的防御给打得七零八落。她那天来这里前几乎没吃东西,这几天在看守所里也是食不下咽。面对此刻徐训特意让人买的蛋糕面包,她竟也有些动心。她撕了一小口面包放进嘴里,浓郁的奶香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那柔软的口感仿佛能触动人内心深处同样柔软的某个地方,化解掉她这些年慢慢积聚的怨恨和戾气。一切都变得有些虚无,除了徐训的声音依旧清晰在耳边响着。“南李,你我相识一场,我曾经也算救过你。虽然你可能并不想要我救。但今天我依旧想要救你一回。很抱歉没能早点来救你,但我想现在也不是最晚的时候。事情还不到最糟糕的地步,只要你说出真相。”徐训掏出手机找出张照片,递到南李面前给她看。这是她jiejie南杏在刑警队着急上火的画面,一双眼睛熬得通红,整个人既憔悴又无助。南李一看到这张照片,整个人脸色一变,眼睛瞬间变红。这一次的眼泪是真实的,不带一丝演戏的成分在。徐训顺水推舟:“你jiejie这两天为了你cao碎了心,白天上警局打听消息晚上还要上班,总想给你买东西托我们带给你。但你现在还在审讯阶段,什么东西都不能收。”“那什么时候我能收东西?”“等你到了牢里改造的时候,就会允许接收亲人送来的衣服和食物,也可以和他们见面说话。对了,除了你jiejie你还可以跟你mama见面,她们都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至亲,有探视你的资格。你要不要看看你母亲的照片,我这里有,是你jiejie给我……”徐训话还没说完,一直安静坐在审讯椅里的南李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狂躁地跳了起来。但她的双手被手铐铐着,几次站起来又生生地跌落回去。于是她开始扔东西,将徐训让人送来的吃的喝的全都抹到了地上,甚至狠狠地踩着脚边的一块蛋糕,恨不得要将它踩进水泥地里。她双眼冒火浑身颤抖,像是遭受了极大的刺激开始歇斯底里大吼大叫。吓得陪同审讯的女警连连拍桌,示意她冷静下来。但南李置若罔闻,边哭边骂,挣扎的劲儿大的几乎要挣脱手铐的束缚。女警和记录员一起冲了过来,将她摁在了椅子上。“徐队……”女警担忧地望向徐训。“没关系,让她好好发泄发泄。”徐训说着看向南李,语调平稳道,“很抱歉,我还以为你会很想见见你母亲。毕竟你们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滚,让她滚,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她。我只恨坐牢前没有找机会一刀捅死她。不对,我不要一刀,我要割她上百刀上千万,慢慢放光她身上每一滴血,让她痛苦的死在我面前。我永远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南李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整个人如虚脱般倒回了审讯椅里。她不再发疯不再挣扎,如同一个被放了气的娃娃,虚弱而又无力。她歪在座椅里抬眼看徐训,嘴角突然向上扬起,随即便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徐队长,咱们也别绕弯子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好,那请你告诉我,杨雅心到底是谁杀的?”“是我。”“为什么要杀她?”“因为她被人强/jian了,被强/jian的人没资格活着,他们就应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