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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灯了。”顾阿纤这才知道卫宴那封信里的灯是什么意思。他要约我去放河灯吗?有些困倦的顾阿纤迷迷糊糊想。第37章中元节是纪念先人的日子,需要吃寒食,否则不敬。所以,早晨的饭食都是冷食。初月将案几摆放至窗前,低矮的沙棠树伸进几只枝条,上面结着小朵黄色的花,温柔而美丽。“虽是寒食,但是好在现在是夏日。”她将饭食一一摆上,请顾阿纤来用。朝食有干枣和胡桃瓤馅的蒸饼。豆粥、芋粥、几样白水煮菜,礁着rou酱和虾酱吃。还有环饼。一种用蜜和牛乳做的饼,入口就碎,又冰又脆。用过饭,顾阿纤去祠堂跟着父母兄长给祖宗上供新米,祈求福禄。“今晚上,江边有造法船,还有酬神表演,叫你阿兄带你去看。”顾夫人温和道。“阿母,我也要去。”顾明蓉忙道,如果阿兄去的话,那必然会约卫郎。“都去,带好仆妇,不要走丢了。”顾夫人笑道,接着她又转头问阿菊婆城外的施粥棚设好了没。“上元节,地府会放所有魂魄归家,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他们的祖先归来,看到他们还有饭吃,没有饿肚子必会放宽心。这对我们也好。”阿菊婆点点头。中元节,由高门施粥也是一种风俗。傍晚来临,碧圆服侍顾阿纤用完饭食后,期期艾艾地问她要带谁去。顾阿纤故意说,“带初月和初云,已经带过你一次了。”碧圆小脸立刻垮下来,“我知道女郎不喜欢我了,可我还是喜欢女郎,永远听女郎的话。”顾阿纤素日就喜欢碧圆直爽的性格,刚才不过逗逗她。婢女们常年待在深宅,出去一趟都像过节,仔细想想也蛮心酸。“哄你的,我只带一个仆妇,然后把你和初云初月都带上如何?”初云和初月是对双生子,顾阿纤很喜欢去哪儿都带着她们。璎珞要看家自然不去,三个小婢女听说要带她们出去,都欢喜的牙合不拢。才换好衣衫,顾弦就派人来催了。顾阿纤带着一个仆妇三个婢女走到府门时,管事正领着仆从在门口插满点燃的香,这叫布田。插的越多越好,象征五谷丰登。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回头就见顾明蓉也带着婢女过来。“听说昨日你做了糕?”顾明蓉问,“怎么谁都送了,单单不送我?可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顾阿纤发现顾明蓉说话不会给别人留一线,凡事都挑明了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在高门中非常罕见。贵女命妇们打交道都是弯子拐了又拐。恨不得山路十八绕。“阿姊自然心里清楚,何必我多说。”顾阿纤也不跟她明说,只让她猜去。果然顾明蓉脸上显出一丝心虚,嘴上仍强撑道,“我可不清楚,想来就是你没事找事罢了。”顾阿纤微微一笑,也没跟她计较。心里思量她刚刚那一抹心虚是出于什么?顾弦这回没有骑马,而是坐在犊车上。巷子里一溜的犊车,唯独不见卫府的。顾明蓉眸光闪过一抹失望。顾阿纤带着碧圆上了车,其他人自去寻找自己的车。车夫吆喝着,黄牛脖颈上的铃铛作响。顾阿纤刚坐稳,就见景物倒退,犊车欢快的奔跑起来。一路驶出东城,朝城外奔去。沿路每过百步就有一座香案,上面放着瓜果和一种鬼包子。桌后的道士不停唱着祭鬼歌。日落黄昏下,青烟淼淼,晚霞如烟火般燃烧着整个建康的天空。到了江边,已然非常热闹。江中布满河灯,有荷花样的,有方形的,还有圆形的。一片灯火辉煌,不停地有人往里放,看着河灯飘走,寄托哀思。江中心还有几艘纸扎的法船,里面放着吃食,最后会放火烧掉。顾阿纤下了车,虽然江边灯多,但是天越来越黑,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被灯光映衬的忽明忽暗。刚刚身边还站着初云,再一扭头就是一张陌生的大叔脸。顾阿纤连忙回头找人,来江边放灯的人太多了,几乎是拥着她往前走,没把鞋踩掉就不错了。慌忙间,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自己。她眼睛猛然睁大,惊慌失措地抬头看,同时想甩掉那只手。但是当看到那双微翘的桃花眼温柔的眸光时,她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就像汹涌波涛上的小舟停靠在了安全的港湾。但是手上的温度又一下提醒她,她忙抽出手,脸颊不争气地红了。幸好光线昏黄,看不出来。卫宴眸光似水,笑意微漾,“刚刚就见你慌慌张张。怎么阿弦把你弄丢了?”对啊,阿兄在哪里?她连忙四下环顾。“不用找了,反正咱们两家也对着,我又不会丢下你。”卫宴笑道。顾阿纤想想也是,瞬间放下心。两人走到江边,看着水波上灯火如星光一般,无数盏河灯蔓延千里,壮观至极。“你要放河灯吗?写上你老祖宗的名字,再许个愿望,说不定能实现。”卫宴道。顾阿纤怔了下,点点头。卫宴微微一笑,去旁边树下卖灯盏的小摊上买了一盏正方形的小灯。他又问摊主借了笔墨。“写什么?”“我自己来。”顾阿纤接过来,写了几笔。卫宴轻笑,“这写的什么?像字又不是字。”方瑜。另一个时空的她。上面写着,我过得很好,不要担心我。她将河灯点燃,轻轻放入江中,看着那盏灯摇摇晃晃地飘远,与壮丽的灯海汇到一处。这一瞬,眼睛湿润,她彻底接受了身在古代的命运。几千年前的秦淮河和几千年后的秦淮河在这一刻融合在一起。卫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情绪低落,他有心想让她开心起来,就讲了一个关于中元节的鬼故事。“我要回家......”顾阿纤听的心底发毛。“唔。”卫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效果,小姑娘都这么胆小吗?郎君们一般听完都会哈哈大笑,跃跃欲试地捉鬼去。为了多留顾阿纤一会儿,他环顾四周,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瞅到了一处食摊。“吃米饭饼吗?”卫宴问,顾阿纤摇摇头,只惦记着找到自家的犊车。“我饿了,你陪我去吃一点。”卫宴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腕往食摊走去。顾阿纤有些无奈地随他坐下,卫宴要了两碗。摊主把粉糊倒入用牛角和细绸缎做的兜子里,在沸水锅上临空挤压兜子,粉糊从兜子的小孔里露出来,像白玉一般洁白。煮好后,摊主又浇上rou臛汁,端了上来。“这个要下到奶浆或芝麻酱里才好吃。”卫宴道。“小摊里哪里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