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0
地瞧着我?顾弦纳闷。顾阿纤却因为顾弦这句话红了耳朵。她不敢去瞧卫宴,心里祈祷希望对方不要记得当时画什么了。卫宴看着她怯怯的小模样,轻轻勾了勾唇角。*九月里,天高气爽,风轻云薄。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秋意。乡下的人家把菜圃地筑结实了作为打谷场。用泥涂抹芦苇编成粮囤,修治储存种子的箪和土窖,准备秋季的来临。到处都是繁忙的景象。而一百里外的都城建康却是与这不一样的热闹。这是整年里最重要的节日之一,重阳节。古人将九定为阳数的最大,九九重阳节是阳数的最极。这一天,天地之气会交汇到一起,邪气到达鼎盛,为了消除邪气,躲避九重之厄,人们就需要站在高处。因此这一天会有许多天潢贵胄举办登高饮宴。而今年的重阳节又和射艺大赛重叠在一起,因此更为盛大。顾家一大早就来到西明门外的大校场。这里除了将台和高台外又临时搭建了几座低矮的木台。校场外重兵把守,寻常人连靠近都不行。吴郡顾氏与琅琊王氏的人一同坐在将台左面的高台上。高台共两层,男郎们在上一层。女郎们在下一层。顾家王家人口众多,官位亦都不低。此外还有各房的家眷。顾阿纤被顾夫人拉着一通介绍。已数不清喊了多少句伯母婶子。也不是所有的士族都可以在高台观看。高台只有几座,分别让王、谢、顾、卫占去。临时搭的木台坐着阮、斐、陆、殷氏。其他士族直接在地上铺上笙或塌。突然,宏厚的牛角号吹响,一架六匹马拉着的金根车驶了进来,前面由建康尹率领一队十二乘的侍卫引导。有五时副车,皆架四马,侍中做奉车郎。后面还有属车三十六乘。顾阿纤还未看清皇帝长什么样,就被顾夫人拉扯手臂跟着跪了下去。一时皇帝和皇子公主上了将台。她才偷偷望过去。皇帝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温和的中年人。甚至还不如阿父威严。她又看向皇后,卫宴的阿姊。果然是个倾城美人,跟卫宴很是相像。据说皇后是继后,前面还有一个先皇后,因病去了。顾阿纤还在观察皇后,校场上已经鼓声阵阵,射箭比赛开始了。皇帝先射,臣属从后。接着才是郎君们正式的比试。举目望去皆是清俊的郎君。但任清俊再多也不过是卫宴一人的陪衬。卫宴就如同混在沙砾中的明珠,让人只能注意到他。轮到卫宴射箭时,四周看台明显传来女郎们的嗡嗡声。有些大胆的女郎为了看得更清楚些,都站了起来,在家族皆坐的情形下尤为明显。曹夫人掩唇而乐,心中得意之情犹胜。卫宴连射三箭,箭簇劲透牛侯,场上场下立时叫好。“每年的射艺,卫郎都会拔得头筹。”顾明蓉小声道。顾阿纤没有理她。顾明蓉撇撇嘴,真能装。“卫郎风神高迈。”“卫郎容仪俊爽。”周围的女郎们纷纷赞美。“也不知谁家小娘子最后能拔得头筹?”“我猜是顾家女郎。只有顾家家世堪配卫郎。”“我猜是桓家女郎。”“桓家不是一直属意王七郎吗?”“对啊!还有王七郎。”正巧校场上轮到了女郎们口中的王七郎射箭。王珞今日又是sao包的装扮。他轻松将弓拉至满月,箭无虚发。女郎们的心和赞美又立刻倒戈到王珞身上。随着王珞从高台下经过去还弓,女郎们纷纷将手中的茱萸或香囊扔给他。顾阿纤瞧扔的人多,也解下今早佩戴的填满茱萸碎末的香囊丢下去。射艺结束后,她想着给卫宴荷包,里面塞满了茱萸碎末,正好是重阳节这天用的。想到昨天卫宴临走前偷偷塞到她手心的纸条,上面写着今日见面的地点,以及荷包两个字。她只好找借口跟顾夫人说要去北街买花糕。虽然家里什么糕没有,但是顾夫人想她少年人喜欢玩耍。只嘱咐她带好人就放她去了。到了北街,犊车刚刚停稳,车门就被打开。碧圆瞅见卫宴,立刻麻溜地滚到车厢外坐,把地方腾出来。卫宴神色冰冷,似乎刚刚在射艺大会上拔得头筹的不是他。不管怎么说,先把荷包给他。顾阿纤取出一个淡蓝色绣着云纹的荷包递过去,“做好了。”卫宴没有接,仔仔细细看着她,半响才冷冷道,“这荷包你做了许多个吧”顾阿纤一头雾水,“就一个啊?之前还有半个被阿姊毁了。”“一个?”卫宴冷笑。一个浅黄色的荷包扔到了顾阿纤裙上。顾阿纤疑惑的捡起,赫然发现,这不是今早她别在身上的,后来扔给珞表兄的荷包吗?怎么在卫宴这里?“这是一个?”卫宴又问,神情略带嘲讽。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在女郎身上栽跟头。女郎们之于他还没有打棋谱和行猎有意思。直到遇到顾阿纤,事情总不按他的想法走。明明他觉得自己也不差劲,可为什么她的目光总在别人身上?!第41章顾阿纤愣了愣,“这是我自用的荷包,是侍女给我做的。”“那为何扔给王珞?”卫宴逼问。“大家都扔了,我不扔显得不合群。”顾阿纤弱弱地说,睫毛微微颤动。卫宴一直给她的感觉就像一道春风,总是在她危急关头破解一切冰霜。而似今天这样的寒风却非常陌生。因此,心里有点畏惧。“别人自挂枝头,你也跟着自挂吗?”卫宴冷哼,“你不知道扔荷包就是表明心迹的意思吗?”这叫什么话......顾阿纤有些无奈,“那怎么能一样?这只是一个随大流的事情,珞表哥也不会真的捡啊。”“别人也给我扔了,怎么不见你随大流?”卫宴仍是烦躁。“我不是单独给你做了一个吗?”顾阿纤灵机一动拿出那个蓝色荷包,“你瞧,布是我剪的,也是我缝的,不比珞表哥那个好吗?”她将荷包的抽绳挑开,“你看,就连里面的茱萸沫都是我亲挑的......”顾阿纤声音突然中止,眼瞳收缩,尖叫一声把荷包甩到地上。只见荷包中歪歪扭扭地爬出几只蜘蛛和多脚的蜈蚣。“流光!”卫宴神情肃穆,嗓音透着一股冷意。车门瞬间打开,流光四下环顾瞅见地板上那团东西,立刻用剑挑了出去一一戳死。碧圆还没来得及看,车门又被关上了。只能焦急地在外面轻声询问。卫宴已经顾不上去吃黄荷包的醋了,他担心地看着顾阿纤,看她小脸煞白,眼眶通红,呜呜咽咽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