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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轻描淡写的口吻,不带一丁点对采苓的在意。对她而言,这确实是不值当的。含玉大喜过望:“多谢娘子!”夏云姒嗯了一声:“日后多送她些东西吧,我这里给你各样好东西,你尽可都分些给她。也记得与她说清楚,这些东西一概没有记档,让她放心用。”昭妃与她,必都等着这些好东西呢。“是,奴婢明白。”含玉欠了欠身,“奴婢将那南珠分了她两颗。”“……”夏云姒在镜中一觑她,摒着笑意,“倒也不必这样大方。”只是含玉送都送了,这话也只能当个笑话揭过去。倒是也好,含玉送了这样贵重的礼物,苓淑女必定认为是她授意,必定觉得她很看重这件事。余下的,就看昭妃打算什么时候出手了。最好是快些。免得等到月份大了,纵使她想保苓淑女的命都保不住。第23章忌日三月初三,离佳惠皇后忌日还有一日。不过这日也是上巳节,所以宫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宫女们按照习俗插柳摘桃花,夏云姒也叫着含玉一道往北边的桃花林走了一趟,亲手折了几支骨朵饱满的桃花插瓶。这一天一定要好好过,每年的上巳节她都要好好过。因为这天是jiejie强撑着一口气换来的。那年三月初三,佳惠皇后已病入膏肓。她的病是生皇长子时落下的,断断续续已拖了许久,去年入冬陡然闹得更加厉害,眼下只剩一息尚存,宫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不好了。宫中一片哀伤,太后太妃们日日到椒房宫探望、嫔妃们时常去佛前祝祷。皇帝为此撂下了一切政务,成日泡在医书里,希望能找到那么一两个鲜为人知的良方,将皇后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夏云姒早在月余前就入了宫,守在jiejie的病榻前。那颗盼着jiejie身子康复的心在这月余里受尽煎熬,逐渐变成盼着她早点离世。这样的病痛折磨太苦了,jiejie已形如枯槁。每日就是用药,不停地用药,吃不下其他东西。如此痛苦地硬撑着一口气,还不如早一点离去。三月初三,jiejie晨起饮尽了药,不多时就全吐了出来,继而陷入昏迷。夏云姒撑不住,伏在床边大哭一场,崩溃之际,她抓住jiejie的手喊了起来:“jiejie……jiejie你走吧!宁沅一切都好,没有什么需要你cao心,你走吧!”夏云妁缓缓转醒,反握了握她:“阿姒……”已然气若游丝。夏云姒生怕下一瞬就要听不到她的话,忙止住哭,凑近听她的声音。夏云妁笑意迷离:“阿姒别哭。”顿一顿声,她却没有像往常哄她那样跟她说“我会好起来的”,而是说,“我今天不能走。”夏云姒怔怔然:“为何……”“上巳节……”夏云妁用尽力气与她解释,“今天,上巳节,好日子。”说着她睁了睁眼,眼中早已没有光泽,只是从轮廓仍能看出这双眼睛曾经多么明亮好看。她的眼睛美丽却不妖娆,不像夏云姒,上挑的眼角透着妖异。儿时的夏云姒曾因此很嫌弃自己的眼睛,拼命地去揉,想将那分上挑揉掉。但jiejie抓住她的手哄说:“干什么呀!谁说我们阿姒眼睛不好看,这样的眼睛最美了,等你再大些,描个合适的眼妆,便像书里说的漂亮小妖!”她气得哭了:“你明明也觉得不好看!不然怎么会觉得是妖!”在她那时的想法里,妖美归美,却不是什么好东西。夏云妁嗤笑:“妖也有好妖呀,狐妖报恩的故事不记得了?又美又心善,凡人比不了呢。”在那之后,jiejie给她讲了好多天的。书里有好的妖、坏的妖、说不清好坏的妖,让她觉得也不必对妖那样抵触。现在,jiejie早已没力气再给她讲故事了。她木然盯着幔帐,气若游丝地告诉她:“我若今日走了……日后宫里那么多人,都要因为我的忌日……不能好好过上巳节了。”夏云姒眼眶一算,抱住她的胳膊便又哭了。这皇宫明明是让她不开心的地方,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却还想着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人。可她也真的撑不住了,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昏迷不醒。吊着一口气,昏迷了一天一夜。这般严重的昏迷之后,她再精神大好地醒来,每个人都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回光返照。她的最后一日,便是这样在回光返照中度过。皇帝带着宁沅陪了她大半日,直到她开口要求他们离开,叫夏云姒进了屋。姐妹两个又絮絮地说了许久的话,佳惠皇后终于阖上眼睛,驾鹤西去。之后的每一个上巳节,夏云姒都在克制着,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却克制不住;想要好好过节,却又乐不起来。直至去年,她才与这份回忆做了和解。她能让自己好好过节了,也不再刻意克制思念,只是会在采桃花时为jiejie也采一瓶、插柳时为jiejie也插一支。jiejie已经留在了过去,可她总还要往前走,况且她还要带着jiejie的恨与不甘一起往前走。桃花采回来,夏云姒如同去年一样,分了两只白瓷瓶插好。瓷瓶里装了适量的水,能让桃花枝活上好几天。一瓶摆在卧房罗汉床榻桌上,另一瓶明日去给jiejie送去。.翌日,自晨曦的第一束光开始驱散黑夜起,皇宫就被笼罩在一派肃穆之中。上巳的一切欢愉在这一日荡然无存,皇宫、皇城,乃至京城的许多地方,都在沉肃中有条不紊地打理忌日事宜。皇帝照例在天明前就出了宫,率百官前往京郊皇陵,哀悼亡妻。临近晨时,后宫中的祭礼也按时开始,顺妃主祭,一众嫔妃与外命妇随在她身后,在皇后灵位前端肃叩拜。嫔妃们叩拜的位置是依身份而排,但因为姐妹亲缘的缘故,夏云姒的位置被排在了前头,在顺妃左后方。与之相对的是右后的昭妃,二人之间还有一位女子,夏云姒却不认得。待得祭礼散去,夏云姒去顺妃宫中小坐,谢过顺妃的这般cao持后便问起来:“不知臣妾与昭妃娘娘当中的那位是……”顺妃哦了一声:“那是覃西王妃。前阵子西边兵乱,覃西王平乱有功,不日前入京面圣,提起皇后祭礼的事,皇上便说让覃西王妃一并参礼。也是临时添上来的,本宫这一忙起来,倒忘了与你提上一句。”“不妨事。”夏云姒笑笑,心下却有几分计较。顺妃忘了与她提及,确不是大事。可是按着原本的规矩,外命妇都跪在嫔妃后头,皇帝这样吩咐,说到底是抬举覃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