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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是心思那样深沉的人。”他哄她道,她美眸微翻:“那倒是臣妾的不是了?”“你也没错。”他失笑摇头,“不说这个了。”她却委委屈屈地倚过去,将他胳膊抱住:“也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不该给皇上喝那鹿血酒。”“又不曾多用。”他轻吻她的额头,“和那酒无关。只是寻常生病罢了,你不必挂心,更不必理会那些流言。”她仍是委屈着,他听到隐隐的抽噎,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又听她道:“还是臣妾不好……臣妾一时只当有趣,却忘了皇上比臣妾年长近十岁,已不是能受得住这些东西的年纪……”正说着,她如料感觉他身形一滞。唇畔勾起禁不住的笑意,可他看不着,她的声音也还是在抽噎。贺玄时心头倏然被一股恼火包裹,却又无处宣泄。近来的病症,太医说只是风寒,但他看出了太医的欲言又止。他便也不止一次地想过,是否是因为那些事情?他又一次次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因为他过了年关才三十四岁,他告诉自己他还没老,风寒便也只是寻常风寒。可现下,她也这样说。这是什么意思?是他什么时候显出了不支,让她觉得他不成了么?他忽而莫名觉得挫败,长吸口气,语气克制不住地有些冷:“没有那样的事,你不要多想。”缩在怀里的她滞了滞,蓦地肩头一颤,猛地直起身。她脸颊上还挂着泪痕,泪痕下掩着失措:“……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有那么一瞬,他想把那股无名火发出来,发到她头上。可看着她顺颊而下的泪珠,他又说不出一句重话。他最终也只是抬手,把她脸上的泪珠擦了:“朕也没别的意思。”他笑笑,“只是想让你放心罢了。”她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这般模样在他们的相处间已不多见。让他只觉得自己错了,不受控制地去哄她。夏云姒享受着他的每一句温言哄劝,让他好生费了一番工夫,才终于破泣为笑。氛围可算轻松下来,她环顾四周,眼睛一亮:“臣妾陪皇上下盘棋?”转而又噎声,自顾自摇头,“不好,皇上需好生养着精力。臣妾寻本书来读给皇上听吧!”她每一个字都说得情真意切,可正因为这份情真意切,他反被“精力”两个字刺中。于是在她欲起身去寻书时,他拉住了她的手:“读什么书?朕也想下盘棋。”说罢就示意宫人去端了棋盘来,与她各自执子,对坐拼杀。她的棋技,其实原也是极好的。在宫中的这些年可做的事又不多,她平日读多是读些史书政书,读得累了想换一换,便也会看些棋谱,棋艺愈发精进。只不过平日与他对弈斗不过玩乐,她也就不多上心。今日这一场她却格外费了些神,拿捏着步调,张弛有度,虽做不到势如破竹,也能让他明显觉出不似平常那般赢得轻松,或多或少总有些吃力。这个时候觉得吃力,会让他更加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精力不支了。但一个而立之年、又素来有雄才大略的男人,不会轻易服输于此。那便会一步步走进深渊。第151章万花不知不觉翻过年关,天气渐渐暖起来。皇帝的风寒并不严重,早已病愈,平日看着与从前便也没有什么不同。夏云姒却最是清楚,在那翻云覆雨之时,他不如从前了。她倒没想到会这么快,暗道那些东西可真是伤身。而他,自不会明着表露什么,更不会轻易服输,只在那些时候更为卖力。她仍自享受着他的“好处”。在暑热渐浓时,犹是阖宫都出去避暑,路上两天一夜的颠簸下来人人都不免疲惫。是以往年抵达行宫的这一天,她都是要好好歇一歇的。这回她却格外有了“兴致”,自打天黑便缠着他,百般柔情地伴在他身边,直磨得他不得不应和她的热情。这一晚他便真是显出了吃力,她不曾多说什么,仿佛很满足于这份欢愉。可他自己终究是知道的。于是在昏昏入睡时,她隐约听到些动静,侧耳静听,是他吩咐樊应德端一盏酒来。她含着淡笑裹进被子,翻了个身朝向墙壁。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他迟早都会主动去用那些东西。在过去的大半年里她都在为这一天努力,绞尽脑汁地边与他愉悦相伴、边时不常地在他心上微刺那么一下。他不知不觉中变得对这样的事愈发在意,愈发不肯承认自己身体不济,自也愈发不肯安下心来好好养身,只想证明自己尚还可以。终于,他按捺不住了。他现下在想什么呢?浅淡的酒味伴着他饮酒的轻响传来。她猜他在想“只这一次而已,绝不多用”,又或“凡事皆是有度即可,不可过量”。总之作为一个明君,接受这样的事必不那么简单。他需得一边说服自己,一边也劝告自己,不让自己沉溺于此。但不妨事。在人填不满的欲望里,世间万物皆可化作罂粟,先让人尝到一点甜头,再教人不知不觉地着迷、鬼使神差地侵蚀心智,最终再无还击之力。否则又哪有那么多人会着这些“好东西”的道。她想得几乎要笑出声来。——多好啊。只消他这样一次次地用下去,身子的亏空就会愈发分明。到时候……后宫的嫔妃们觉出异样,就算平日再敬他怕他,无形之中大约也会显出几分淡淡的嫌弃,亦或是怜悯?如是怜悯,那就最好了。他是九五之尊,如何受得了旁人的“怜悯”。他必会十分懊恼,甚至恐惧,但万般不快皆无处宣泄。到时对她而言唯一不够痛快的事,大概就是不能亲口问他一句:这滋味,不好受吧?被身边亲近之人厌弃的滋味,不好受吧。jiejie临终之时心里有多苦,你该知道了。前所未有的快意将她席卷,她好像在这一刻才真正尝到复仇的痛快。贵妃、昭妃、德妃,都实在算不得什么。唯有这个男人——这个伤jiejie最深、却又偏能以深情示人多年的男人,她要亲手将他送入阿鼻地狱,才算将此事彻底了结。而他初尝那份苦楚的日子,来得也是够快。天再度冷下去的时候,各宫又都生了炭火,也又到了最易生病的时候。爱出门跑跑跳跳的皇子公主们这会儿都要多让太医常来搭一搭脉,嫔妃们更索性个个都躲在屋里猫冬。缩在屋里喝着热茶结伴说说话,在此时可比去紫宸殿伴驾更让人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