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散步与音乐会与进局子
孟宴臣和叶子来到之前来过的江边，叶子想要跑到栏杆那里，被孟宴臣揪住。 “我没喝多，我还是清醒的。”叶子微笑着说，孟宴臣没有松手，喝多的人都说自己没喝多，怎么证明一个人没喝多？这是个无解的悖论。 叶子无奈，只能和孟宴臣慢慢走到栏杆那边。 她站在江边，晚风吹拂着她的秀发，远处是灯火闪烁的大桥和高楼，孟宴臣站在她身边。 她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厦，孟宴臣偏头看着她。 “孟宴臣，你记不记得之前我们来过这里。”叶子没有回头。 “记得。”孟宴臣声音柔和。 “如果……”叶子双手靠在栏杆上，回头看向孟宴臣，“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想认识我吗？” “想。”孟宴臣刚说完，叶子就把头扭过去了，孟宴臣也靠在栏杆上，声音低沉，“叶子，我从来没有后悔认识过你。”顿了一下，补充道：“在任何时候。” 叶子笑了一下，她从栏杆上撤下来，站在孟宴臣面前，“哪怕在你知道是我偷窃了你公司的……” “叶子。”孟宴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打断了她。 叶子摆了摆手，“听我说完，你我都知道，那件事就是我做的。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后悔？” 孟宴臣低头，看着叶子，似乎要透过她的瞳孔望进她的心里去。 “在任何时候，我都没有后悔遇见过你。” 好像有什么击中了她的心，叶子动了动小脑袋瓜，像一只懵懂的小猫，求一个答案，“为什么？” 他为她做的太多事，都只是因为他人好吗？他不是怀疑她居心叵测，又为何对她若即若离？ “明天告诉你。” “骗子！”叶子忍不住嘟嘴，“你不敢说，明天一定也是个借口。” “明天一定不骗你。”晚上有些冷，孟宴臣将叶子搂在怀里，叶子在他的怀里躲了一会儿，又推开他快速跑开，孟宴臣赶紧跟在身后。 叶子站在台阶旁等他，孟宴臣走过来看着她一副思索的表情，“你想做什么？” “我们来玩台阶游戏吧。”叶子笑着看着孟宴臣。 孟宴臣眉头一挑，问：“什么是台阶游戏？” 叶子简单说了规则，就是石头剪刀布赢的人上一个台阶。 孟宴臣没玩过，但是三十岁出头的他觉得有点幼稚，叶子看出来他没什么兴致，便说道：“我之前看电视剧看人家情侣玩这个可羡慕了，想着我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一定要让他陪我玩这个。”说着瞟了孟宴臣一眼，“看来我得找别人了。” 孟宴臣知道是激将法，还是很受用，“和我玩。” 叶子忍不住一笑，右侧的酒窝明媚阳光，伸出手，“一二三开始！” 两个人这就样一步步地向上走，叶子和孟宴臣玩猜拳的水平半斤八两，但是叶子喝了酒，总是有些迟钝的，孟宴臣就在看出叶子要出的动作后，掺着喂招，最后赢的是叶子。 她很开心地跳了两下，孟宴臣怕她摔着，赶紧扶住她，“小心点！” 叶子笑眯眯地看着孟宴臣，“你知不知道台阶游戏最好玩的是什么？” 孟宴臣一头雾水。 叶子脸微微发红，“孟宴臣，现在你应该吻我了。” 孟宴臣会意，走上前站在叶子面前，捧着她的头吻了上去。 温柔而绵长的吻让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一吻结束后，孟宴臣睁开眼睛，看着叶子睁开了净琉璃一样干净的眸子，“孟宴臣，可以唱首歌给我听吗？” 孟宴臣头脑风暴，脑海中根本没有一首能唱出来的歌。 看着叶子有些失落的表情，他凑到她耳边道：“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的心在痛泪在流……”这首歌还是高中的时候肖亦骁的初恋要分手，他和几个狐朋狗友关了广播室，给女生点的。 当时歌声传出来的的时候，整个教室都沸腾了，所以他记忆比较深刻，到了现在还会哼几句高潮的部分。 叶子忍不住笑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孟宴臣，不知怎么的，孟宴臣就想起当时的事了，那时候的肖亦骁太幼稚了，以为这样能挽回女生，却让女生变成了八卦中心，最后不仅没能挽回，女生不堪其扰，在父母的安排下转学了。 那时候的肖亦骁还很纯情，他们上体育课的时候去天台上喝了酒。 肖亦骁边喝酒边涕泗横流，那是个悲哀的故事结局。 想了想，孟宴臣又凑到叶子耳边，轻轻唱，“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叶子忍不住瞪大眼睛，孟宴臣也觉得有些好笑，这是他唯二还记得几句歌词的歌了，“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后面就没有了，叶子噗嗤一笑，“孟总还会唱什么？” “别的就不会了。” 叶子的酒劲儿上来了，抱住孟宴臣的腰，“我晕。” “晕吧。”孟宴臣抱着叶子。 叶子在他怀中闭着眼睛，突然想起一件事，睁大了双眼，“今天你添猫粮，你添了吗？” 孟宴臣没想到她思维这么跳跃，沉默了一下，“今天我以为自己还会回去，所以走之前没添。” 叶子心里突然觉得好像爸妈出去鬼混，把孩子扔家里的不负责任感，她仰头瞪着孟宴臣，“你好不负责任，有你这么做爸爸的吗！” 孟宴臣低头看叶子，镜片下的眼神有些好笑又有些温柔。 叶子看见他眼中的笑意，有点来气，锤了锤他的胸口，“快走，回家，别饿着臣臣和叶叶。” 孟宴臣拉住要冲出怀抱的叶子，“没事，我让阿姨给他们添粮了。” “孟宴臣，你又耍我？”话是脱口而出的，叶子脑子有些眩晕，也没看清孟宴臣的面色突变的样子。 他搂了搂叶子，声音温柔中带着一点内疚，“没有，我是逗你玩呢。” 叶子蹭了蹭他的胸膛，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临睡着前还说了一句，“孟宴臣，大骗子。” 孟宴臣把叶子背在背上，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叶子趴在他背上，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狠狠锤了他肩膀一下，嘴里嘟囔，“孟宴臣……胆小鬼……” 孟宴臣侧耳听见后微微一笑，背着她慢慢向前走着。 第二天叶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孟宴臣给她在微信里留言，公司有些事要处理一下。 等她伸着懒腰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张音乐会门票。 门票和之前的差不多，时间地点都很清楚，就是今天下午三点，诡异的是上面印着叶子的名字，还没有座次。 叶子想起昨天孟宴臣说的“明天告诉你。”心里波涛起伏，有一种预感。 她拿着门票坐到了桌子旁，叶叶这个小粘人精跳到桌子上，在她面前踱来踱去，想让她陪着玩。 她伸手撸了几下叶叶，听着叶叶喵喵地叫，脸上浮现出不知是害羞还是惶恐的神情。 也许今晚是一切谜底揭晓的时刻。 中午孟宴臣有工作聚餐，告诉叶子自己不回去吃了，让叶子自己好好吃饭。 叶子：音乐会门票？ 孟宴臣：记得准时赴约。 叶子吃过午饭后，心绪难宁，打开衣柜挑了一件奶白色的长裙，加上带着珍珠的外衫，换好衣服后又认真地化了一个妆。 化完妆后两点半，她怕来不及，着急要出门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她看见门外站着的是警察。 打开门后，两个警察在她惊愕的目光下对她说，“叶子，是吧？有人报警，说你涉嫌敲诈勒索，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孟宴臣已经提前到了音乐会，今天他包下了整个场所，还有上次把叶子演奏哭了的交响乐团。 他穿着精挑细选的燕尾服坐在钢琴前熟悉一会儿要给叶子弹的曲子《梦中的婚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挑中这只曲子来表白，只是觉得叶子会很感动。 叶子在警车上询问是否可以给人打个电话，被拒绝了，让她去了警局交代一下再联系别人。 孟宴臣就在那里一遍遍谈着《梦中的婚礼》，叶子一直没有来，直到时间已经过了，他才从钢琴凳上站起来。 他拿起手机，叶子没有任何消息过来，他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听。 他开始心慌，打给了许沁，让她问问翟淼知道叶子现在在哪吗。 许沁帮忙问了，翟淼也不知道。 正在孟宴臣想要回家看看的时候，公寓打扫卫生的阿姨打了电话来。原来她今天刚才来打扫卫生，在楼下和别的阿姨聊了聊，听说有个女人被警察带走了。 阿姨本来在听八卦，听着听着不对劲起来，那不是叶子吗？又去看了监控，确认了之后，赶紧给孟宴臣打来电话。 阿姨其实很喜欢叶子，每次见面都很有礼貌的小姑娘，这些年她也在不少有钱少爷那干过，那种玩腻了和情人撕破脸报警把人抓走的事不少见。 幸好孟宴臣听见之后，很着急的样子，阿姨也算放下心来，至少不是孟宴臣想要搞叶子。以孟家的势力，叶子应该没什么事。 警察局内，叶子被带到一间屋子，坐在一个大长桌子旁边，没有手铐什么的。 问话的警察态度还好，让叶子稍稍放松下来，警察单刀直入，“付女士报案，说你在一个月前曾经敲诈勒索过她是不是？” 叶子微微一愣，才想起孟宴臣的母亲好像是姓付。她咽了咽口水，想起孟宴臣那天晚上对她说的话，“你把卡号发过去，敲诈勒索立刻成立。” 于是她语声艰涩地说：“没有。” “可是付女士是我们燕城有名的企业家，还有这个视频和短信记录……你怎么说？” 警察在手机上给叶子看肖亦骁酒吧调出来的监控，以及那天她和付闻樱的短信聊天记录。 孟宴臣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付女士，孟宴臣找物业调了小区监控，记录下警车的号牌，赶紧给肖亦骁打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是个警局的车。 肖亦骁问清原因后，忐忑不安地说：“今天上午婶婶找我调了酒吧监控……” 孟宴臣沉默了一下，整个人都阴沉下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她就是想知道叶子和你是怎么认识的，这……这跟叶子被带去警局有关系吗？”肖亦骁问。 孟宴臣语塞，肖亦骁不知道那天晚上酒吧发生的一切，这不能怪他没防备。 “先查警局地址。” 孟宴臣边回消息，边出门开车，没过一会儿，肖亦骁就发了地址，他风驰电掣地赶了过去。 孟宴臣到了那里的时候，叶子正好从警局出来，二人四目相对。 叶子看起来有些颓靡，如同被烈日晒干了的玫瑰花，孟宴臣心里如同刀割一般，赶紧迎了上去。 他想关心一下叶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叶子捋了捋头发，冲孟宴臣一笑，“没事……我说我们是男女朋友，那天吵架了，一时头脑不清楚，所以……”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孟宴臣紧紧抱在了怀里，他的声音暗哑，“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用手铐铐你？” “没有。”叶子搂了搂孟宴臣的腰，“他们就是教育了我，让我以后谨慎行事。没什么事儿的。” 孟宴臣没有察觉自己的胳膊在颤抖，他现在已经能完全体会到许沁那天大吵大闹时候的心情了。 “我们回家。”孟宴臣对叶子说。 “好。”叶子答道，又问道：“不是说要去音乐会吗？” 孟宴臣眼眶有些发红，低头看着叶子，她眼睛依旧很亮，看起来好像一点没受进局子的影响，还有余力去音乐会。 手机突然响起，是付闻樱女士，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不容拒绝，“宴臣，今晚回家吃饭吧。” “知道了。”他从骨头缝里透着疲惫，挂断电话，低头对叶子歉然一笑，“对不起，叶子，今天去不了了。” 孟宴臣送叶子回了公寓，那个阿姨还没走，看见叶子回来放了心，才离开。 孟宴臣打电话给詹小饶，让她今晚过来住，陪一下叶子。 詹小饶带着一堆外卖过来了，孟宴臣才离开。 孟宴臣关门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和詹小饶说话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