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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7

    郑重道,“恬欲与将军一同出阵,未置可否?”

......

武将的能力,总是在一次次的大战中经受磨砺,才能得到提高的。

所以,面对王恬的请求,桓崇准了。

这次的奇袭部队,便由王恬率五百人作为别动,桓崇率一千人作为主力。按照计划,王恬部负责袭击石韬的长线后勤,劫掠粮草,而桓崇部便负责袭击帅旗所在的中军,重点打击。

这个计划全面而完美,可直到真正和石韬的部队碰上,桓崇才发觉了不妥。

与他率领的铁甲重骑不同,王恬部都是着革甲的轻骑。轻骑机动,更适合在外围扰乱敌军的节奏,可王恬部刚刚交战,许是见对方弃了辎重,只知逃跑,王恬竟带兵一路深入,没一会儿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桓崇心中一惊,他赶忙率领大部突袭,追赶石韬的中军。等到深入了敌军内中,他这才发现,原来王恬部竟是不顾军令,而是先他们一步,与石韬最精锐的中军交起手来。

......

“秦公,不好了,那晋兵又杀过来了!”

石韬心头一震,他一面在前打马,一面问道,“谁?又是那桓崇吗?!”

那传令兵道,“不,不是!来将穿了一身红袍,看那旗号,上面却是写着一个‘王’字。”

“王?!”石韬略一沉吟,勃然大怒,道,“管他‘王’什么,桓崇也便罢了,如今连个阿猫阿狗也敢来老子这儿来踩上一脚了?!”

这时,那一旁马上跟着的参军忽然道,“秦公,这王姓将领虽无名无姓,但他家世非同凡响,他是那琅琊王家现任家主王导的儿子,听说将来是会继承王家基业的。”

石韬一愣,又转怒为喜,“琅琊王家?就是那晋廷最显赫的王家?!”

那参军道,“正是。”

石韬捋了捋胡子,大手一挥,也不逃了,道,“弓箭手,就位!咱们让那琅琊王家的小子尝尝这一手箭阵!”

说罢,石韬亦是回马搭箭,在重重的人潮中锁定了那一身红袍的王恬。

......

樊城之围,说来危机四伏,可王恬本人自从来了这里,便被桓崇安排在了大后方。

就算是防守阵容,甘衡也是很有默契地把他安置在了最末的樊城里,生怕他这位金尊玉贵的王家郎君接触到前线的血雨腥风。

所以,几乎要被呕死的王恬在这最后一战上,也是他这些天来真正意义上的一战上,杀红了眼睛。

他是王恬,是琅琊王家出来的郎君,是王敦的侄子,是王导的儿子。可为何人人都有机会杀除贼虏,而他却像个娘们儿似的,只能躲在最后一道防线的重重壁垒中,听着桓崇他们从前发来一份份的捷报?!

...只是劫掠后勤而已,有什么难度,又有什么意思?!

胡人罢了,连身为草莽的桓崇都可以轻易冲阵。他自幼学习文韬武略,就算没桓崇那般悍勇,又如何不能与石韬一战?!

于是,王恬在冲散石韬部的补给线后,竟是胆大得仗着轻骑的机动,直接斜插进了石韬的本部。

等桓崇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

主力就是主力,就算是在后撤的途中,兵力的强度也和侧翼的杂兵不可同日比拟。

王恬刚入了敌阵,心中便打了个突。

骑射一道,本来就是胡人最在行的一项。对面的弓箭手来回游走,乱箭齐发,他手中却只有一柄长剑。

五百人众原就不多,此刻被敌军团团包围在阵地里,他们既要留心对面的骑兵,又要留心下面的步兵,还要留心不时飞来的流矢,而且他们身上的革甲也扛不住这样的打击,王恬左支右掇,长剑劈刺,脸上都溅起了一泓泓的血迹,却是如坠泥淖,难以为继。

...这样下去,他们全军都会覆没的!

正在焦急间,王恬忽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sao动,而后周围的羯人纷纷退避,高声嚷道,“桓崇来了!桓崇来了!”

羯人退去,便开出了一条路来。王恬大喜,他集合部众,向后望去,却见桓崇一袭白袍,带着千余名甲士直冲入阵,向他的方向冲了过来。

桓崇的出现,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王恬心内大安,他忙举剑高呼,头一回真心实意地喊道,“将军,这里!”

......

就是此时!

那王家的红袍小将竟然疏忽至此!

石韬手中按了许久的箭矢“嗖”得一声破空,直向王恬挺起的胸膛而去。

这一支冷箭,就在桓崇的眼皮底下袭来了。

桓崇面色丕变,他大吼一声,他马鞭急抽,快赶到王恬身边时,浑身气力一凝,手上的双刃矛一把挥了过去,刚好把那支冷箭打偏了方向。

可是,这一箭是由石韬亲射,就算打偏开去,力道仍是惊人。

王恬一愣,再意识过来的时候,却见桓崇左臂一抖,那一支长箭竟是斜插进了桓崇的上臂中去。

“将军,你没事吧?!”王恬急道。

箭是倒钩,桓崇向外一拉,便感到筋rou撕裂的痛。为了方便行动,他索性将箭尾截去,再抬起头来,眼底里升腾起了一鼓遏制不住的怒气。

“回去!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石韬一箭不中,又见桓崇部杀至面前。这回却是不用那参军提醒,他自己就慌忙道,“走,快走!你们务必要拦住桓崇,别让那厮靠过来!”

说罢,他拍拍马屁,一溜烟地带着先头部队逃窜了。

......

樊城追击,又是大捷。再汇同之前解围的消息一并传扬开来,桓崇俨然成为了荆州人的英雄。

“县主,你听说了吗?!”和无忧混得熟了,红药便恢复了她平日里爽利的性子。

她叽叽喳喳地,一面从篮子里取出新做得糕饼,一面道,“桓校尉,不,桓将军这回,可以立了大功劳的!他不止把那石韬打得落花流水,听说呀,那些羯人现在一听到桓将军的大名,就怕得不得了呢!”

无忧一早便从府中的通报中得知了这个消息,此刻再听红药绘声绘影地说了一遍,她眼睛一眯,不自觉地便在脑海中想象出了桓崇在战场上一脸冷漠的样子。

想着想着,她忽而一笑,却是轻声道了一句,“他呀...”

声音将完未完,细弱游丝,尾音幽幽地散入空气中,勾得人心痒痒的。

女郎双目流光,提到那个“他”的时候,更是眼角微弯,露出盈盈的暖光,好比温润的暖玉。

...郎情妾意,莫过如是了!

看着这样的无忧,红药自动自发地就脑补出来一场大戏,她忙顺着自己的思路安慰道,“县主别着急!陶公这里都是有规矩的,咱们这儿先是传来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