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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的美貌。二十猜不透二公子与自己十指相扣的心思,却觉曾经的噩梦真是自作多情。二公子在天上,她在地上继续挖洞的泥土里。贵为皇子,他向她这卑微的奴仆投来一眼,就是恩赐了。“看什么?”慕锦顺着二十的眼光向下。她摇头,继续吃饭。刚才她观察楼下客人,眼珠子转得顺溜。慕锦看着舒心,没有打扰她。爱看就看去,楼下那群男的女的,哪个能比得上他的美貌。——庸俗男的眼睛,时不时瞟向楼上。那一桌比武林门派江湖莽汉更招眼,是紫杉男见过最出众的一行人。慕锦和寸奔,眉目清隽,杨桃也是美女。二十夹杂其中,稍有逊色。他将二十仔细打量。她不说话,用手与另外一位俊俏男子比划。庸俗男兴味地勾了勾艳唇,难道这名女子或聋,或哑?身段无骨,纤瘦可怜。这般柔弱娇态,若是到了榻上,可以极大地满足男人的征服欲。只是如此念想,庸俗男窜起一股邪火,左手拇指在食指和中指上不停地画圈揉搓。他瞥向杨桃,再看二十。山珍海味是盘菜,白净豆腐同样可以引人垂涎。今晚先将那名又聋又哑的女子当成目标。口不能言,岂不是连“救命”也喊不出来。光是想象二十无助地被他压制的样子,庸俗男心痒难耐。他将酒一饮而尽,独自勾起一抹亵笑。——吃了晚饭,歇息片刻。客栈掌柜让人抬了几个大桶过来。岭洲以仙雾闻名。许多人不明所以,为修仙而来。客栈掌柜见的客人太多了。有些现下清贫,日后富贵。有些出身显赫,家道中落。总而言之,谁也不得罪,谁都要伺候。富的穷的,贵的贱的,一一招呼。富有富的款待,穷的贱的,睡低廉的柴房也可。慕锦住的是上等客房,客栈掌柜连沐浴大桶都安排妥当。客栈人来人往,慕锦终究不放心。于是四人轮流沐浴。二十是最后一个。她脱衣,浸入水中,舒服地叹了一声气。二十沐浴,本该是杨桃在院中守候。慕二公子吃饱了,闲得没事干,坐在院中的长椅,轻摇玉扇,赏花赏景,赏那不见明月和星辰的夜空。杨桃识趣,退回了房间。寸奔在房间没有出来。岭洲的夜幕不及京城那般清亮,万物朦朦胧胧。慕锦耳边听到了二十房中轻轻流淌的水声。水珠应是从白皙的香肩而下……浮想联翩之时,有扫兴的东西一闪而过。他眼色骤变。房间休息的寸奔倏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杨桃武力不及慕锦和寸奔,没有听到。慕锦仔细聆听来者动静。那人擅长轻功,速度奇快。自东而来,落在了屋瓦。慕锦敛起气息,寒眸扫去。房瓦上,有一夜行的黑衣蒙面男子。他没有察觉树下暗影有人,疾速向前,走的是慕锦这座院落。此人正是庸俗男。他跟客栈小二打听过,那一桌出众的客人就住此院,今晚,更有女子沐浴。想象远不如偷窥来得兴奋。庸俗男停驻在二十的房瓦上。伏趴,想去掀瓦。慕锦杀气四现,唤道:“寸奔。”寸奔没有应声,蒙上面,跃出房间,飞到了房顶。庸俗男自认轻功了得,能捕捉到他的动静,可见对方是高手。逃为上策。庸俗男脚步轻巧,一跃而下,向东飞奔。寸奔追过去。庸俗男十分熟悉岭洲地形,窜出客栈,连跳几座高楼,直奔城东。城东雾气更深,幢幢小楼藏在浓雾里。他想借此甩掉寸奔。然而,寸奔紧追不放。庸俗男的轻功虽然不错,到底输寸奔一截。即将飞过小巷的时候,被寸奔一脚踢下。庸俗男摔在泥地,发出一声痛呼。喘了喘气,他盯着前方的寸奔。雾夜下,蒙面的寸奔寒栗而残酷。庸俗男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他也蒙了脸,露出高阔额头和细长浓眉。但眼神是犹疑的。他又要逃。寸奔再飞踢。庸俗男重重地撞在巷墙上,这次的痛呼比刚才更大,喘得也更加厉害。他为逃生,主练轻功,内力不足,挨了两下,已伤及脏腑,喘得险些背气。他求饶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寸奔的脚步微微动了一下。就这么一瞬的时间,男子趁机从袖中射发暗器。寸奔轻松地闪过。男子大惊失色,深知自己不是对手,唯有跪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侠,小的知罪,以后再也不敢了。”寸奔一句话都没有说。庸俗男喊道:“我什么都没看见,那个聋哑姑娘房上的瓦片,我没来得及掀,你就出现了——”寸奔如鬼魅,停在庸俗男跟前。庸俗男只见一道银光如星月。之后,他瞪大了眼。弥留的念头是,他一个行走多年的采花大盗,竟然不知眼前这位姓谁名谁,师承何处。他死不瞑目。——寸奔来回不足半刻钟。回到慕锦的身边时,他已经收敛杀气,撕下蒙面黑布,“二公子。”“杀了?”慕锦轻描淡写地问。“是。”“回房吧。”寸奔退了回去。一无所知的二十,在热水中卸下了满身的疲惫。她伸伸懒腰,再度舒叹。跟着二公子的好处就是,不必风餐露宿。木桶溅出了水花。水声拨动慕锦的耳朵。这女人是不是洗得太久了点?笨死了,没有一点警惕性,要不是他在,身子就被其他男子看去了。许是夜色朦胧,淌起的水声,勾动了慕锦的某些心思。上回,二十在他房中沐浴,他背过身,懒得去看。现在觉得可惜了,那时就该仔细欣赏的。心中这么想,慕锦的脚步站在二十的门前,移不走了。他望着客房的一层薄薄窗纸,不自觉地把玩长扇。寸奔连人都杀了,这女人还没洗完。淹死了?不对,她水性佳,淹不死。水太烫,热晕了?极有可能。极大的有可能。是要仔细看看,免得晕在里面。奴才也是人,人命关天的。慕锦用扇尖在薄薄的窗纸上钻了一个小洞。房里沐浴的是他的女人,他早看遍了,她的身段又不稀罕,比她美的多的是。他覆眼在小洞,所见即木桶。不过,桶中无人。二十披上了衣服,将帕巾捂住湿发。房里热气弥漫。她拉开门,准备透透气。抬眼却见,慕二公子贴紧墙边,透过窗纸向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