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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从口袋掏出烟,熟练的点上一支:“阳阳的爸爸之前不知道阳阳的存在,是他mama这次终于联系了他。”“……”“没想到这么巧,他爸爸偏偏也没其他孩子。”钱延表情有点恍惚,侧过头缓缓吐了个烟圈:“大概这就是注定的。我和阳阳的缘分,就只有这么几年。”沈应洵仍然没说话,只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心里升起。钱延倒似回过了神,冲他扬起个笑道:“沈总快回去吧,你看我,没事还跟你说这个。对了,明天起你就不用……”沈应洵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模样,脑子一热,鬼使神差的扳过他的肩膀。钱延止了声,倒也没反抗,只是疑惑的望着他。沈应洵不由自主的凑上前去。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近,直到后面有车鸣笛示意两人让路,沈应洵才像猛然清醒过来一般,触电般的直起身体。对上钱延奇异的眼神他只能含糊的道:“这种烟,味道……抽的不好。”钱延一愣,随即笑了,并没在意他的语无伦次,却还是立刻碾灭了烟扔掉:“抱歉,习惯了。和阳阳mama结婚那会儿,一天要抽一包呢。”沈应洵不知该再说什么,草草道了声别,逃难似的钻进了车里发动了车子。大脑还在嗡嗡作响,心跳的也极快。眼神落在那条劣质的、他却始终没有扔掉的围巾上,沈应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懊恼的重重捶了一拳方向盘。他找到了先前那种复杂情绪的来由。他居然对着那样一个他一度不屑至极的人,动了心。☆、第十八章次日中午沈应洵照例去医院看望阳阳。谁知迎接他的只有空空的病房,正在整理床铺的护士不无同情的告诉跑了个空的他:“病人上午已经出院了。”沈应洵回想起昨日钱延被他打断的话,有种被耍了的恼羞成怒感——也不告诉他一声,就让他白跑一趟。钱延的手机也无人接听,沈应洵皱着眉头盯着自己手机上信号满格的屏幕一会儿,然后心情不怎么愉快的回了公司。进了商场他直奔侯谦的办公室,却再度扑了个空。觉得自己今儿实在流年不利的沈应洵出来经过企划部时,恰好看到梁旭一个人呆呆坐在那里。他勾起嘴角,走过去敲了敲梁旭的桌子:“发什么呆?”“啊?”梁旭一惊,差点跳起来,见到是他又垂下头:“沈总。”“侯谦呢?”梁旭闷闷的答:“不知道。”“你表哥呢?”“不知道。”“阳阳呢?”“不知道。”沈应洵不由有些愠怒,声音也不自觉扬了几度,带了几分严厉:“你知道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梁旭仰起头大声道,脸涨的通红:“他们怎么会告诉我?我又不是他们什么人!反正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沈应洵看他的眼神有丝古怪。梁旭这才意识到他正在迁怒的对象是他的顶头上司,张了张嘴,最后只低低的说:“对不起,沈总。”“回去歇歇吧,”沈应洵拍拍他肩膀,“这种状态,别再工作了。”梁旭愕然的看他,眼神里有恳求,最后还是一言未发,安静的收拾起了桌上的物品。……这副模样倒和记忆里某个影子真像。意识到自己的思路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个人身上,沈应洵迅速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重重坐下,迫使自己思路回归正轨。如果爱情是这么简单的事,如果喜欢的对象可以那么随意的被取代,如果忘掉一个人是那么轻而易举,那为什么电视里里总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嚎啕着上演一幕幕不忍直视的苦情戏码?想到此沈应洵头痛的揉揉额角,又不由自主的拿起手机,拨了一直无人接听的号码。从下午到傍晚,听筒那头的声音也从无人接听,变成了关机。晚上下班后沈应洵直接驱车前往钱延家的方向。上了楼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回应,更毫无动静,显然主人并未归来。沈应洵在黑暗中站了会儿,一步步下楼,漫无目的的在小区里散步。他觉得有点焦虑,更有种空落落的暴躁。边走边心不在焉的向路的两边打量张望,他突然猛的停了步子,眯着眼看过去——小区的健身器材那边好像有个人,那人正蜷缩在一个锻炼腰部的器材底下,仰头喝着什么,脚边还扔了几个空罐子。沈应洵吁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这一整天,他有多担心那个失了联系的、总是嬉皮笑脸利字当头的家伙。他加快脚步走过去,见钱延并未注意到他,只是又开了一只易拉罐,咕噜噜灌了几口下去。这么冷的天,一个人躲在外头吹着寒风喝着凉的啤酒,存心找虐?沈应洵心情不怎么愉快的站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阴着脸说:“这种苦情戏,想演给谁看?”钱延身体一震,愣愣仰起脸看他。一贯笑嘻嘻的好看的脸血色尽失,上头混合的水渍也不知道是酒还是其他什么液体,鼻子通红嘴唇发青,显然是冻的够呛。沈应洵滞了一滞。虽说之前见钱延不愿在他面前露出真实情绪他一直觉得牙痒痒,可真看到对方这副模样,他也觉得不怎么好受。他突然宁可见到那个嬉皮笑脸唯利是图的钱延。☆、第十九章钱延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窘迫。每一次都是这样,在他最为难捱的时候,遇上眼前这个人。今晚阳阳不在,他本是不想回家睹物思人,想着天冷健身器材这里恐怕没什么人,所以才一个人坐在那喝酒,哪想到对方居然会找上门来。茫然的打量了对方一会儿,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钱延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拭去上头的酒渍,然后向着沈应洵直直伸过来。沈应洵阴着脸和面前这个醉汉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怎么情愿的握住他冰凉的手,用力把他拉起来。借着对方的力度摇摇晃晃的起身,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的场景突然重叠,钱延腿一软,突然放任自己直直倒向沈应洵,浑不在意只要对方退上一步,他便可能一头栽到地上和大地来一场亲密接触。“你……”沈应洵气结,又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浪费时间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只得下意识接住他身体,一手拉过他的手臂环于肩膀,另一手搂住他的腰,费力的往回走。钱延虽然瘦,但毕竟也是个大男人。气喘吁吁把他扛到五楼时,沈应洵侧头看看他,觉得自己此刻的狼狈简直不在他之下。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