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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滔滔不绝。穆锦已经没有听下去,他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陷入沉思。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兰村村民,在村中日子不好过,但一到镇上就有了活儿做,事成之后还能有理想的报酬,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一切都那么巧:刚开始找工作便被叫住,恰好对方在找人。佟清儿和自己长相、身材、年龄又都一样,自己假扮起来得心应手……是命运么?他从不信命,但又如何解释?屋里熏着淡淡的香,青烟缭绕,宛若思绪。小灵端着雪梨盅往前走着,漫不经心地想,从前佟少爷对自己很是客气,可近日……总感觉充满陌生和疏离。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虽然自己只是听从命令形式,但被这样对待,心里还是不舒服。那个喜乐,哼,以前就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还指使自己,要不是佟少爷在,一定要和他吵一阵。等着吧,你佟家就要倒霉了……唐府。落香亭里,唐欢懒洋洋躺在美人怀中,时不时衔住递到嘴边的葡萄,再抚一把纤纤玉手,听着美人嗔笑,真是惬意无比。这日子过得舒坦,心情也是愉悦得很。正观花呢,亭中进来一小厮,匆匆行了礼:“少爷,于公子他……”又怎么了?唐欢无奈,但不能不在意。容儿是自己在外头看上的良家男儿,自己对他确实有情,现在又有身孕,情绪不稳,须得注意点儿。连爹娘都对这未出生的孩子上心,只道娶了佟清儿拿下佟家后,就休夫让容儿上位。现在容儿在府里休养,三天两头就闹情绪,虽有些不耐烦,但想到过去的恩爱,唐欢就心软。想到这里,她从美人怀中起来,跟着小厮离去。快了,过几日,再过几日,计划就要成了。第7章踏入迷雾窗外是皎洁的月,夜凉如水,轻轻送来一阵清风,带给人无限凉爽。记忆里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夜晚,年幼的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轻拍,伴随着一阵歌声,于是渐渐沉浸在梦里。但脑海里记住的只有那温暖的感觉,到底是谁给予,无法得知。喜乐点好安神香,轻轻拉拢幔帐,对躺在床上仍睁眼出神的穆锦劝道:“公子,这便歇了吧。明日还要去一念寺上香,必是早起的,身体要紧。”也是为了不耽误明日的事儿啊。这句话不需要喜乐说出口,大家都心知肚明。眨了眨眼睛,穆锦嗯了一声,闭眼,却不能入眠。近日穆锦过得还算舒心,不需要做事,没有他人的为难,只是晨起看会儿书,午后小睡,傍晚去花园散步,清闲得不行。虽然是在按着佟清儿的习惯生活,并且不能擅自出府,但比起过去,简直天差地别。佟家家主和正君也态度友善。虽然大家都有小厨房,平时很少一起吃饭,但他们会时常关心自己的起居,私下询问自己有没有不适应之处。自己不过是替身,从他们的举动却能看出真诚,不是想象中的做戏。但这样的生活是短暂的,等到佟清儿回来,自己便不再顶替。佟府若成功度过危机,自己或许能得到一份不错的报酬,然后努力生活,也许有好的未来,也许还是孤身一人。这只是好的猜测。若不能度过危机,那么处境如何,就不得而知了。穆锦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一个美梦。梦,迟早要醒。他刚从昏暗的日子里跑出来,遇到灿烂阳光,是虚无缥缈,抓不住的空虚。明日去镇上有名的一念寺上香,是因为佟家正君的爹爹病了。老人思念儿子和外孙,为了让长辈早日康复,佟家正君想去上香许愿,再去看望长辈。原是不需要穆锦出门的,因为一不小心,随时都可能被人发现异常,但据说佟清儿的外祖父及其疼爱他,若是不去,既难让老人心安,又容易落人口舌。而且佟清儿的外祖父的家林家离佟府不远,就在隔壁镇上,加之佟清儿近日来信说已经找到云雪,最多七日便回。佟林氏便想着让穆锦去一趟,把老人的心安了,再和其他人解释解释。反正外祖父有眼疾,看不大清,留下个身影儿就行。到时候清儿回来,再来看一次。佟家家主也同意了,当询问穆锦的意见时,穆锦只好点头。他能有什么意见,自己不过是被雇佣的替身,无论佟府做出什么安排,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自己都会答应。至于会遇上什么,如何解释,解释后他人如何看待,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房间只留下一盏烛火,周围安静无比。他睡了。……一念寺。走过长长的青石阶,穆锦跟着佟林氏进入了佛殿,在僧人的帮助下上了两炷香,捐了香油钱。佟林氏起身,叹气:“爹爹的身体很少生病,这次真让我担忧,”他看向低着头的穆锦,“麻烦你了孩子,替清儿上香,又去看望他外祖父。”穆锦脸上带着面纱,但面纱下的唇微微勾起:“不必谢我。”他的眼睛是静的,冷的。是了,这只是自己的义务而已,举手之劳,没有什么感谢不感谢的。佟林氏点头,没有再说。他常来上香,和住持已经相熟,住持是得道高僧,这次他也准备找住持为自己开导一下,便让穆锦随意了。穆锦继续跪在佛前,看着佛像慈眉善目,无悲无喜的模样,闭眼许愿。尚不知前方道路,求一生安稳如意,晴空万里。其实他是不信佛的,若是佛能救众生,为何自己的父母去世,为何自己孤苦无依,要遭受这些苦难,十八年的苦难修行,难道还不够吗?但不知为何,他来到一念寺就有一种安宁之感,仿佛轻松许多,鬼使神差,向佛求愿。不知跪了多久。“施主,看你眉头紧皱,思虑重重。切记凡事不要太过在意,放下,也能得果。”穆锦睁眼,只见一年老僧人,穿着打了补丁的僧袍,精神抖擞,平静的微笑让其显得沉稳,她的话语又让人觉得神秘莫测。“我来求果,能得吗?”穆锦问。“心诚则灵。”“那我的果到底是什么?”僧人正待开口,便被急急跑进来寻她的小僧拉住:“哎呀师叔,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又糊弄香客呢,快回去吃饭了。”小僧一面拉人,一面施礼道歉:“对不住了施主,师叔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您别信她的话。”竟是拉着老僧人走了。穆锦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若有所思。良久又自嘲一笑,摇摇头,转身出殿,去寻佟家正君了。“您说这是第几次了?年纪大了就多休息嘛。也不要您干活儿,您老人家辛苦了,以后别再去给香客解忧了,上次那个谁,听了您的话差点出事……”年轻小僧还在叨叨,而那僧人,呵呵笑了起来,声音沙哑,自言自语的话在风中消散。“心诚则灵啊。命里有时终需有,天定姻缘……”扶着佟林氏入了马车,在前往探病的路上,穆锦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