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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可思议。徐福难道不是应该刻打发给他一些没用的事儿吗?怎么还将这样重要的事,也交给他?王柳有些想不明白了。难道徐福真有如此高尚?“你应当比我更擅此事,命你助我,可是有不满?”徐福头也不抬地问道。“当然不……”王柳神色复杂地走回去,只觉得心中坚持着的,对徐福的嫉恨和芥蒂都开始破碎了。王柳不知徐福心中物尽其用的想法,只默默将徐福当做了善良发作的圣父,一时间心中还隐隐浮现了感动。若他知道徐福只是觉得他用起来顺手,剩余价值不用白不用,那他定然会觉得自己满腔的感动都喂了犬。转眼便是一月末。奉常寺中举行占卜仪式,此时正逢年末年初交替之时,按照惯例,还将举行大傩礼,送走寒气,驱走疫难。都由奉常寺中太卜署主持。徐福身上压着的担子陡然就变得重了起来,若不是苏邑和王柳从旁提示,徐福还真不会想到这一节,届时出了差错,那便是大麻烦了。先是占卜。择在太卜署中,众人围坐,面前摆上龟甲,各自焚香沐浴,行礼祭先灵,尔后占卜开始。此次占卜,主要占国民之事,再占王上之事,准确率较低,大部分太卜都难求一个结果,不过也总有人能占卜出一二来。徐福为了不让那侯太卜小瞧自己,这一次便也没再乱来,而是规规矩矩都进行了卜筮,只是他认为的规矩,在别人眼中,还是敷衍又荒诞的,半分比不得其他人的庄重与正式。徐福抽出燃着的木条,伸手轻抚过龟甲的身体,上面裂纹细细布着,要仔细辨认,才能准确找出那条指示来。……震上艮下。小过卦。徐福微微皱眉,小过卦能瞧出个什么来?小过意味着,可言不可言大事,能卜出不过都是些微末之事,国民之事又岂能算出分毫来?不过徐福还是继续看了下去。卦象行六,六,飞鸟行过,为凶,为大凶。意思是,当飞鸟行过时,便有非常大的祸患。但是谁有祸患?何事上有祸患?一概不知。徐福打乱重来,心中默念所求,更为诚心,所求也更为详细,他求国民大事,为福还是为祸。至于秦始皇的安危福祸暂时被他抛到了脑后去,反正他知道秦始皇不可能这么早死就够了。龟甲求两次,后一次占卜很有可能不太准,但是为了能求得更详细的事来,徐福只得多求一次。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其他杂七杂八求了一堆的太卜,心中无语。这些人这么个求法,能准才怪!……“噼啪”一声,徐福的手指险些被飞窜的火苗烧到。徐福匆匆从龟甲小孔上再次抽出木条。这次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方才不慎,让木条燃得旺了一些,龟甲上竟然直接撕裂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纹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是指示中的一部分。要知道有时候,多一条裂纹,与不看这条裂纹,结果很可能是截然相反的。此时徐福也不可能再换一只龟甲,就算再换来,那准确率说不定还不如这一次,徐福咬咬牙,静下心来继续观察那龟甲。他的手指从上面摩挲而过。若将那条裂纹看在眼中,艮上坤下,为剥卦。卦象行六。四,六。四。六。四,剥床以肤,凶。徐福却并不能理解,剥床以肤为何意。若不将那条裂纹看在眼中,则是坤上艮下,为谦卦。卦象同行六。四,六。四,无不利,意思是无往而不利,没有什么困难可阻挡去时的路,乃是吉卦。两个卦象大相径庭,那究竟是剥卦,还是谦卦?徐福脑中的思绪纠缠在了一起。这是头一次,他卜卦如此之慢,其余人渐渐的也都完成了手头的卜筮任务,侯太卜从外面走进来,面容冷淡严肃,问道:“所得何卦?众人写于竹简之上,交于太卜令手中,再有太卜令将竹简归纳,交于我手。”见徐福还低头看着书中龟甲,侯太卜皱了皱眉,不由得问道:“徐太卜可知了?”徐福抬起头来,应道:“知晓了。”侯太卜这才满意点头,巡视一遍然后离去。他们收拾一番后,徐福也根本来不及再细细思考那龟甲怎么回事,众人便要前往宫门口而去了。从商周时起,便有大傩的习俗流传而下,到如今更是兴盛之时。每年分三次,春毕时,仲秋时,以及季冬时。此次便为季冬时。由太卜署中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为国驱疫,逐尽阴气为阳导也。此时诸臣也赶至殿前,着祭服。在太卜署的引领之下,口中吟大傩祭调。数人同吟,场面宏大。徐福为太卜令,随一干上司立在广场之中,其余人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面向大殿的方向,徐福能察觉到无数目光往自己的身上投来,能有殊荣站于此的,如此年轻的还真只有他一人。苏邑、王柳都未曾有此资格。吟至一半时,徐福身后的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直直朝着徐福倒去,徐福惯性地闪避开,那人直接倒在了地面上。大傩礼顿时中止,无数人朝着地上那人怒目而视,徐福心中余惊未消,若是他被那人砸个结实,到时候被怒目而视的也有他一份了。有侍从上前来赶紧将那人拖走,徐福只来得及瞥见那是个步入中年的男子。没人再朝那无故晕倒的人多看一眼,他的命运从这一刻起便已注定。徐福心中微寒,不由得打起精神,更为一丝不苟起来。若是他在大傩上出了意外,秦始皇也不一定会保他吧。方相氏驱走疫难后,众人也吟唱结束。那被拖走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众人叩拜秦王,随后退到王宫外去。待诸大臣散去,奉常寺的人便见代表着秦王的赵高从宫内走了出来,赵高神色冷凝,轻飘飘地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此乃你奉常寺中人,刘奉常可想好如何向王上做交代了?”“这……这……”刘奉常原本就是个怂包,此时见赵高一出来,登时就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了。还是熊义上前道:“刘奉常也为此事心焦不已,恳求王上给我们一次赎过的机会。”赵高冷笑一声,“如何赎过?”赵高此时的模样,哪里还像是平时里在寝宫中与徐福笑着闲聊的人。奉常寺众人对赵高升起了胆怯之心,竟是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住。徐福发觉,长期待在秦始皇的身边,气势是当真会被影响的。熊义还是不急不缓道:“查清那人之过。”他倒也不愧是常年跟随父亲在宫中来往的人,此时丝毫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