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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西厢院,又将从楚莲那里得来的喜报三元的屏风放了进去。这屋子是给沈岳准备的,沈氏早逝,楚家又靠不住,楚棠只能寻思与母族这边拉近关系。今后如何,她暂且不知,提前有所准备,才不枉老天让她重活一回。童mama一路皱眉走了过来:“这世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咱们家大小姐岂是他说要见就能见的?小伙子长的倒是眉清目秀,这脑子肯定不清醒。”墨隋儿好奇:“童mama,您在说什么呢?谁脑子不清醒了?”童mama将锦帕递给墨隋儿:“还能是谁?这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方绢帕,非说是咱们家大小姐落下之物,这等肮脏的东西,怎会是小姐的?连个名帖也无,还想见小姐?他也不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他是谁?”楚棠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墨隋儿接过的锦帕,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是母亲的遗物么?她从不会带着这帕子外出,而这帕子之所以遗留在外只有一个可能。那家伙……是又来了么?“mama,您方才说外面是谁要见我?”楚棠八成已经确定是霍重华又登门了。童mama嫌晦气:“小姐放心,就是市井小民,老奴已经叫人将他驱赶了。”保不成是在哪里见过自家小姐的真容,这才费尽心思想一睹芳华。童mama知道小姐的容色乃万一挑一,可也才十岁,那些个混账东西当真是无耻/败类。楚棠红艳艳的唇角一抽,立马从石杌上站起身:“快….让他进来,他的确是来从东西的。”驱赶谁,也不能驱赶了这尊煞佛啊!楚棠上辈子就听说过,霍重华除了滔天的本事之外,必定是有仇报仇,得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砍了他嫡亲的庶兄。童mama一知半解:“可是小姐……那人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民啊,您这等身份……”“童mama,我说的话不管用了么?”楚棠打断了童mama的话,上辈子童mama还算忠心,但自己失势之后,童mama也畏惧定北侯府,对她的遭遇从未向外吱过一声,也没回楚家通风报信。奴才光是忠心还不够,一个中用合格的奴才,也得会帮着主子做事才行!童mama一怔,小姐这等气势还真是一语掷地,她只好折返去府门外去看看人还在不在。墨隋儿努了努嘴,其实她也觉得童mama言之有理,但小姐已经开口,她也只能不发表任何意见。楚棠看了一眼沾染上了血迹的帕子,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谁的血,吩咐道:“去把它洗干净,再让巧儿去小厨房拿些糕点去西花厅。”墨巧儿是海棠斎的丫头,年纪比墨隋儿小了几岁,因着年轻小,楚棠还没打算让她近身伺候。很快,童mama将霍重华引入西花厅,打量他的每一个眼神都是不削与不解。楚棠亲自接待了霍重华,还给他泡了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多谢你能物归原主。”她都懒得再提银子的事,估计就算提了,这人也归还不了。霍重华身上所穿的右衽淡蓝圆领长袍虽是干净整洁,但依旧可见洗的发白的痕迹,楚棠一眼就瞄到了霍重华发髻上的白玉簪子,玉质浑浊,白中参杂暗黄,毫无光泽可言,一看就是下等的次品。她不动声色的吃了块点心,内心却是一阵纳罕,将来的当朝首辅大人,权势滔天,怎么现如今如此落魄清贫?霍重华毫无身处闺中女子院中的觉悟,早晨只不过喝了一碗清粥,此刻亦是饥肠辘辘,见小丫头对他格外热情,便多吃了几块点心,还真别说,楚家家底丰实真不是吹嘘出来的,单是这茶水就不是寻常的水泡出来的。楚棠见他丝毫不将自己当外人,心里虽稀罕称奇,面上却是淡笑不语,她眉眼秀美,眼角的一颗小红痣恰到好处的引出一股子明艳出来。霍重华似笑非笑,胳膊肘抵在石案上,身子前倾,一股子淡淡的药香扑了过来,他道:“帕子给你送回来了,我还有一事要与姑娘说。”他冲着楚棠挑眉,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丫鬟与婆子,意思很明显,要与她单独说话。楚棠:“……”当真是得寸进尺!不知所谓!第15章威逼利诱童mama站出来,在自家小姐耳侧低语:“小姐,这人到底是谁?这也太目中无人,狂大自傲!”楚棠面无他色放下手中点心,她幼时长的粉团可人,有种尚未长开的婴儿肥,现在亦是如此,给人一种毫无危害的单纯之感。童mama以为自家小姐容易被人诓骗了。这厢,霍重华存了同样的想法,他以为面前这个楚家小姐不过是个粉团子小丫头,能有多少心机?单是上回在普陀寺,这丫头的靠近他的行径就是愚钝之极,在她眼中,世人就无善恶之分么?虽说他自诩相貌堂堂,那也保不成是个恶人,再者昨夜也实在惊险,寻常人家的闺秀岂会任由一个男人钻了被窝……思及此,霍重华也无心思量楚棠的心机与否,脑中只有一句话:我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藏了被窝!在无人可见的地方,霍重华面对着楚棠,继昨夜之后第二次红了耳廓,他修长的手挠了挠头,内心的奔溃程度不亚于被先生罚抄百遍。这倒不是男女之情上的羞意,纯碎是霍重华心里迈不过被幼女‘保护’的尴尬。楚棠自然不知道霍重华暗中的种种的思量,回头对童mama等人道:“你们先退下,我与这位……有要事要商议。”为掩人耳目,她加了一句:“大兴那边的香料铺子还得有劳你了。”霍重华见楚棠对他挑了挑眉,顿时烟波萦绕,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狡黠自她那双墨玉般的凤眼盈溢而出。楚棠今日穿的是撒花烟罗衫,配的是百花曳地裙,一只绿玉髓曲金别针修饰胸腔,小巧又可爱,亦如她本人。珊瑚手钏随着她的动作,那只白的晃人的手腕似鲜嫩藕节诱人解馋,臂弯的一条臂弯一条黄绿色披帛垂落了寸许在地上,整个人叫人产生一种不太真实的远超于尘世之上的静怡美。霍重华配合她道了一声:“好说。”一语毕,低地下眼眸,看似认真品茶,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童mama一听是为了铺子的事,便也稍微放宽了心,当初夫人离世时的确留下了不少田产铺子,大小姐也是个可怜人,自幼无人教戒,如此这般,也只能靠她自己了。童mama与墨隋儿等人退出西花厅时,墨隋儿转头多看了几眼霍重华的背景,总觉得有几分面熟。墨隋儿自然是一时间没能认出人来,要知道当日在普陀寺的霍重华可谓挫败颓唐,衣衫不整,今日却是格外休整了一番。“现在无人了,你说吧?”楚棠一双大眼紧紧盯着霍重华。霍重华弃了茶盏,削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