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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哑,像是许久不曾说过话,音色却犹温柔婉转。宋澜微微眯起眼睛:“是。”不过,他听说,因为华云晏是痴呆,她并不认不得几个字,更听不懂别人说话,何况是开口说话?他微微挑眉,看着她。忽而华云晏眼瞳清澈,不太确定地问:“宋教授?你也穿越了?你是来救我的吗?”第4章对峙不仅会说话,而且说得很流利。华云晏还站了起来,她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好似他真的能“救”她似的。宋澜俯下身看她,身体微微前倾,淡淡地将她口中的字重复了遍:“教授?”华云晏的表情微微一凝,只这两个字,就叫她有些紧张。陌生、冷漠,她糊涂了,这不是她的教授。她后退了一小步,结果撞到了床沿,一下子跌倒在了床上。宋澜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她,一动不动,也没有要拉她起来的意思。那目光,就和他的声音一样,凉凉的。华云晏一个激灵,麻溜地坐了起来,她头上的簪子晃动着,垂下来的小穗子打在她唇边,在慌乱中叫她含住了。便是这样坐着,若不是那一小截穗子,她看起来仿佛从没摔倒,也仿佛从没露出惊喜的模样。宋澜的面容在烛色之中像是镀了半层蜜,中和了漆黑眼底的寒意。他笑了一下,那笑声十分短促,就像门外呼啸而过的风,而华云晏觉着自己就像是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喜服,轻轻吞了吞。只听宋澜淡淡地说了一句:“原来不是个傻儿。”华云晏忍住心慌,但呼吸开始没办法保留平稳,她小口小口地喘了口气,气息轻轻的,细细地说:“我……我是。”声音带着一点点不可自遏的颤抖。她嘴中还含着穗子,在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又吃进去了一点,她下意识想吐出来,可看到宋澜寒凉的目光,她做不了任何小动作。她忙将嘴巴抿紧了,舌尖触到细腻的穗子,带着些微咸味。宋澜沉沉地看着她,目光落在了穗子上,还有含着穗子的那一抹娇嫩的红润。他的指尖,忽然又有那种柔润的感觉。宋澜倾身,靠她更近了。他高大的影子将华云晏笼住,华云晏忍住后仰的欲望,绷紧了后腰,却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呆呆看着他。只见他伸出食指,勾住穗子的一角,把穗子自她唇边拉出来,他本想丢到一旁去,却看到了华云晏轻轻张口。她似乎以为他的注意力已经移开,抓着机会,轻轻舔了舔嘴唇,露出了小小的舌尖,旋即,又藏了回去。宋澜保持着前倾的姿势,手上动作一顿,轻触到穗子上那一点点温热。华云晏吸了口气,自己解释起来:“我不是装傻儿来骗你的……”这句话回得还算流畅。宋澜不置可否。华云晏轻轻的声音再度响起来,却有点吞吞吐吐:“宋教……王爷,这件事可不可以……”她希望他可以替她保密。可是宋澜的眼神,似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她没有把握。她轻轻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白瓷一样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带着一点点颤抖。宋澜撇下穗子,站直了身子。其实,她并非痴呆儿,倒帮他省了不少事。他目光移到桌上,桌上有两杯放得齐齐整整的酒,是仆妇在出去前就倒好的酒。他拿起酒,递到她面前,说:“喝吧。”不成想华云晏一惊,小脸吓得煞白,小声说:“王爷,我,我能不喝么?”宋澜看着她。华云晏忍住眼角的泪意,声音颤抖,带着点央求:“我还想活着……日后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小声地加了一句:“行么?”宋澜:……他仰起头饮尽酒水,姿态潇洒,一滴酒液顺着他唇角滑落到喉结,再到衣襟处,洇湿一角洁白的中衣。将喝空的酒杯翻过来,宋澜淡淡瞥了华云晏一眼:“没毒。”华云晏一愣,随后,紧紧咬住嘴唇,耳尖泛起了一点红。宋澜不再看她,推开了房门,径直走了出去。这个女孩,一直在装痴呆,并且从没被人发现过,直到今晚。不过,教授?宋澜的目光微微一沉,她婚前认识的人,与他无干。*喜房中,在宋澜走了好一会儿后,华云晏才终于缓过神来,原来是合卺酒,是她误会了。她轻轻松了口气,小脸上除了方才尴尬残余的红晕,还带着点懊悔。三个月了,从她接手“痴呆嫡女”的身份后,她一直坚持着“痴呆”,不敢有任何差错,只求用这种方式在自己势单力薄的时候能够自保一把。却在今天破功了。她本来对这个王爷无感,只是,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害她着实瞎惊喜了一把。宋澜宋教授是她读博时期机缘巧合下认识的学术界大佬人物,他年少有为,不过三十五岁,就已经是国际知名的物理学教授,连她这个跨行跨专业的人都或多或少听过他的传说。她本以为他永远是传说,就像新闻里看到的人物,直到那天她匆匆去会议室时掉了一支笔时,有人叫住了她。那个人正是宋澜。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透着一股冷质,却又俊美无双,修长的手指上拿着那只钢笔,声音低沉:“你的笔。”就是这次短暂的见面之后,她打听他的消息,知道他未婚时那种激动仍荡漾在心间,她收集他所有的资料,对着晦涩的论文想象他实验的样子……但,两人的距离让她望而却步,她从没想过迈出第一步。直到现在,穿越已经足够神奇了,她却还能在这里能遇到“他”。虽然这是个王爷,身上的气息是杀伐果断的冷峻,叫她不敢不心惊,可是他和教授的脸太像了。出嫁前,华云晏想得倒是简单,王府后宅任金珠银珠铜珠们去舞,她能自保就行了。只是如今王爷和教授生得如一个模子出来的,方才看看王爷的脸,她知道,她没有办法再“遗世独立”。她不知道什么样的缘分才让她在别的时空遇到他的面孔,即使不是同个人,但那份曾经的悸动不作假。所以现在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后宅起火而不管。不过,偏生树欲静而风不止。今日青瓷和金珠的计划她可听了个遍,这事她不能不管。慢慢地爬到床沿坐好后,华云晏轻轻抚平了床上的褶皱,目光停在桌上一杯空一杯满的酒杯上。她仔细听门外动静,确定还没人过来,便起身拿起另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