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母给你起个新名字
曾祖母给你起个新名字
第二天早上鱼加加睡到自然醒。她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房间照在地摊上，光里有细小的灰尘起舞。鱼加加拿过手机看时间：六点半。比平时稍微晚了一点。随便用清水洗了洗脸后鱼加加换上自己带的衣服。 鱼加加走出房间，一通瞎转之后来到了一楼，遇到好几个女佣给她低头让路。她随手抓过一个问道：“帝妩，啊不，我奶奶在哪里？”钱都收了，还是好好办事。 “太太在花园里。”一个较为年长的女佣答道。 “花园怎么走？” “请跟我来。”女佣说道。 “谢谢。”鱼加加跟在后面。 女佣在前面走，她努力掩饰自己的激动。没办法，鱼加加跟失踪的帝妤大小姐长得太像了！虽然没有正式宣布，但是从布置房间开始，这件事情不可能瞒得过在帝家城堡里工作的女佣们。 大小姐真的要回来了！ 十七年来，她每隔两天去大小姐的房间打扫，房间里的布置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就怕大小姐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动过不开心。十七年了，她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却忽然有一个这么大的惊喜送上门，真是老天有眼。 鱼加加跟着女佣来到花园里，只见帝妩和帝樱正在练习太极拳。鱼加加对这类慢悠悠的养生套路不感兴趣，她喜欢快的。 帝妩一个转身，见鱼加加站在太阳下一动不动，一瞬间恍然——太像了！ “别光站着，过来。”帝妩对鱼加加说道。 鱼加加走过去，“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帝妩手上动作不停，笑道：“练练就感兴趣了。”帝妩伸手抓住鱼加加的手腕。帝樱收起动作，站在一旁看戏。 鱼加加只觉得帝妩的手像鹰爪一样，自己怎么甩都甩不掉。帝妩拉她往东她便往东，拉她往西她便往西，根本拒绝不了。不论鱼加加出拳还是出腿，帝妩都不费吹灰之力地当了回去。不一会儿，鱼加加累得气喘吁吁，帝妩却跟没事儿人一样。 “怎么样，想不想学？”帝妩松开鱼加加，笑着问道。 鱼加加捏着酸痛的手腕，“是挺厉害的。” 闻言，帝妩和帝樱同时仰头大笑，惊飞了灌木丛下觅食的小鸟。 “想学就好，过几天给你找个好老师，把基础打好。”帝妩牵起鱼加加的手，“走，吃早饭去，曾祖母见到你，肯定会高兴坏的。帝樱，你去请曾祖母。” “好嘞！”帝樱往城堡小跑而去。 鱼加加奇怪道：“曾祖母？多大年纪了？”自己十六，那个女人三十九，帝妩六七十的话，曾祖母八九十。活得真久啊。 “99岁了。”帝妩停住脚步，“这几年你曾祖母身体大不如前了，一直念叨你mama帝妤，说你mama要是不回来，她死不瞑目。” 帝妩眼眶红了，“十七年了，我们一直在找，只要是帝家够得着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可你mama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点踪迹都没有。要不是你出现，要不是你出现——孩子，你给句实话，你mama她，还活着吗？” 帝妩看着鱼加加，鱼加加也看着帝妩。鱼加加看到了帝妩的白发，看到了帝妩脸上的皱纹，还看到了帝妩眼里的忐忑。 这是真正的家人才会有的关心吧。鱼加加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帝妩一夜没睡，眼里满是血丝，她多么希望鱼加加能说出她想听到的答案。可是鱼加加沉默着，帝妩的心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帝妩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她还活着！”鱼加加抬起头，“她还活着。” “真的？”帝妩满眼泪水地问道，“你没骗我？” “真的。她还活着，只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帝妤。 “只是什么？”帝妩着急了，抓着鱼加加的两个胳膊晃悠，“快告诉我！” 鱼加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她应该不记得自己是帝妤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记得自己是帝妤？” “我不知道。”鱼加加摇摇头。 “先进去吃饭吧。你曾祖母在等我们了。”帝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活着就好。只要还活着，不论是傻了残了，她帝妩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女儿。 帝妩和鱼加加走进餐厅。帝娇坐在主位，帝樱坐在帝娇左手边帮忙端茶倒水。帝娇本来不愿意下楼，架不住帝樱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这才不情不愿地下楼来。帝樱的女儿帝桃也在座，还偷偷地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 “奶奶你看！”帝樱指着餐厅门口说道。 帝娇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踉踉跄跄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吓得帝樱赶紧扶住她。 “小妤！小妤回来了！”帝娇边说边迈开腿往前走，鱼加加赶紧上前接住她。 鱼加加刚想说自己不是帝妤，可是帝娇没有给她机会。帝娇抱住鱼加加一顿揉搓，哭着喊道：“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的心肝啊！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鱼加加不知所措，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和满头的白发，什么都说不出口。听着老人痛心的哭喊声，鱼加加忍不住红了眼眶。帝妩、帝樱和帝桃看着祖孙俩相拥的画面忍不住泪下，连餐厅里的女佣都开始抹眼泪。 帝娇哭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收住，她让帝娇坐在她右手边。帝妩、帝樱和帝桃跟着坐下。 帝妩对帝娇说道：“妈，你认错人了，她呀，不是小妤。” 帝娇不乐意：“不可能，你当我老眼昏花，连小妤都认错。” 帝妩：“没骗你，小妤是我的女儿，我能认不出来？” 帝娇把鱼加加看了又看，“是了，小妤今年三十九岁，你不是小妤。”帝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别给我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帝妩赶紧起身上前安抚帝娇，“妈，你别着急啊，听我慢慢告诉你。你可不能激动啊。” “别废话，快说！”帝娇中气十足地说道，“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妈你说这话我不爱听，小妤也不爱听。等小妤回来，你可千万不能把什么‘死’啊‘活’的话挂在嘴边。”帝娇是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子，帝妩只能好言好语地劝着。 帝娇只听见了“小妤回来”四个字，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妤什么时候回来？” 帝妩用眼神示意鱼加加说话，鱼加加硬着头皮开口：“我妈她有事耽搁了，过几天就回来。”这等于是变相承诺她会带帝妩她们去找那个女人。 “你妈？”帝娇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小妤的女儿？”帝娇急切地向帝妩和帝樱寻求答案。帝妩和帝樱都点头表示肯定。 帝娇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又重重拍了三下桌子，“这么大的事，现在才告诉我！你们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妈——” “奶奶——” “闭嘴！”帝娇一声大喝，帝妩和帝樱同时闭嘴。帝娇此时眼里心里只有鱼加加，她对鱼加加说道：“好孩子，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鱼加加蹲在帝娇脚边，抬起头让帝娇抚摸自己的脸。帝娇的手抚过鱼加加的眉毛、鼻子、脸颊，“像，真像。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曾——祖母，”鱼加加不习惯地叫出口，“我叫鱼加加。” “鱼加加。好，回来了就好。曾祖母给你起个新名字，让曾祖母好好想想。”帝娇把鱼加加搂在怀里。 “奶奶，要不我们先吃饭，吃了饭去接jiejie回来。”帝樱出声打断祖孙的温馨时刻，帝桃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 “好，吃饭。”帝娇放开鱼加加，“吃晚饭赶紧去把小妤接回来，小妤不回来，你也别回来！”后面一句是对帝妩说的。 “放心，我一定把小妤带回来。”帝妩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