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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突然。”他说,“从你说会好好考虑开始,我就在想这件事。”“……”苏鲤张了张口,心里有股奇妙的感觉缓缓滑过,就像是,被人不经意间触动到里某处用尖锐刀枪层层包裹起来的柔软的小秘密,平时不许别人碰,自己也不会去碰,然后现在被他用软趴趴的一根狗尾巴草就挑开了。她有些出神,无意识地喃喃出声:“我不知道……”听见自己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抿起唇望向窗外不说话了。顾昭行没有继续逼她,视线在她的侧脸上停留了半晌。狭小的车厢里进入了新鲜空气,将怪异的闷味驱散不少。他合上车窗,终于开动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外面的天色阴沉得仿佛即将入夜,细密的雨水打在车窗上,斜拉出蚕丝一样的雨纹,行人来去匆匆,从车内看出去就像一场都市默剧。没一会儿,远处沉沉的灰霾里打了个亮闪,接着雨水毫无预兆地泼盆而下,默剧顷刻间像被按了快进。蚕丝雨水被蜿蜒的水柱打散,苏鲤正无聊地盯着外头被晕染得模模糊糊得景象看,就听顾昭行问:“你下午还要去工作室吗?”苏鲤觉得他似乎还有事要说,想了想,答:“可以去,也可以不去。本来今天是要忙活一天的,结果……你也看到了。”顾昭行嗯了声。然后苏鲤就发现,怎么走的这条路不太对呢?不是去她家的,也不是去工作室的。“我们去哪儿?”苏鲤转头问。顾昭行:“我家。”“?”她一愣,“去你家干什么?”“打雷了,龟龟怕雷。”顾昭行慢条斯理道,“而且,它有点想你。”苏鲤愣愣地“哦”了声,重新窝回座椅里。想了想才觉得不对啊。从捡到龟龟到现在,这两个多月都没打过雷吧?顶多就下下雨刮刮风,怎么就怕打雷了?她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你给龟龟打过雷?”“……”“龟龟给你打了电话,说想我吗?”“……”苏鲤杠上瘾了,语气温温柔柔地又问一句:“顾老板,不是龟龟想我了,是你想我了吧?”车子猛地刹住。苏鲤晃了下,转头看向前面,红灯。她重新望回顾昭行,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直到红灯跳转为绿灯,车辆缓缓驶出去,苏鲤才安安稳稳地坐好,很是体谅地说:“也不是不行。”顾昭行通常在这种时候都不太会说话。苏鲤回想以前,发现了规律。——他害羞的时候会沉默,但耳朵怎么藏都藏不住。偏偏,还很容易害羞。她有点儿好奇,顾昭行的年龄,网络上给出的数据是29岁。四舍五入一下,三十一朵花儿了。他就没谈过恋爱吗?出道之后暂且不说,再往前倒,学生时代,躁动飞扬的青春期,顾昭行这种长着张男神脸又带着清冷高岭之花气质的男生,身后不得乌泱泱一堆小迷妹?谈个恋爱也不足为奇。但他在这方面怎么像个幼儿园纯情小男生似的。逗一逗就害羞。-苏鲤是第二次来顾昭行家,上一次还是两个月前送龟龟来的时候。自从养了这么个小东西,顾昭行的微博也变得有人情味儿了,虽然除了晒晒猫还是没什么别的动态,但比起以前冷冰冰十天半个月不发条微博,一发就是工作相关,已经相当食人间烟火了。小家伙早就调理好身体不拉肚子了,活泼好动又粘人,比起她上次在医院见到又长大了一点,身上的橘色毛发有扩散的趋势。实不相瞒,苏鲤也暗戳戳地翻他的微博主页吸过小龟龟。龟龟是只世界奇迹一样难得一见的三花公猫,可爱,聪明,还粘人,谁会不喜欢呢!谁会拒绝呢!半个月不见,聪明的小龟龟依然记得曾经救过它还养过它一个月的苏鲤。苏鲤刚换了鞋进屋,它就从顾昭行房间蹦哒着轻快的小跑猫步噔噔噔地过来,边喵喵叫边来回蹭她的腿。苏鲤顶不住,弯腰抱起它,小家伙立刻黏黏糊糊地腻在它怀里,呼噜声像拖拉机似的响个没完。顾昭行放下钥匙,看见这情形说了句:“你看,龟龟真的想你了。”苏鲤:“……”你小学生吗还要找回场子的啊?龟龟:“喵!”苏鲤挠挠它的下巴,小声说:“你也这么认为啊。”顾昭行家里和上次来一样,家具摆放都没挪动过。他进了屋就往厨房走:“你先坐。喝玫瑰茶还是牛奶?”苏鲤一愣:“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她喜欢喝玫瑰茶。话刚出口,她猛然想起他以前说的,于芮那里,有很多关于她的“监视信息”。他大概,就是从于芮那里知道的。她的话只说出半截,顾昭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明白了她想问什么,没说话,进了厨房。苏鲤自己琢磨过来了也就不刨根问底,抱着龟龟在沙发坐下。上次来只粗略看了看他给猫准备了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这次她才仔细打量起他家。大件儿像是猫爬架、健身器材,还有比较显眼的一些盆栽她都还有印象。苏鲤视线一转,看见电视上有几格嵌墙式的装饰架,乍一看和沙发上面的猫爬架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猫爬架上没有东西而装饰架上摆了几张照片。她吸了两口怀里的三花拖拉机,放下它,起身走过去。照片都是风景照,和那种网络上搜来的成品图感觉不同,明显能看出来是在实地认真拍摄和后期处理过的。色调、构图和镜头的运用,都让苏鲤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看着这些照片,低眉细细回忆,试图从广阔海水般的记忆里找出那股熟悉感的源头。龟龟在她脚边蹭了两下,抬头冲她叫,似乎对她突然扔下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满。苏鲤思绪飘得远,小家伙的叫声传到她耳朵里也成了遥远的背景音。猛然间,脑子里闪电似的掠过一些零碎的记忆,她恍然间感觉自己找到了什么,正打算伸手抓住——“苏鲤。”山谷间低沉的风穿耳而过,霎时将逐渐聚拢的零落思绪再次吹成沙砾。苏鲤回过神,循声转头,顾昭行递过来一个陶瓷杯,杯口热气袅袅,清淡的花茶味道随着热流蒸发在空气里。她道了声谢,接过来抿了口,脸色轻微皱了皱。好烫。“慢点喝,小心烫。”苏鲤一手捧着杯子暖暖微凉的手,一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