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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饿不饿,去吃饭?”“嗯,”苏鲤点点头,神色恹恹,“我好饿,也好累。”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苏鲤没什么胃口,顾昭行带着她在周围转了转,挑了家清淡的店。吃过晚饭,两人找了家酒店休息。苏鲤从Y市回剧组就感冒了,心绪不宁没怎么休息够,又立马和顾昭行辗转来了临城,这么一连折腾,她的感冒吃完饭回去酒店立马就加重了。顾昭行从她回来窝在床上说不舒服开始,眉间的褶皱就没有熨平过。给苏鲤量完体温,他收好体温计,手背贴了贴搭在她额头上的湿毛巾,然后替她掖了掖被角:“我出去买点药,水就放在旁边,累了就睡。”苏鲤被他严严实实地包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睁着双黑眼睛看他。她生病的时候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透着微微冷意的慵懒,恹恹地耷拉着眉毛,水润的眸子像是找不到什么注意点,像只无精打采的小猫。“那你快点儿回来。”生病的小猫比平时都爱撒娇了。顾昭行亲了亲她的鼻尖:“嗯。”苏鲤身上又冷又热的,头晕嗓子疼鼻子堵还困,看着顾昭行开门出去,眼皮子挣扎了没几下,就粘合上沉沉地坠进睡眠里。-来临城这一趟只有顾昭行和苏鲤两个人,何全和向希留在剧组。于芮在剧组意外爆炸中受伤的新闻铺天盖地传遍了线上线下,虽然有公关在压,但热闹总是传得最快的,一传十十传百,只要透露出去一点儿消息,就足够把整片海洋都染上颜色。顾昭行买完药从药房出来,余光瞥见一抹身影往边儿上躲了躲。他一顿,抬眸望过去。一个男人的背影急匆匆地走远,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顾昭行知道那是什么。他眸光一沉,大步追了上去。那狗仔估计是个没什么经验的新手,这种时候不知道躲躲,大咧咧就在当事人眼皮子底下撒丫子狂奔,谁会不警觉?这新手。狗仔体力还不是很好,没跑出去多远,就被顾昭行逮住了。他一慌张,支吾了一下打算找点儿什么借口措辞,但顾昭行不是新手,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遇过多少次狗仔,没等男人说话,他先一步伸手开口:“自己删,还是我来删。”刚入行的小菜鸟哪儿遇到过这种情况,本来就慌,顾昭行一双沉冷的眸子看过来,他更慌了。他慌得把相机递了过去。还在为自己解释:“我没拍到什么,真的没有!”顾昭行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低头翻了翻照片儿,唇线抿成冰冷的一条线。上面的照片最早可以追溯到他和苏鲤进医院,然后又一起出医院、吃了饭、然后进酒店,到他独自从酒店出来,又进了药房。最后一张就是刚刚拍的,他从药房出来。小菜鸟看着他的脸色,慌得开始冒冷汗,心里忍不住开始骂那个守在医院附近,而让他来跟踪顾昭行和苏鲤的前辈,他才刚从实习生转正,工资都还没拿到手,本来来临城就不是为这事儿来的,现在倒好,工资没拿到,要是被领导知道了,他还得往回扣工资。越想越惨,小菜鸟的脸上的表情从闷声不敢发的愤懑变成了憋屈,最后成了委屈的憋屈。相机被还了回来。小菜鸟还惨兮兮地沉浸在自艾自怜的忧郁情绪里,差点儿没反应过来手抖把相机掉了,他接住相机,愣愣的,对上顾昭行没有情绪的冷眸,窒息了一下。他赶忙翻看相机,今天拍摄到的面前这尊大佛和苏鲤的照片儿,全没了。删得干干净净。再抬头,面前哪儿还有人。他更窒息了。完了啊,拿什么交差?-狗仔拿什么交差,跟顾昭行就没什么关系了。有那个废话的时间,他更担心苏鲤。回到酒店,苏鲤还是他走时的那个姿势,睡得正沉,对他进屋的动静毫无察觉。顾昭行试了试她额头的湿毛巾,水分已经蒸发不少。掀下来,底下那一面已经被她的体温贴热,他重新将毛巾打湿一遍,轻声叫她:“四四。”叫了好几声儿,苏鲤才有了反应。她的起床气自从习惯跟顾昭行一块儿睡之后,就好了很多,至少每天起床的时候看见他情绪就能明朗一整天,完全不会觉得烦躁。这也是为什么,顾昭行总能成功爬上她的床。不过今天苏鲤时隔许久没有发作过的起床气卷土重来了。许是于芮的事儿闹心,许是生病闹心,许是本来就难受还被人这么吵醒,她很烦,很想发脾气。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的人还没看清,就听见吵醒她的低沉声音又说:“乖,先起来再量量体温,然后把药吃了,再继续睡。”乖。乖你个头。就是你吵我睡觉。苏鲤抓着被子翻身把自己兜住,声音被被子罩得沉闷:“不量,不吃,好烦,别吵我。”起床气四连。顾昭行也是很久没领教过她的起床气了,反应了一秒,而后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觉得有趣的想笑。他附身把被子拉下来一点,凑到苏鲤耳朵边,亲了亲,然后咬了一口。苏鲤回身就要推他的脸,手刚抬起就被他捉住。她醒了些,但头还是烧得晕晕的,皱眉看着他,神情倒不是生气,介于烦躁和委屈之间,是个顾昭行从来没见过的表情:“顾昭行,你好吵啊。”顾昭行垂眸看她:“我没有大声说话。”“但你吵醒我了。”“我买了感冒药和退烧药回来,先把药吃了再睡,不然会难受的,”他低声说,一顿,忽然垂下头又在她嘴角吻了吻,加了一句,“宝宝。”苏鲤忘了挣开他的手。她睁大眸子看着他,男人眼中晕开柔和深沉的墨色,将她的模样尽数包裹印染。顾昭行又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个模样。好像总是半耷拉着懒洋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懵懵的模样,瞳孔映着半点头顶灯光,光点将她的眼睛照得水润又明亮。然后,耳垂渐渐地染上红意。顾昭行喉间一痒。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苏鲤总爱盯着他耳朵起红的模样看,虽然他自己不是很清楚那是个什么样子。但现在看着她瞳眸微闪,耳尖绯红的模样,只是一眼,一瞬间,就好像——上了瘾。他勾起唇,将额头贴上她的,吐字又轻又低:“宝宝,起来吃药吧。”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看见苏鲤眼睫颤了颤。“好不好?”他几乎要碰上她的唇,近到能感受到她与平时不同的guntang气息,“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