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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懊悔与苦痛,“我糊涂了,但我没想变成这样,索额图是疯子,皇贵妃也是疯子,你帮帮我。”“我怎么知道你来是不是下套?”看着对着自己脑袋的火铳,胤礽说:“我手无寸铁,你这时候要是杀我也行,不信我带你出去看看,外面没人,真的没有。我是偷了太监的衣服溜进来找你的,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后悔了,可他们不许我后悔,把我困住不让我出来,四弟,你救救我,这是弑君弑父的大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这时珍珍急急跑出来,边跑边说:“四阿哥,快进去看看,你额娘她……”天色还未大亮,在晨曦的微光里,珍珍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人。“他怎么来了?”胤禛依然举着火铳,他侧首说:“有人后悔了。”珍珍心下冷然,“后悔?后悔有什么用?”“公夫人,求求您,和四阿哥一起帮我想想法子。索额图在调火炮,他骗我,他说起事成功迎皇阿玛回来做太上皇,可他现在却调火炮断粮草,他是想要皇阿玛的命啊!”珍珍问:“那皇贵妃呢?她在干什么?”太子抽噎了下说:“太后急病了,可皇贵妃不许太医进宁寿宫。马齐的人和格尔芬的人对峙在景运门和隆宗门,太医都在东西六宫,我说太后是老人家了,好歹让太医先过去瞧一瞧,可皇贵妃不肯,说除非皇太后肯先给皇阿玛写信说自己重病要皇阿玛回銮,不然绝不让太医进宁寿宫。”胤禛不由自主地骂道:“畜生!皇太后待宫中每个人都不薄!”“我知道我知道……”胤礽喃喃着,“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的错,四弟,你想想办法,快想想。”永和宫的正殿里传来一阵sao动,珍珍急忙拉了拉胤禛说:“先看你额娘,她不大好。”“这……”胤禛举着火铳,也不知道该走该留,最后是珍珍找了张玉柱来,教他拿火铳继续对着太子的脑袋,压着他进了正殿。永和宫正殿的东暖阁里弥漫着血腥味,小阿哥低低地在哭泣,秋华端着一碗参汤一口口往德贵妃的嘴里喂。但每一口都只能喂进去一点点,更多的都从脸颊旁流了下来。“刘长卿,怎么回事!”刘长卿拿着一把蒲扇正在暖阁外扇着一炉药,他满头大汗焦躁不安,被四阿哥一吼显出一点不耐的神色。“四阿哥别急,微臣在想法子,这药马上就煎好了,请公夫人和秋嬷嬷务必撬开娘娘的嘴,让她先喝进去。娘娘不是大出血,她是生太久又受了惊吓才会脱力。”不一会儿,药终于烧滚,刘长卿呲着牙把guntang的药壶取下倒出一碗又浓又黑的汤药端了进去。“公夫人,别愣着,赶紧!”珍珍这才跟上去,秋华抱着德贵妃的脑袋,另一宫女端着药碗,拿起了勺子。“勺子有什么用!灌呢!”刘长卿急着喊,可宫女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是珍珍一咬牙说:“我来!”她夺过药碗,药还是guntang,烫到她下意识想松开手,但她依然紧紧地握着,咬着后槽牙狠下心抓住jiejie的下巴,不管不顾地灌了下去。药一点点流进了德贵妃的喉咙,苦涩难闻的味道溢在四周,被灌了药的德贵妃总算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咳咳咳咳。”伴随一连串地咳嗽声,她迷迷瞪瞪睁开了眼。珍珍惊喜地扑了上去,“jiejie,你醒了?”“外面……外面怎么样了?”珍珍不知道如何接话,下意识地往外瞧了一眼,张玉柱还举着火铳,对着昔日尊贵无双的太子。“怎么了?不许瞒我。”“德母妃……我……”德贵妃听到这声音,惊得撑起了身子,“他怎么在?他怎么会在?胤禛呢?他们在前线把皇上怎么了?”“额娘,我在,我在。”胤禛走到她跟前,跪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额娘,我在呢,外面现在对峙着,至于他……他是来求我们的。”“求?”德贵妃虚弱地一笑,不无讽刺地说,“太子有什么可以求到永和宫的,我们怕是要求您饶我们一命吧。”胤礽也不管那把火铳会不会开,他扑到暖阁里,跪在床前哭求道:“德娘娘,我是鬼迷心窍的,您信我,我从来不想要皇阿玛的命,我不敢不想更不愿啊!”德贵妃重重吸了一口气,末了幽幽长叹:“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为皇上庆幸了。”“太后急病了,皇贵妃不让太医进宁寿宫,要太后骗皇阿玛回銮。索额图又想调火器营在古北口pao击皇阿玛,他们都是疯子。”胤禛剜了他一眼说:“古北归化万里迢迢,我们有什么办法?还有这宫里……”“刘长卿,有没有毒药?”德贵妃突然开口问在一旁候着的刘长卿,刘长卿本来安静听着,这时候被点名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娘娘,恕微臣说实话,微臣学的都是治病救人的法子,秉持的都是悬壶济世的心,哪有什么毒药。”“我不说第二遍。”刘长卿嫌弃地撇撇嘴说:“要看您这里有多少药材了。”“我这儿什么都有。”德贵妃接着就转向太子,“等下刘长卿给你带的毒药,你要么喂进格尔芬的嘴里,要么喂进你自己的嘴里。”太子问:“格尔芬要是不用呢?”“胤禛,你再给他一把火铳,在额娘梳妆柜子的最底下,你六弟留了一把,既小巧又连发,你给他。”胤禛转身去找,德贵妃示意珍珍过来扶住她,她颤巍巍举起手指直指胤礽的额头,“那火铳不打他们为首的叛贼就打你自己,如果你自己不打,胤禛到时候也会去补这一枪,听到了没有?”太子又问:“然后呢……德娘娘,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德贵妃闭上了眼,她困倦而疲惫,浑身的力气像是都被抽干了一样,“你尚且知道心疼你皇阿玛的命,他是虎毒不食子,你到底在怕什么。”太子一直憋着的眼泪,这时候才涌了出来,他捂着脸痛哭着。“太子,你皇阿玛未必看不透你,只是他不想看透,而你,是从来没懂过他。”德贵妃说罢,躺在秋华的怀里不愿再说一句话。…医术高明的人都对毒理也精通,毕竟是药三分毒,尤其是中药材。刘长卿在永和宫的储物间里捣鼓了一小会儿,就拿着一瓶粉状物走了出来。“这是足量的藜芦和甘遂,里面还有马钱子混在里面,太子那里少不了什么千年老山参吧?”太子点点头,刘长卿于是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