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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老者把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去拉高远,哭道:“大郎,这好好儿的,你这是要做什么?”高远瞥母亲一眼,看向老者,笑道:“大伯,听说早年你与三嫂……”“住口!住口!你这个孽子!六郎怎么生了你这个孽子!”高远微笑道:“家风如此。”老者摇摇欲坠,其余靠前的汉子们吵嚷着,人群中又有几个妇人,其中一个还抱着孩子,见此情形,便要出来。高远抬眼见到走过来的谢庸等人,面色一冷,将其母推到在地,翻身跳上神案,抬脚把案上香炉等物都踢了下去,又把背上一个包袱掼在地上,包袱散开,露出几段断骨:“这便是我那好父亲。”众族人本在吵嚷,此时都惊住了。周祈拽出刀来,吩咐衙差们:“护着高氏族人先出来,他要狗急跳墙。”高远抬手从牌匾后取下弓·弩——竟然是军中也配备极少的寒鸦手·弩!高远对着房顶便是连珠两射,每射五支箭,那箭上约莫涂抹了磷、硝等物,随着破空声,竟然燃了起来,霎时屋顶便着了火。屋里顿时乱了,众人推挤着争相往外跑,呼喊一片。高远笑着再次抽出五支箭。作者有话要说: “一块同过窗的,一块扛过枪的”的句子,是什么“四铁”,说法有几种,原出处不知道。☆、谈何完满周祈脚蹬门框腾空飞起,在一个壮汉肩膀轻点,往前跃去。高远的箭到。周祈挥刀砍掉射向自己肩膀的一支,扭身侧翻,砍飞三步外射向一个老翁的箭,行将落地时又险险挡住一个年轻人后背半尺远处的另一支。然寒鸦手·弩一射多支,方向四散,是军中杀敌利器,岂是周祈一人能挡住的,到底有两人被射中了。两个汉子身上着了火,大叫着在人群中冲撞两步,倒在地上。看着倒在脚下的汉子,抱孩子的妇人惊恐大叫,旁边有人推搡,妇人被踩了裙子,一个踉跄,孩子便脱了手。眼看孩子便掉在着火的人身上,周祈飞身一跃接住。高远的箭又到,其中一箭射向周祈胸肩,一箭射向妇人脖颈。箭已到身前,周祈只来得及侧身护住孩子,挥刀砍向那朝着妇人的一箭。箭入rou的声音,周祈扭头,睚眦尽裂,是谢庸替自己挡了那一箭,恰射中他前胸。谢庸挥剑砍断箭尖儿,就地翻滚灭火。周祈把孩子塞给妇人,迎着高远的箭朝其跃去。周祈到得极快,挥刀砍向高远脖颈,高远匆忙以弓·弩相挡,梨木寒鸦手·弩应声而折。周祈第二刀又至,高远终于抽出刀来。周祈左劈右砍,似全无章法,却又凌厉无比,活似被毁了窝巢的虎豹凶兽。高远虽悍勇,但奈何周祈气势摄人,只得被压着打,攻少守多。到底占了一回先机,高远抬刀刺向周祈腰肋。谁想周祈竟不挡不避,举刀砍向高远的脖子。两疯相遇,更疯者胜,到底是高远撤刀回挡,刚才的先机再失。周祈冷笑一声,刀锋划向高远拿刀的手腕。高远目光一寒,竟也不挡不避,砍向周祈手臂。在刀离着肌肤三两寸时,二人同时变招,两刀磕在一起,“嘡啷”一声,刀都飞了出去。周祈挥拳砸向高远面颊,高远提膝顶周祈肚腹,高远口鼻喷血,周祈也被顶得弯下腰。高远满是血的脸上露出笑意,右手去揪周祈后领,却不提防周祈一个头槌顶在其颌下喉咙处。喉咙最是脆弱,周祈又是全力施为,高远登时闭过气去,仰身后倒,周祈上前,挥拳猛砸其头面脖颈。衙差及干支卫的人赶忙上前接手。周祈回头看向谢庸躺着的地方。崔熠、罗启、另有几个大理寺衙差围着他。周祈的手有些抖,脚下也似有千斤重,那是弩,不是普通的弓箭……罗启挪开身子,回头看周祈,崔熠也让一让。周祈对上躺着的谢庸的目光,谢庸对周祈一笑。周祈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周祈快步奔过来,蹲下查看谢庸伤口。他胸前的伤已经绑过了,有些血迹渗出来。谢庸笑道:“不碍的,怕那箭尖儿在身体里不好,阿启已经帮我挖了出来,又上了药。”周祈点头。谢庸手握了握,到底没有抚上周祈的面颊,“真没事。刚裹伤呢,才躺着,其实能跑能跳。”周祈再点头。崔熠看看周祈,又看谢庸,再看周祈,再看谢庸,一个面带泪痕,一个目光柔得能掐出水来,崔熠只觉得脑中一道闪电划过——jian情!阿周与老谢!啊啊啊啊……崔熠恨不得出去围着高氏祠堂跑几圈,又恨不得现在就拷问谢庸和周祈这jian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谁先看上的谁,到哪一步了,要什么时候成亲……但到底顾及此处人多,又还有许多事要办,崔熠悻悻地看看谢周二人,放你们一马。哼!连我都瞒着!哼!都装得一手好相!见谢庸确实无大碍,周祈缓过神儿来,扭头看向崔熠手里:“这是什么?”崔熠手中是一个镶银羊脂玉佩,玉已经碎了,上面还挂了些黑灰。“老谢的护身玉,救了他一命。”周祈懂了,那箭是射在了这玉佩上……若是旁的时候,周祈定要问谢少卿这玉是从哪儿求的,但此时惊魂甫定,周祈只是点点头。身后还有一摊子事儿,周祈站起,巡视祠堂内。到处狼藉一片,火已经被救下了,死了三个人,伤了八个,都是高氏族人。伤的有轻有重,轻的如谢少卿那样,已经裹伤止血了,重的两个放在卸下的大门板上,只能抬去让郎中医治。还有高远,伤得颇重,衙差们若晚接手半刻,可能就死了。周祈不否认,自己当时杀心极盛。“行了,我领着他们善后,你送老谢回去吧。”崔熠走来。周祈回头看崔熠,崔熠用那天周祈在东市挥自己的嫌弃手势挥她,赶紧走,赶紧走,带着你们家老谢。崔熠又回头看一眼谢庸,阿周去哪儿,老谢的眼神儿跟到哪儿……啧啧,原来怎么没看出来呢?周祈略想,点头:“好。”走出祠堂,外面围了不少人,有逃出的高氏族人,也有旁的看热闹的,有一个五十余岁的妇人木呆呆地站着,另一个妇人哭喊着去推她,被衙差拉开。周祈扫眼,在围观的人群中又看到几个略有些眼熟的身影,周祈微皱眉,想了想,没多加理会。虽谢庸说他能骑马,但周祈罗启还是在坊里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