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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5

    风陵君道:“我必不食言,往后,你便是我麾下一员大将。”

“木叶谢主上。”又道,“花溪,或许回不来了。”

风陵君不言语,只把眼光投向那串菩提子串成的手串,他道:“你先起来。”便不再看木叶。他将一粒菩提子从手串上取下,随意地从窗中丢弃,一面又仔细地用指腹摩挲与她相邻的一粒菩提子,道:“花翎功德圆满,花溪不日功成,花间无心插柳。且看祁千祉如何了。”

丢在窗外雪被之上的菩提子,和手串上每一颗一样,都是千眼菩提。那是上好的菩提木,且有无上的佛光。

花翎为寒山柔美人,花溪为吴喾惜夫人,花间为祁夏望月公子。

风陵君又捏了捏那颗名为花朝的菩提子,自语道:“我倒是料不到,最敢于背叛我的人是你。你倒是什么时候回来。”

吴喾定晗三年冬,陈襄斩于印南东市,一并与他身后的乱众红烛门。

果然不出所料的是,红烛门在背水一战之时,有一位军师潜逃。红烛门人往后招供时,明说此人是南梁风陵君手下。此人便是木叶。

李其威不杀之故,惜夫人对其情谊日深,不闻不问外事,不与江家求情。将产,跌落于宫中南鹊桥。母难产而死,其子名为李景,一月内夭折。李其威怜惜夫人,又有丧子之痛,精神郁郁。

随后恪相彻查惜夫人一案。惜夫人是江家所献。江家供出惜夫人实为菩提之子,名为花溪。李其威怒而将惜夫人画像毁去,三日不问朝事。

☆、章四十二千眼菩提(三)

寒山近北,冬日又无吃食,且有追兵在后。

两人已数不清杀了多少人,他们偶尔走回走过的路,便会见到枯枝败叶间的死尸。

他们所庆幸的有一,他们一直没有正面和花信或者其他高手交手。不幸的事有二,一则他们在寒山山中迷路,二则祁夏人也入了寒山,或者还有旁人。

千里之外的翟陵,徐士毅手下之人已然将望月在世的消息送达。

祁千祉听到这密报,半晌才哈哈大笑起来。他倒不是狂喜,他说不出他是什么感觉。他无比笃定地是,他最信任且崇拜的舅舅,和他最盛宠的枕边人,都背叛了他。可笑,就如他相信李瑄城不求上进,他同样相信这个人只爱红妆不爱少年。

他太年轻,现实总会教他把杜正带给他的正直和仁慈一并打碎。

他摸摸身边磨墨的人的面颊,道:“你哥哥还活着。”

磨墨的人一下子跪下去道:“陛下,我料哥哥身上还中着千寒毒。”

祁千祉道:“是么。我去问风陵君要解药。”

风陵君道听闻祁夏有来使,欣然将血龙骨取了来,且将用法一并说了。

“纯阳境内七七四十九日便成。”便将人请出去了。

步入内室时,嘴角便冷笑道:“祁夏小皇帝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花间是个男孩子,他给扮成女人,花朝是个女孩子,又要扮成男人。”

无人接茬,风陵君才料到这次追拿李瑄城,他可是把菩提的全部人都调动了。花信不在。而花朝更不在了。

风陵君心下生出一些寂寥来。便用手将手上的菩提子往袖子中捋了捋。这是个不自觉的动作。那串菩提子已然落了许多颗,不再如往日那般沉。

穆修白一边用刀挖冻土,一边道:“这是有地热的,我们挖得深一点,便不会被冻死。”

李瑄城道:“果真?”

其时寒山山中处处都是冰雪,山涧中也生了冰柱。能拿到的又都是些潮湿的木柴,根本生不起火。

穆修白道:“果真。”将挖下来的土捧了一把给李瑄城,道:“这个深度就已经不是冻土了,虽然不会多热,但会好很多。”

李瑄城用手去捻了捻土质,便解了短刀,一言不发地也去刨土。

穆修白一面挖,一面道:“追杀我们的起码有三伙人。”又道,“率卜和南梁如今算一伙,祁夏是一伙,除此以外还有人。”

李瑄城本来听他说三伙,就以为是南梁,率卜和祁夏,听了后半句才问道:“你可是见到了什么人?”

穆修白道:“率卜和南梁要找除沉珠,不会杀你。祁千祉应该也不会杀你。但是有一伙人是想杀你的。”

李瑄城轻轻嗯了声,示意他继续说。

穆修白道:“我们走回头路会看见死人。我有一回见着两个,不太是我们杀的。那两人一高一矮,高个子有几分像你。”

李瑄城道:“祁夏人和南梁人也起过冲突。毕竟他们目的相同。”

穆修白道:“但是不见得会把对方杀了,多一份力量搜寻你我的踪迹都是好的,还能坐收渔利。他们也不蠢,便是要起正面冲突,也当是在你我被擒获的时候。”

李瑄城道:“那可说不准。若是杀对方只需偷袭不用力气,何乐而不为?”

穆修白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我总会往另一方想。且看罢,若有人真是想灭口的……”

李瑄城口上虽然在辩驳,心下倒是左右思索,这会便接道:“真有人要杀我,可能是吴喾人也掺和进来了。”

穆修白便也循着这个思路,道:“说到底吴喾以李蹇为高祖,若我是李其威,我也要杀你。”

李瑄城道:“你可真狠心。”

穆修白闷闷道:“你可真抢手。”

穆修白这句虽是回了李瑄城的打趣,到底也眼前的境地联系起来,算不上什么趣话。两人也冻得厉害,专心挖泥了。

两个人一直挖了半宿才停。李瑄城道:“这真是力气活。”

穆修白率先在坑底坐下了,道:“好歹还有半宿可以睡。”又摸了摸壁上的泥土,道,“在下面很容易听见响动,易于观察敌情。”

李瑄城用枯枝和大叶将洞口掩了掩盖,也跳下去。他们挖的坑并不能使人平躺,李瑄城靠着泥壁,将穆修白环在身前,又用手托着穆修白的脑袋使他靠在颈侧。

穆修白道:“你手上有泥,别蹭到我脸上…”

李瑄城的指腹又在他脸上磨了两下,待穆修白要发作时,才将人好好往怀里按了。

另一面,花信之人与祁夏之人确实偶尔有冲突,但双方也都十分谨慎,避免和对方正面交手。只不过这种诡异的平衡终有打破的一天。花信只觉得对方时时以地形优势压制他们,下手更加没有轻重。只不过花信手下高手不少,便尚且没有显出十分的劣势。

花信的人死了不少。他便有些烦躁起来。再一回见到祁夏之人与自己手下起了冲突时,便一个毒镖将人毙命了。剩下的那个祁夏人一看形势不妙便要跑,花信正在气头上,也不顾那人已经逃了很远,追了他好几里将他杀了。

那人一直在喊救命,喊得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