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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身份还是皇帝,自小接受皇室教育,哪怕是一见钟情也不该这么荒唐。但就在他要接着引导皇帝说下去的时候,沈暄和却走了出来。沈清让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未说便转身走了。“阿昀,”沈暄和走到韩昀身边,握住他的手,“怎么了?皇兄他——”这时候,他看见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痕迹,声音戛然而止。韩昀暗自气恼计划被打乱,因此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只说:“没有,没什么。”然而无意间垂眼却看见他袖子上有几点血迹,问道:“手怎么受伤了?”沈暄和抖了抖袖子,却没有把手伸出来的意思,只笑说:“没什么,刚才要削苹果来着,不小心割伤了。没事的,小伤而已。”“好吧。”韩昀也不再多说什么,“那我先去药园了,你……你要是累的话,就再休息会儿。”“好。”沈暄和应了一声,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唇,孩子一样的方方正正地印了上去,像是要把什么盖掉一样。韩昀转身走了,沈暄和在桌边坐下,拿起隔了夜的茶水一饮而尽。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上面是几个指甲深陷进去而掐出血来的月牙状的伤口。沈暄和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底的怒火。有得必有失。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不会再有下次了,等到他坐上龙椅的那一天,他会把沈清让碰过韩昀的手砍下来,然后割去舌头,挖掉眼睛,甚至是做成人彘,以泄心头之愤。——等到了那一天,他绝不会再允许任何人碰触韩昀。***沈清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卷卷画纸,大大小小有二十几卷。看着他长大的老太监苏德仁站在他身后,外面天色渐深,他思虑再三,还是低声劝道:“陛下,该用膳了。”“吃不下。”沈清让说,伸手拿过一副画纸展开。一张空白的画纸上只有一张突兀的人脸——或者说是五官更合适,乍看之下有些惊悚。沈清让看得出神,他拿过画笔,依着记忆里的样子,蘸了墨水接着填补。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三年前,也许五年前,沈清让开始频繁地做梦。每每醒来时他都记不太清梦里的具体内容,唯一清晰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对他笑,拥抱他,亲吻他,在夜晚相拥着滚上床,占有彼此。沈清让甚至还记得被他贯穿的感觉,那种带着疼痛,更多的却是战栗的快感的感觉。他们是恋人。不论是在梦里还是梦外,沈清让无比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爱他,非常非常爱。醒来后,沈清让就开始画画。他画下那人的脸,可是他的发型和服饰却是怎么也想不清楚。沈清让曾试过依着周围人的样子补上头发和衣服,却怎么看怎么别扭,所以很多画卷上的人都只有脸而官没有其他。他曾下令全程寻找画上的人,却因闹得人心惶惶,在朝臣的劝阻下最终不得不停止。但沈清让并未停下搜寻,他让人守着城门,在进城和出城的人里观察寻找。他知道这会花费很久,他着急,他怕他去晚了那画上的人就会娶妻生子,可却别无他法。皇天不负有心人,沈清让终于等到了画上那人,可他却是和本该死了的老五一起回来的。而且,他们还在一起了。沈清让停下笔,他不能在思绪混乱的时候下笔,会毁了这幅画的。画上的人明眸善睐,眉眼含笑,墨发披散的模样温润俊秀。身体只画了一半,沈清让在画他的腰身,他回想着早上搂抱着他的感觉,唇边不自觉地挑起了弧度。但一想韩昀现在正在哪儿,笑容却又慢慢消失了。他盯着毛笔尖,忽然说:“苏德仁,朕想接他进宫。”苏德仁忍住叹气,自皇帝着魔似的喜欢上一个梦里的人时他就隐隐猜到会有这一天,劝道:“陛下,韩公子身份不明不说,他与五王爷关系不一般,难说对您是否有敌意,贸然接进宫来放在身边,怕是不妥。更何况他是与五王爷一同回京,陛下,您前前后后找了也有五年之久,为什么这画上人偏偏是被王爷找到的?奴才只怕其中有什么猫腻。”“朕知道。”沈清让说,“朕只是……”他盯着画纸,“即便真是那样,老五想要什么,给他就是了,左右也是父皇的孩子,且老五的本事你也是有数的,王朝不至于落入外人之手便已足够。朕只要他,苏德仁,我只想要他。”继位后,沈清让遵循着逝去母妃和父皇的意思,勤勤恳恳,事必躬亲。他与沈暄和为这龙椅明争暗斗许久,一开始他只当小打小闹,敲打敲打便也过了。后来沈暄和先起了杀心,他自然难以容忍,才派人下了死手。可当韩昀出现后,他却觉得,这龙椅和皇位似乎也没这么重要了。比起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里,他更愿意和韩昀在一起,哪怕是普通百姓家的平房也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去哪儿都是好的。苏德仁被他这番话吓得魂飞魄散,忙说道:“便是撇开那些不说,但是陛下,夺臣之妻并非明君所——”“住口!”沈清让猛地站起来,冷冷看着他的眼里似有火光燃烧。他狠狠地咬牙,紧握成拳的右手一下子砸在桌上,“不准——这么叫他——!不准提那个字!他和沈暄和没关系!”苏德仁慌忙跪下请罪,沈清让站在原地,任由老太监一下下地磕着头,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第58章来王府以后,韩昀觉得自己已经提前进入了侍弄花草、逗逗动物的退休老干部生活。虽然白天养养草药兔子,晚上艹艹王爷,也算是丰富多彩的老干部生活,但毫无波澜的生活还是很快就让韩昀感到兴致缺缺起来,好在还有个沈清让顶着,在韩昀主动搞事之前,他便率先出击了。若说沈暄和是只敛了尖牙的毛绒绒,那么沈清让就是毫不客气亮出爪子和獠牙的猛兽,所以这次他居然忍了这么多天,倒是让韩昀感到意外了。那是个沈暄和不在的时候,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太监来到府上,说皇上“心中愧疚那日唐突了公子,特来请您进宫好当面向您赔罪”,说到赔罪两字的时候,老太监脸上的每一块rou都在抽搐。韩昀顺从地坐上轿子进宫,进宫门后撩开帘子一看,两边是高高耸起的朱红色宫墙,无端让人感到压迫。皇宫很大,韩昀也不知道自己七绕八绕的去了哪里,最后苏德仁将他带进一个宫殿内,沈清让穿着便服站在那里,身上没有半分明黄色装饰。见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