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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二十年前,田文镜以监生的身份被被授为为福建长乐县县丞,后任山西宁乡县知县,此后一直到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才升任直隶易州知州。翌年(1706年)才内迁为吏部员外郎。田文镜一生历任州县官二十余年,此刻他仍在基层积累着相当丰富的行政工作经验,待到康熙辞世他都六十一岁了,还是个郎官而已。直到雍正继位,他才成为雍正的心腹大臣。罗协心疼如此好的一位大臣,到老还在忙忙碌碌,想早点将他调到京城。可他早些年并未和大臣们多有结交,写出这封信时,他也多有犹豫。但未雨绸缪,田文镜这样的国之栋梁早晚得重用,此时结交亦无不可。但看来是未成。田知州言语极尽客气,但不卑不亢,对于正事没有多余的话,倒像是个普通问候书信。无妨,是他先前考虑不周。这些年他做的事情不少,但冠在他名上的也就是一个童真童趣的纸画,此刻根本没人把他当真正的大人看。他从未想过学楚庄王一鸣惊人。可他这样的身份,又如此行事,想低调是不太可能了,既然要出彩,那便不能有其他差错。他仍是个办事的人,把事情做好,名声还在其次,他无心于那个位置,这样结交大臣的事情怕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哥哥,田文镜老大爷还是留给你吧。说曹cao,曹cao到。四阿哥如期而至:“今日你倒来得早,走吧,开始了。”他们来到户部对外的大堂里,早有几位文书坐着准备好,每位文书身边还配有清点的小太监,人人一脸闲散。他们想着,今日能不能到个五位,便算是多的了。能还的都是那几位老学究,每次还的数目都不大,有时还想拿东西典当,让他们哭笑不得。户部出去赈灾,可不能拿一方紫砚、一对如意给老百姓过活。可十四爷明着点了这么十来个人,他们觉着是无用功,可也不能驳了小主子爷的面子。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坐定,喝了一口茶后道:“这便开始吧。”第一个上前的便是苏培盛,他手里拿着规整的银票:“柳主事,这是四贝勒爷归还的欠银,一共是五千两整,全部结清,烦请主事归还当时的条子。”四贝勒爷以身作则,第一个还清,这数目不大不小,情理之中。柳主事翻找到出四贝勒爷的记录,待小太监点明、核实后,便客客气气将条子归还:“苏公公客气了。”接着过来的是永和宫的云嬷嬷:“毛主事,这是乌雅家这些年的欠款,一共一万七千八百二十七两。”如此细碎的零头都报清楚数了,这么铁了心要还钱的,户部还是头一回见。毛主事连忙起身招呼旁边的小太监过来一起点数,他自己找出京官册子中乌雅氏的那一册。乌雅氏家中人口不多,会来借钱的倒是有几位,德妃娘娘的父亲早前有些,如今是娘娘的弟弟和侄子,这一项项点清对明的工作早已做好,不过要给云嬷嬷核对下。众人还在看着永和宫的热闹,十四阿哥借了也就不到两千两银子,何有术便在小角落还清了,上前给云嬷嬷端茶递水,帮忙瞧个数。大臣们心想,原来这十几位的文书都是为了永和宫准备的,好说好说。然而接下来冲进来的这位爷,身后拉来了一辆车,这六部衙门的车可不好进,想是这样才来迟了。“十四弟,十哥来迟了。你吩咐,让我换两箱子的碎银过来,换是早换好了,就是进宫麻烦了些。”胤珴摸着额上的汗,喝着苏培盛手脚麻利递上的温茶。罗协起身:“不迟不迟,十哥来得正好。”“爷是第一位吗?”“那是自然。这不,赵国麟,赵主事,来,给你个大活,好好干。”罗协对着身后一位清秀略显瘦小的文书道。这便是早上说要给他拿点心果脯的官员,平日里罗协见他瘦小,总是多喂了他些点心,是个知恩图报的。“劳烦赵主事了,十爷这几年的账目繁琐些,咱们来,慢慢算。”十阿哥身边的大太监满面同是喜色道。十三阿哥点完卯也过来看看,满脸呆滞看着十阿哥一脸得意去还钱。“这天下红雨了?十哥,那个铁皮公鸡这些年他借的可是大数,这就还了?”十三阿哥觉得这个世界有点魔幻。四阿哥同样好奇的眼神看向十四阿哥:“怎么回事?”“你们回去问问嫂嫂便知。”罗协满眼得意,心下却是在滴血。十阿哥的银子八成可都是他的,而且根本没有利息。转头一想,一笔十八万两的银子,换来十阿哥一片赤诚,倒也值当。弘春满月礼的第二天,罗协便带着整数的银票上了十阿哥的府邸,几句话没说完,光是看着一叠银票子,胤珴眼泪差点都要下来了。“十四弟……你竟这样好。十哥,惭愧。”“十哥客气了,就算十四不来,想来八哥和九哥也不会不管十哥的,只是如今十四少些家累,想着为哥哥分担理所应当,不过这头一个自然是来十哥这。十哥不会觉得是十四唐突了吧?”怎么会有人拿着十八万两的银子过来,白给,还觉得自己唐突?罗协觉得一顶“冤大头”的帽子自己戴得十平八稳。“剩下的两万十哥拿得出来,这钱我头一个当天就去给你交咯。全了你为汗阿玛办事的心意。”胤珴好歹自己把话给圆了。“那弟弟有件事,还要拜托十哥……”罗协便是交代了碎银的事。这些年户部没有银子,碎银都没有,还钱他要一分一厘清清楚楚。如今户部里头的官员都还不清楚风向,那这碎银自然只能他多担待了。“行。你放心。”十阿哥让罗协放心的当天下午,九阿哥就冲到了罗协面前:“老十四你……过分了?”罗协忙活了一天,刚摆好了晚膳:“九哥来了。吃了没?今日试的是自己腌制的rou脯和咸菜,一起尝尝?”九阿哥一下就落座了:“吃。”“发生了什么事?九哥这样火急火燎的?”“什么事你心知肚明,如今京城里但凡有件带火的事,哪个不和你老十四胤禵有关,别人不知道,爷还能不清楚?”“哦,九哥说得是,那请问是哪件事让您饭都没吃就过来了?”“你你,怎么给了胤珴那么多银子?”“还钱。”罗协吃了一口菜心,清脆爽口,巴适。“你这不废话吗?可十弟的钱再怎样也轮不到你来啊,你这是把经商的九哥我放在何处?”“九哥,这牛rou脯加了芝麻和姜丝,滋味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