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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到半分好兆头。”“这样说不过是自个儿安慰罢了,好兆头在心中,总归是有个期盼。”江温尔蹲去,捧了一捧落花,“就如同这三月骤落的花儿,此般落了,总也会期盼着来年再生的吧。”“那江贵人这朵温静的花,又将待何时再盛放呢?”⑤春耕节:宁朝的一个习俗。在三月十五这一天,皇帝会带着皇后和几个比较得宠的妃子到乡验农耕生活,以示这一年百姓得皇恩庇佑,有个好收成。第三十九章、苦苦熬死一生?蒋芷澜目光灼灼,似是要看进她心里去,有像是对她有所期待。江温尔眉心一跳,心中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她至始至终都知道,蒋芷澜看重的,不过是自己这副年轻的皮囊和这温和的性子,本以为经过前几日未央宫失火一事,她会放下把自己这颗棋子握在手心里的想法,却不曾想,她的想法从未变过。江温尔有些不明白,若比样貌,清绾和黎落皆不比自己逊色,比家世,更有秦宛昀的身份摆在那,可这淑妃为何偏偏选了自己?江温尔声音低得像是雨滴落在湖面上轻微的“啪嗒”声:“花种落地,总是需要蛰伏两三季,漫长的等待就像是一场没有宿命的轮回,臣妾无福,零落成泥,怕是再无盛开之日了。”蒋芷澜侧眸望了她一眼,甩着帕子掸了掸落在身上的花瓣:“罢了,既是你自觉无福,那便自求多福吧。本宫就不在此扰江贵人清静了。”说罢,便扶了碧桃的手离开了锦华阁。……三月正是开得最好的时候,黎落便带了伊人宫的一众宫人采了几篮刚刚绽开的花瓣,同他们一起酿起了梨花酒。黎落在现代毕竟是一个优秀的高中毕业生,这酿酒的步骤对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待梨花酒封罐以后,已是月满枝头,清辉如洗了。微风漾起,满院梨香。打更的梆子声,在春夜里“当当”地响过几声,伴随着宫外轱辘声碾过地面的声音,震在黎落心坎儿里乱如麻。“今儿个不知又是谁侍寝?”黎落神色蔫蔫地趴在矮桌上,一双美目耷拉着,让人看不清她眸中的情绪。“能从咱们宫门前经过的,也只有何小仪了吧。”蕴儿刚回了话,却见一旁的云锦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隧低下头默然退到后面。“可我听说这何小仪不是一向不受宠的吗?”黎落抬眸看向身侧,却不见了蕴儿。蕴儿见黎落的目光在寻自己忙走上前去答道:“这何小仪是太后和皇后举荐的人,就算是不受宠,皇上总也得给太后和皇后几分薄面。”黎落闻言抬头望着悬在空中的明月,又低头看看洒在地上的清辉,竟觉得内心无比寒凉。她不知道老天为何这般戏弄于她,既然入不了他的心,又何必叫她遇见。既然不喜欢她,又何必留了她的牌子,让她孤零零地一个人在这深宫之中独独终老?他连不喜欢的人都可以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宠幸,却独独这般对自己。她真的就这般讨他嫌吗?春寒露重,旁边未央宫殿房梁上的乌鸦不停地叫着,像是这个夜里最无奈的悲鸣。云锦见黎落这般凄凄,便知她又在自怨自艾了,便走上前去劝慰道:“主子,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有多长?漫长的青春岁月?还是苦苦熬死一生?在她的印象里,看过的宫斗剧和宫斗中,一生不受宠的人数之不尽。总有人期盼着,也总有人相信来日方长。可是,黎落却觉得,在漫长的煎熬中,怕是自己心中那份卑微的爱,也一点一滴地熬尽了吧。“这样其实也好,无恩无宠,倒是免了他人的嫉妒与陷害。”黎落轻轻叹了口气,望向云锦和云棉:“我累了,服侍我就寝吧。”云锦云棉闻言,忙扶了黎落起来,几人刚想进屋,却忽地听见宫外一阵凄厉的哭声。云锦猛地一抖,扶着黎落的收蓦然一紧,抓皱了黎落的衣裳。“鬼!有鬼!一定是未央宫中那个冤魂来索命了。”蕴儿最先反应过来,瑟瑟发抖地躲到了阿福的身后。“你……你……别瞎说……咱……咱们又跟她无冤无仇……怎么会找咱们来索命!”阿福嘴上虽这么说,可是舌根却是不受控制地打着颤儿……黎落自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但那声音着实凄厉,时而呜咽,时而悲号,像是有些满腔诉不尽的悲怆。黎落鼓起勇气朝宫门处走去,身后的几人见状忙出声制止,只是黎落置若罔闻,径直推了宫门朝宫外走去。云锦几人随心生恐惧,但又不放心自家主子孤身一人出去,便从屋里拿了灯笼跟了上去。“主子,这天黑路滑的,咱明天再出来吧。”云棉是几个人中胆子最小的,她紧紧跟着黎落,浑身忍不住地发着抖。“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鬼,你们莫要自个儿吓唬自个儿。我今天非得把你们口中的‘揪出来’给你们看看。免得以后再听见这声音,又吓得跟什么似的。”说话间,几人便来到了未央宫门口。因着那夜起火,此刻的宫殿显得有些萧条。那一半被火烧尽的偏殿早已化为灰烬,不知是因为宫人疏于打扫还是皇上下令不准收拾这里,那些残灰依旧堆在那里,被前几日的雨淋湿后,坨成了一片。黎落从云锦手里拿过灯笼,朝正殿走去。“吱呀——”许是年代久了,那正殿的门被打开时有稍微的摇动。就在黎落一行人刚踏进雕花门槛的时候,那哭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着,有些瘆人。黎落放轻脚步朝里面走去,云棉紧紧地跟着她,一个劲地说着要回去的话。云锦与阿羽蕴儿相互依偎着跟在后面,身上却抖得跟筛子似的。阿福和祥贵相较而言还算胆大的,他们分别护在黎落身侧,生怕一不小心蹦出个东西伤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