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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筷子,正准备俯身夹住碗中的病尝上一口,忽地听见她这么说,鹰眸微微一眯,顿时没了食欲。“那你指的是什么?”南槿安听得出他话语里的不悦,心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惧意,毕竟是从鬼门关走过一圈儿的人,如今对什么都无所谓了。她起身离开座位,提起裙摆在慕容璟烨脚边跪下。慕容璟烨冷着一双眸子盯着她,没有说话。南槿安伏在地上,道:“臣妾知道,三年前那事,臣妾大错特错,此生死不足惜。可是,如今,皇上又忽然这般,叫臣妾心中生出惶恐,臣妾望皇上点明。”慕容璟烨起身,在殿中踱了一圈,最终踱到床边,背着手立在那里。“慎嫔,你可知道,当年进宫的几个妃子中,朕最是宠你?”南槿安伏在地上,不知他为何说到这些。第一百九十四章、孩子……慕容璟烨不待她回答,又继续道:“可是,朕心里的禁忌,也只有你,淑妃,皇后,何贵人和嘉妃知道。别的人倒是独善其身,你和皇后千不该万不该碰了朕的禁忌。”南槿安忽地直起身子,垂下眼睑开口道:“臣妾自知当初被蒙了心神。”她忽地抬起头,望向那个临窗而立的背影,“可是,皇上,你知道吗?从臣妾知道要被父王送来和亲的那一刻起,臣妾就心知自己的一生将葬送在这深宫大院之中了,二八芳华,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岁,没有经历过爱恨情仇,便要陪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共度一生,那时候,臣妾心中是害怕的,但更多是绝望。”南槿安忽地闭了眼睛,“然而,初入宁宫的那一夜,只消一个笑,臣妾便知道,这一辈子算是栽在梅树下那个男子的手中了。白雪红梅,月白飒影,那是臣妾此生见过的最美好的景色。所以,当臣妾知道,未央宫中关着的是你心中所爱之时,臣妾心中有怨也有恨。别人口中不近女色的宁皇,从不踏进后宫,可是却夜夜宿在未央宫中,人人都知道那里关着的是前朝公主。臣妾怕是疯了,才会常去未央宫外驻望,一站就是一整夜。后来有一天,太医拎着药箱从未央宫中满脸讳莫如深地出来时,被臣妾撞见,臣妾从他口中得知里面那位怀了孕,便威胁他不准将这个消息告诉你。再来后那公主带着对您的恨跳下城楼,那日,臣妾藏在角落里看着她浑身是血地躺在你怀中时,臣妾才真的怕了。一尸两命,虽不是臣妾害死,却也和臣妾有关。自打那以后,臣妾日日不得安宁,午夜梦回,眼前都是那女子临死时的惨样……臣妾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唯有那次,是臣妾被嫉妒蒙了心神……”说到最后,两行清泪顺着她的两颊滑落,摇曳的烛光照在她脸上,那两行泪痕便泛出清冷的光。殿中的火盆里,炭火在“滋滋”地响着,像是在诉说着心中的无限悲戚。慕容璟烨在窗边站了许久,久到桌上的饭菜慢慢变冷,久到他的双腿渐渐麻木。南槿安的这些话,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将他拉回到那段时光。那时,他刚灭了安国,初登皇位,挽歌想随着被杀了的安皇死去,他便将她关在未央宫中,日日迫着她与自己交合。她骂他,咬他,打他,就连看他的目光都是深不见底的恨意。两个人就像是宿世仇家,互相折磨着。那时,他总是想,若是他们两个有一个孩子了,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他却没有等到那个不一样,她带着腹中的骨rou从城楼上跳了下去,就在自己与宇文琉璃大婚的那日,她一袭白衣,像遗世孤立的谪仙,从城楼上一跃而下。他伸手去接她,本来已经接住了,她却窝在他怀里,告诉他,她在跳楼之前饮了毒酒。那日的雪,下得分外大,一片一片,落了他们满身。她说,人生若可以再来,她宁愿此生从未相见……一切的一切,就仿佛一场噩梦,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慕容璟烨一向严厉的鹰眸中,此刻竟泛了点点泪光。他没有回过身去,只是轻启薄唇道:“故人已逝,说这些还有何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可是,真的能过去吗?他不知道。他恨南槿安,可是,此刻,他却不得不抛却所有的恨意,主动与她示好。因为,只有她,才能救得宁国。夜楚的兵马在边界处蓄势待发,刚经历了两场战争的宁国兵力不足,他需要南槿安。“你起来罢。这些年,你也受苦了。”慕容璟烨闭了眼,这些话有些言不由衷。跪在地上的南槿安眼角依旧挂着泪珠,听见他这般说,一双星眸中尽是错愕。一旁的乔月忍着鼻尖的酸涩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南槿安却松开她的手,朝慕容璟烨走近一步:“皇上,臣妾知道您这些话不是发自内心,可是臣妾依旧欢喜。臣妾也知道您有事拜托臣妾,才不得不过来握手言和。”慕容璟烨身躯一僵,转过身来定定地望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似的。南槿安却是苦涩一笑,别过眼去:“其实,皇上,就算您不这么说,臣妾也会尽自己所能去帮您。”慕容璟烨依旧不言,盯着她看。若说刚才是因着想要看透她有何目的,这一刻,他却是有些看不懂她这个人了。南槿安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只是自顾开口继续道:“前些日子,父王给枃桪寄了信,说是夜楚想与南安国结盟,共同攻打宁国,问枃桪该作何选择。”慕容璟烨这才开了口:“他回信了?”南槿安摇摇头:“臣妾知道父王的意思,他是想让枃桪选择,枃桪是南安国唯一的皇子,一方面是国家的继承人的根基,一方面是整个国家的自由,这也该是枃桪选择。”“那他打算如何选择?”“在选择之前,臣妾想与皇上谈个条件。”南槿安说。“什么条件?”慕容璟烨看着她。“臣妾可以让枃桪回信借兵给宁国,可是,作为条件,这一仗结束之后,皇上放枃桪回南安国。”慕容璟烨略略考虑了一下,沉着声音道:“朕可以答应你,但是,南安国必须承诺再不犯我大宁。”“这是自然。”南槿安开口,“南安国此次战败,定不会再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