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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茵茵闻言,挑了挑眉,嘴角扯了扯:“谢了。”望着她的背影,陈大丽“呸”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抱着水桶洗衣服去了。温茵茵到了老支书家门口,一个鬼头鬼脑的孩子给她开了门,指指电话的位置,而后手掌摊开。听说老支书家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大的机灵,小的老实,看来这就是大宝了。温茵茵扫他一眼,问道:“这是做什么?”大宝把眉头一拧,那神态跟他娘一模一样:“糖呢?”见温茵茵不出声,仿佛听不懂的样子,他又不耐烦地解释道:“来我家打电话都要给我们哥俩带糖果的,一颗不行,得两颗,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说着,大宝斜了他弟一眼,给个眼色。小宝立马傻傻地说:“不给糖不能打电话。”温茵茵被他们气笑了。这又是谁给惯的臭毛病?电话就在面前了,温茵茵也懒得跟他们瞎掰扯,省得耽误时间。于是她便说道:“糖给你们娘了,一会儿她洗完衣服回来,问她要。”两个孩子一听,立马舒了一口气,嘴角咧开,露出一口掉得七七八八的牙。温茵茵将目光落在电话上,拿起了听筒。这是一个老式的拨盘电话机,拨盘的时候很顺畅,只是弹簧特别不得劲,弹回来的时候等得人心焦。费了好一会儿工夫,她才联系上毛线工厂的人。沟通很顺利,对方说工厂里有货,下午就能用大货车送过来。温茵茵乐呵呵地答应下来,心头悬着的大石落地。打完电话,她刚要走,陈大丽却已经抱着水桶回来了。一见到自己的娘,两个孩子一拥而上,抱着她的大腿:“娘,糖呢?”“啥糖?”陈大丽问。“她给的糖呀!”大宝指了指温茵茵,没好气道,“她说给你了,赶紧拿出来,我们想吃了!”陈大丽闻言拧了拧眉,只觉得奇怪。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两个孩子就已经扯着温茵茵的手嚷嚷起来。“糖呢?你根本就没带糖,是不是骗我们?”“你把糖藏哪儿去了?”见两个熊孩子气呼呼的样子,温茵茵几乎要被气笑了,正要说话,余光里却见到一道身影。老支书何跃宏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老式的中山装,咯吱窝里夹了个军用包,走起路来目不斜视,步履沉稳,虽然上了年纪,但却仍旧精神抖擞,看起来一身正气。温茵茵把视线转了回来,对陈大丽好声好气道:“陈婶子,我不知道来你们家打电话要带糖,下回过来再给两个孩子补上成吗?”“不成,就是要糖!”大宝尖声道。而陈大丽则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温茵茵,这姑娘怎么突然服软了?正纳闷着,房门已经被一把推开了。进屋的老支书铁青着脸,锐利的目光扫过陈大丽和两个正揪着温茵茵胳膊不放孩子,沉声训斥:“怎么对客人拉拉扯扯的?把手松开!”两个孩子被他一瞪,心砰砰直跳,就像是被烫着手似的,松手往后一躲,低着头不出声了。再转过眼看温茵茵的时候,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温同志,这是怎么回事?”温茵茵见状,抿了抿唇,小声说道:“何支书,昨天下大雨,我家到现在还在漏水,家里的窝窝头和粗粮饼子都被水淹了。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又是急着来打电话,所以我什么东西都没带来。”她斟酌着语句,轻声细语,听起来分外为难,很委屈的样子。何跃宏坐了下来,仔细听温茵茵把话说完,神情变得严肃。听完这番话,陈大丽眼前一黑,完了完了,她家那口子要找她算账了。果不其然,温茵茵的话音刚落下,何跃宏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对陈大丽低声喝斥道:“电话本来就是公家的,人家来借电话,我们就应该给她用,还收礼,像话吗?”陈大丽脸色一僵,半晌说不出话来。对上何跃宏的目光,心中一颤,支支吾吾道:“我没有要糖……是……是两个孩子自己要的……”何跃宏冷着脸:“不是你教的?那我就揍那两个小的一顿。你别管了,去把家里的糖都找出来,送给温同志当赔礼。”何跃宏的话掷地有声,两个孩子听了,对视一眼,小宝的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大宝则皱着一张脸,气呼呼的样子。陈大丽一手一个,将孩子揽过来:“以后不要糖就是了,赶紧跟你们爹道个歉。”小宝害怕了,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大宝梗着脖子,很不服气,愤愤不平道:“爹,你冤枉好人!我们从来没有要过糖,是温茵茵骗人!”见孩子这理直气壮的样子,何跃宏眸光一紧,心都要沉下来了。刚才他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两个孩子要糖吃。现在倒好,孩子居然学会撒谎了。这样一想,何跃宏沉着气,直接将搁在五斗柜上的家法棒拿了过来:“趴下!”两个孩子一怔,粗长的棍子便重重地抽到了身上。顿时,孩子的哭声与求饶声响彻整个屋子,陈大丽心疼不已,眼眶里都含了泪,忍不住便想要劝说。然而这时,何跃宏严厉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剜过,说道:“作为干部家属,连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了?去把所有的糖都拿给温同志!”陈大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来一把在村里搜刮来的各式糖果,刚给温茵茵,外头突然传来一道声响。“不好啦!茵茵,你姑姑带着她闺女来了!你娘让我来说一声,赶紧回去一趟!”?任务八发布(一更)“不好啦!茵茵,你姑姑带着她闺女来了!你娘让我来说一声,赶紧回去一趟!”听到这话,温茵茵的心底一个咯噔。人家的亲戚来串门,或许是其乐融融的好事,可她家的姑姑,却不是省油的灯。当初得知温国华离开,全村人都来劝,给姚瑞兰想办法,只有姑姑一个人是举双手赞成温国华抛弃妻女的。“我马上回去。”温茵茵抬高了声音应了一句,又走到老支书面前说道,“何支书,我得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们家借的电话。”老支书已经把家法棍放下,他对温茵茵点点头,和颜悦色道:“应该的,村干部就是为村民办事的,下次有需要不必客气。”温茵茵笑了笑,双手捧紧了糖果,点点头便先走了。望着她潇洒的背影,两个孩子一咬牙,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陈大丽去关上门,憋了一肚子。心道这温茵茵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跟小娃抢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