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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她今天没欺负你们,就是真欺负了,你们也得受着。”薄削的唇角翘起,陆知行声音冰冷,“再敢犯贱,我就好好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只手遮天。”“滚去道歉。”白婷婷和张莞晴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偏偏不敢多说一个字,不说陆家如何,光是陆知行就已经够骇人。从小到大出了名的纨绔少爷,打架飙车家常便饭,各个中学谁没听过陆知行的名字。她们软着腿,走到木晚晚的面前,甚至不敢抬眼看她,像两只斗败的公鸡,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甘心,又毫无办法,不得不低头。“对不起,我们向你道歉。”“我不要你的道歉。”晚晚说,“你该道歉的也不是我,是何雨田。如果下周之前,你还没找她,那么这件事,就永远不算完。”张莞晴想辩解什么,白婷婷拦下她,说:“好,我会跟她道歉。”晚晚点头:“等你的好消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险些没让二人摔倒。白婷婷瞄了一眼陆知行,没再多说,带着张莞晴走了。教学楼后,只剩陆知行与木晚晚两个人。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是陆知行最不适应的那一种。单独同她相处,他总会不自在,尤其她看他的时候,他全身都在紧张,会担心鞋带是不是没系好,发型会不会乱,眼神够不够酷,等等。就如同此刻。陆知行咳了一声,问:“吃饭没有?”不说都忘了,这一提,晚晚顿感饥肠辘辘。她说:“没吃。”陆知行抬头看向别处,哪都看,看墙,看树,看四楼的窗户,嘴里随意道:“嗯,那还挺巧的,本少爷也没吃,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纡尊降贵,跟你一起。”晚晚这人,什么都好,非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不喜欢如别人的意。她似笑非笑的:“这么勉强啊?”陆知行看不见她表情,光听声音,还当她在委屈。想想也是,连他自己都差点忘了,她还喜欢自己呢。她平时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她喜欢自己,真是,藏的太深了。他心中暗笑,嘴上却道:“当然,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跟本少爷共进午餐。”木晚晚点头道:“说的也是,那你跟别人吃吧。”“?”陆知行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这么有荣幸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祝您用餐愉快。”晚晚甜美一笑,右手五指轻轻合拢两下,“拜拜。”晚晚抬腿就走,她可饿的不行了,没工夫陪大少爷耍嘴皮子。绕过教学楼,顶着九月的太阳,她抬手臂遮住烈日,想打电话问问何雨田在哪。突然,有人从后面抢走了她的手机。晚晚转回身,就见陆知行站在背后,晃着手机,问她:“如果我偏要你参与呢?”他是在回答她刚才的话。晚晚只觉得好笑。这个大少爷,有话偏不能好好说,非要拐弯抹角等人低头。若在平时,她必不能给他痛快,可他刚才到底帮了她。那么她可以让他的不痛快,稍微减轻一点点。所以,晚晚道:“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参与一下了。”陆知行果然一噎,呼吸都不太顺畅。可他偏偏,对她毫无办法。她总能轻而易举拿捏住他的命门,气得他要死要活。两个人就这样,相隔半米,在一个说不熟又熟,说熟又生分的距离下向外走。一路吸引了不少的视线。每次气到小少爷,晚晚的心情都很好,大概她这一生都在致力于找别人不痛快。事实上她很少快乐,不得不承认的是,跟陆知行在一起,她经常快乐。另一边,陆知行看她上扬的嘴角,心里也有点高兴。果然,跟他一起吃饭这件事,她偷偷期盼了很久。他笑着笑着,忽然想到一件事。他状似无意地开口:“那天体育课,你身上的水就是她弄的?”晚晚没想到他提这茬,愣了一下,很快回答:“是。”“那你怎么骗我?”他忆起那天的说辞,她说水房水龙头坏了。“不然呢?我应该怎么说?”晚晚眼眸一转,轻轻瞥他,只这一眼,竟教他瞧出几分风情万种的味道,“我应当找你哭诉,我被人泼了水,然后等你笑我么?”陆知行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先头觉着风情万种的眼神,此刻就变成了剜心的刀。他……是不怎么喜欢她,但,只要她开口,他必定会出头。再、再怎么说,她现在名义上,也是陆家的媳妇不是?对外,他总是要护着的。可眼下被她这样说,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委屈,她怎么会这样想他,她怎么可以这样想?陆知行咽下喉头的酸涩,觉得此时的情绪很莫名,他没尝过这样的滋味,不好形容这种感觉。他只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淡一些,才显得自己没那么在意。“你总要试试,更应该对我说。”“应该?”唇齿间细细咀嚼这两个字,晚晚轻轻笑了,“这世上没什么事是应该。我自己的事情我能解决,与你无关。”她仍旧举着手臂遮阳,也不管陆知行什么反应,迈步向前走。蓦地有人从后面抓住她举起的手腕,将她向后一拉,她整个人都被带到他胸前。她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因此吓一跳,惊慌抬头。十七岁的少年已经发育得很成熟了,身形高大,就这样居高临下睨着她。不是第一次贴得这样近,却还是第一次,她第一次意识到他不是小孩子,他比她高很多。他的手上有血液流动的温度,是独属少年的灼热,棕色眼眸里,有他的高傲和倔强。她想起来方才,他亦是如此教训那些人。他们二人同岁,他十七,她也是。在这短短的小半生里,他们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他养尊处优,人人娇惯,当了十七年的大少爷,目中无人,自尊心极强。她长在深山,隔绝于世,十七年来如一日,每天读书,苦修。她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吃了无数的苦,才养出这样的性格。独立,淡薄,寡情,习惯了有事自己解决,她没有人可以依靠,只因将来,她会是被人依靠的那个,她是一个家族的掌舵人。而在今天,她生平第一次,有了被人庇护的感觉。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站在那里,一切都由他来处决,哪怕那个结果啼笑皆非,但仍然,仍然让她有所依靠。她不太喜欢求助于人,也不太适应这种